东隅+番外(40)

作者:长流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白榆一摸自己的脸,觉得更烫人了:“这怎么……这怎么好意思……”

侍女愣了,还以为自己服侍得不好,惹了白榆不悦,道:“王爷恕罪,奴婢愚钝,若有不周,还请您点明。”

白榆一顿:“……并无大碍,你继续吧。”

岑见奚再踏入这归云阁,终于觉得气息畅了,见白榆在和侍女说话,也不着急,只等他说完了才道:“走走走。”一副热络的样子。

白榆还有点懵:“去哪?”

岑见奚一拍腰包:“我月俸发了,请你去吃酒,庆祝咱俩旧雨重逢!”

他们不是三日前就已经重逢过了吗?

白榆如是想着。

——————————

龙套:王爷您日后定会如鱼得水!

🌲:他从前也如鱼得水。

🐟:?什么?(思索了许久才懂后)你今晚不许上床!!!

第42章

白榆近来学得太紧太吃力,便没同意岑见奚的邀约,只等略有缓和、有这个闲心后再做打算。

岑见奚觉着白榆的日子实在枯燥无味极了,不是皇宫就是王府,开春了,又暮春了,从寒冬雪化、柳绿新芽到百花将摧,雁王府的修缮都快完成了,白榆才提出要和他去吃酒。

近桑榆时分,岑见奚带他去了酒行,白榆远远瞧着便觉得那酒行眼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因着是与好友吃酒,白榆连侍卫都没带。

酒行大堂内宾朋满座,谈笑无穷,正是寻常市井中最为热闹的一处。岑见奚是个常客,和店家也混得熟,他一进来,店家便捧上了他往常最爱喝的酒。他二人在堂中阁楼上就座,靠着窗,正好能瞧见京中六街三市繁荣之景。

那店家似觉得白榆眼熟,多瞧了他好几眼。

岑见奚笑吟吟地与小二附言几句,那小二便又捧了坛陈酒来,为岑见奚和白榆斟满,又陆续上了些家常小菜。

岑见奚道:“你别看这地不比天下第一楼雅致,他家的酒那叫馋人,可远胜天下第一楼。”

原是除夕那日白榆在街市上闻见的酒香,便出于此。

醇酒香甜,更不辣人,勾人馋,白榆有些贪杯,岑见奚不过夹几口菜的功夫,他这杯酒便已见了底。

白榆觉得脑子还算清明,还心道只是个解馋不醉人的酒,便再斟满,吃了几口菜,又是一杯下肚。

岑见奚见他第三次抬起酒坛,心中暗道糟糕,抬手按在酒坛上,问道:“王爷,你喝过酒吗?”

白榆自是摇头。

岑见奚又问他:“你放才喝了几杯?”

白榆乖乖答道:“三杯。”

岑见溪抢走了酒坛,全都摆回自己那侧。他一抬头,又对上白榆委屈的目光,愣神之后迅速给白榆夹菜:“快吃菜,快吃菜,别光喝酒。”

怕是这人已经醉而不自知了,岑见奚自知这时再讲道理已是无用,责怪起自己的疏忽。

白榆也不顶嘴,乖乖吃起菜来。只是手又悄悄摸到了酒坛旁,在那附近打着转,一副居心不良的模样。

“啧,”岑见奚见状,手仍是按在那酒坛子上,“还认得我是谁吗?”

白榆抬眼仔细盯他半晌,然后摇摇头。

岑见奚既伤心又想骂娘,让小二把酒菜钱记他账上,赶紧扶着白榆准备回府。

但白榆并不认为自己醉了,觉着清明得很,像是有些抗拒他的触碰,躲开了。

岑见奚心道,完了,闯大祸了。

他给了小二一个信物,让他去昭王府上找人来。

白榆眨眨眼,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朦胧夜色映在他逐渐酡红的脸上。他忽然问道:“白白呢?”

白榆声音又很轻,酒行堂中来往人多,连带他的声音也被一并吞入喧嚣中。岑见奚没听清,问道:“什么?”

白榆摇摇头。

白榆喝得并不算太多,他就这样乖乖坐着,不吵不闹的,眼中蓄着醉人的笑意,只是自顾自地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儿,找不见眼熟的人,他的眉眼耷下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好在昭王府的人来得快,先到的人是白谨身边贴身的小厮。

那小厮朝岑见奚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岑公子,您自求多福吧!”

岑见奚一头雾水。

小厮放低了声音:“雁王府今日翻修完毕,那位来了王爷府上,说是要带五殿下去瞧瞧呢,府里人说殿下和您吃酒去了,结果就在这时,那小二带着您的信物来了,说五殿下在这里喝醉了。”小厮上手去扶白榆,白榆皱着眉,却没再躲了。

“……”岑见溪悔不当初,扶着白榆的另外那只手往楼下走,白榆眉毛拧得更深了,跟着出了酒行。

果然瞧见正停在酒行外的马车,正是昭王府的。岑见溪吩咐那小厮把白榆扶上马车,白榆这才挣扎起来,一直摇头。

马车帘子被掀开。

白榆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又不挣扎了,上了马车,却故意坐在了斜对角——离那人最远的地方。

白谨觉着白榆的模样也不似醉了,以为是店小二大惊小怪,他转而道:“父皇,还是先去雁王府吗?”

白柏颔首,白榆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醉得厉害”。白柏只当他还是排斥自己,故意坐在那么远的地方,心中黯然。

他见岑见奚在马车外徘徊,见他扫眼过去一副要磕头请罪的模样,便摆了摆手,无意与那小辈计较。

岑见奚如蒙大赦,脚下生风,迅速走了。

白榆的目光在白谨和白柏间打着转,那马车一走起来,反倒激得他胃里的酒一并翻倒,有点难受。

可白榆等了好半晌,也没人主动哄他,他有些不高兴了,更不愿意开口。

白柏的视线落在白榆身上,白榆又先他一步挪走了视线。

白柏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劲。

“小榆?”他试着唤了声。

白榆还是不理人。

这更不对了。白榆自恢复后,动辄就用“父皇”、“儿臣”刺一刺他,端着十二万分远的距离,把自己匡在五皇子的位置上,不会不应的,只因他并不想有这个与天子耍脾气的特权。

白柏坐到了白榆身侧,撩开一角车帘,借着车面稀疏的光影才依稀看清白榆两颊的酡红。

他垂着眼,神采全无,哪里是醉得不厉害的模样?

白谨发觉自己又被无视了,心中那古怪的情绪更甚,他借口马车内太闷,上外面驾马去了。

“小榆?可是觉得不适?”

白榆嘀咕两句,口齿不清,最后又点点头:“马车……头晕。”

白柏便让外驾马的人停了。

白榆小声道:“你怎么还不哄我?”

他声若蚊呐,讲得极轻,若非白柏一直附耳在他身侧,试图听清白榆嘀嘀咕咕的话,绝对是听不见这句的。

这令他一瞬心花怒放,心底克制不住地想去亲近白榆,却又怕他一朝酒醒后更加厌恶自己。

白柏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我背你去,就不晃了,好吗?”

白榆点点头,果真跟着白柏一同下了马车。白柏蹲下身,他便乖顺地上去,靠在白柏肩上。

白谨和冯宁面面相觑。

“白白,”白榆小声嘟囔着,“白白。”

————

小榆:🥺

老白:这谁受得住?

🙇🏻‍♀️听说早晨种下一个可爱的小榆,晚上就能收获可爱的评论,今天作者可以收获吗

第43章

白柏心中痒了起来。

他托着白榆的腿,白榆搂着他,贴得又紧,能感觉到小家伙隔着几层布料不安分地蹭着人。

白榆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脑袋正贴在他颈肩处,这会儿觉得冷,又凑过去用双唇摹着他的颈。

此刻已入了夜,来往的人愈发稀少。

他便背着白榆,享受着东风带来的静谧,与背上人难得的亲昵。

白柏没有回头,却能嗅到他青丝间影影绰绰的暗香,愈发心痒。

只是一瞬想起山寺中枝叶弯曲缠绕而生的结香,常有少年少女在其上打结,挂上小木牌,祈愿比翼双飞。

也许是昭王府换了洗发的物什,结香入味,也许只是他也藏着这样儿女般的念想。

白柏不禁走得愈发慢了,甚至期望这路能够长得不见尽头。

白谨得了令,不便再跟着。又觉得这场面实在煞眼,敢怒不敢言,气愤不过,闷头先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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