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番外(11)

作者:长流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白榆咬着手指想了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会儿他不闹腾了,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眸中映出父亲伟岸的身姿,模样颇为乖巧可人。

他伸出手,摸着父亲肩头的咬痕,皱着眉。

“小坏蛋,就是你咬的,一点也不留情,还好意思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我?”白柏在他红肿的后穴上轻轻一按。

白榆缩了缩身子:“疼。别,别按。”

——————

小榆:……呜。

第10章

清理完,用过了膳,白柏还得批奏折,在寝殿总容易生出绮念,便带着小家伙一同去了御书房。

白榆用完膳便困得紧,蜷在小榻上睡着了。几步外有宫女为他摇着扇。

白柏每批完几份奏折,就要抬眸去看看熟睡的白榆。他倒睡得老实,缩成小小的一团,不说梦话也不乱动。他头发才吹干不久,乌黑的发散了满榻,只有凉风扇动着几缕拂在了脸上,嘴里还嘟囔着几句梦话,咬住了唇上的青丝。

白柏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冯宁目光落在小憩的白榆身上,压低着声音,禀报了皇后求见一事。

白柏挥挥手,那打扇宫女止住了动作,把小榻前遮挡的帘子缓缓放下来,生怕动作快了、声音大了惊醒了贵人。

然后,才宣了皇后进来。

皇后仪态端庄,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两三侍女,呈上几份消暑的茶点。她身上凤袍繁复而厚重,华贵的步摇摇晃,响出琳琅碰撞的声响。

白柏略微蹙眉,并未言语。

皇后动作一顿,行了礼,道:“陛下,臣妾见近来天气渐热,命小厨房做了些消暑的茶点,特来呈给您。”

白柏应了声:“先放在一旁吧,朕处理完公务便尝。”片刻后,见皇后还没有告退的意思,他又抬眸问道,“皇后还有旁的事吗?”

她的目光落在珠帘后隐约的身形上,又垂眸道:“陛下,母后近来担心您,托臣妾给您带话呢——陛下公务繁忙,也当好好休息才是。”

他在寝宫里养了个不见人的“男宠”,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情,谁都知道公务繁忙只是推托之词,不过是太后希望他多去几次后宫罢了。

白柏觉得厌烦,还不待他开口,便瞧见白榆懒懒地翻了个身,蜷着的身子舒展开,手无意识地打了下珠帘,不知是醒了还是没有。

皇后恍若未闻,仍凝着那抹端庄优雅的笑。

白柏道:“朕知道了,皇后若无其他事便先退下吧。”

隔着珠帘,她看不真切那“小贵人”的眉目,只能依稀看见他横在珠帘外的那只手——就连腕上都有着过分亲密的红痕。

皇后施施然告退走了。

她想,陛下从前也有过男宠,不过尽是些低贱的货色,专门养在一处,想起来便戏耍下的玩具罢了——但无论是男宠还是妃嫔,谁都不曾有在乾安殿过夜的资格,这位非但破了他的先例,还专宠了整整一个月!

她暗暗攥紧了手,加快了步子。

白柏撂下朱笔,三两步走到小榻前,掀开帘子,果然看见白榆半睁着眼,瞧着龙椅的方向。白榆见状,连忙收回眸光,便听见白柏的一声笑。

白榆有些恼,睨了他一眼,抿着唇又翻了个身,背对着白柏。

白柏不顾白榆的挣扎,把他抱了起来,托着屁股,往御座走着,附耳问道:“醒了怎么不做声?”

也不知道小家伙听没听懂,反正他没吭声。

白柏抱着他坐下,将小家伙放在案上,正对着自己,他顺手拿了绿豆糕,给白榆喂着。

白榆咬着绿豆糕,在他半哄的语调中吃完了,还不忘端了绿豆汤来喝下。他偷偷用余光去瞟皇后离开的方向,看到那远去的身影,瑟缩着在案上挪了挪。

白榆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但他方才醒来后听见那女声,只觉浑身发冷,心下无由地漫起名为恐惧的情绪。

白柏见他这般样子,以为他对绿豆糕不满意。他捧着白榆的脸:“总说饿了饿了,也不多吃点,还这么瘦。”在白榆的脸上轻轻一掐,好像捻不起肉来,语气颇有几分责怪之意。

被他这么一打岔,白榆也忘了先前,嗔怪似的看着白柏。

他双眸难得有神韵,连嗔怪都显得风情万种,像个勾人魂魄而不自知的艳鬼。

还不待白柏反应,那艳鬼就伸脚踏在了棉绒的羊毛毯上,从案上起了身。他赤着脚在殿内走了一圈,眸光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从他被养在皇帝寝殿里算起,也不过月余时间。他夜里总是累惨了,白日里便都在睡觉。

若非先前白柏在寝殿批奏折,总生出些不合时宜的绮念,他不敢不分昼夜地“折磨”白榆,让他怕了这事儿,还是得让他尝些甜头,小傻子才不会太抗拒,这才把奏折挪到了御书房批。

白榆瞧见殿外扑飞的蝴蝶,顿时被吸引了,偏头多看了几眼。他抬起脚,想要出去追着玩,惹得那宫女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扇子,捧了鞋袜来:“小贵人,奴婢先侍候您穿鞋。”

宫女说完顿时傻了眼,她怎得把平时跟姐妹唠时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白柏也听见了,倒是一笑,见那宫女还愣在原地没敢继续动,他便道:“朕倒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以后也这样叫罢。”

宫女点点头,谢了恩,才敢去给白榆穿上鞋袜。

白榆对这宫女也有些印象,顿在了原地,似乎在思索她是谁,由着宫女为他套袜穿鞋。

白柏见状:“也罢,朕带他上御花园走走,他许多日没透气,想必是闷坏了。”

虽是季夏时节,但已是桑榆时分,残霞染着天色,树荫下常有清风,算不得热。早已过了花季,御花园中的花早就败了,只剩枝繁叶茂绿条逶迤,环绕着清池。

白榆踩在石径小路上,乘着树荫,追着几只蝴蝶,扑了几下没扑到,噘着嘴,也不追了。

白柏顺着劲将他背了起来,托着他的两条腿。白榆垂头闷在他肩上,搂着他,小声抱怨着:“蝴蝶不跟我玩。”

他听了,笑着说:“对,蝴蝶不跟你玩,只有我和你玩。”

白榆本就垂头丧气,还在为抓不到蝴蝶伤着心,听他这么说,更伤心了,无处泄气,便侧过脸对着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

白柏猝不及防,嘶声道:“你这小坏蛋,属狗的?成天咬人,快松开。”

白榆松了口:“呸呸呸,我才不稀罕跟你玩,你就会欺负我。”

起初,冯宁等下人还会为白榆咬伤陛下龙体而心惊胆战,但他们很快发现陛下对这位小贵人可谓……除了在床榻上,尽是宠溺。

现在便更加见怪不怪了。

与旁人不同,冯宁是知道白榆身份的,但万岁爷在上,他若是敢多跑出去一句,怕是命都不惜得要了。

天知道……他从听见王府床板摇动声的那时起,日日过得有多心惊胆战。

白榆先前待在冷宫,几年过去了,正是少年变化最大的年龄,除了几个送饭的跑腿儿,也没几个还能认得出他是谁。

最多有眼巧的,觉得他和五皇子长得像,可谁又敢往那方面想呢?

“呀,有鱼!”白榆在他背上东张西望,恰有几条鲤鱼跃出水面,水面映着霞光,颇有沉鳞竞跃之姿,他对白柏说,“白白白白,有鱼有鱼。”

一连激动地重复了两遍。

白柏若有所思地吩咐冯宁在寝宫里养几条鱼,不用太金贵,好看就行。

是为了哄他的“小雀儿”开心。

第11章

白榆盯着那陶瓷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鲤鱼,瓷上着墨着几枝榆木枝、缀着青叶,几条小红鲤宛若游走在榆叶间。

冯宁办事利落,不出几日,便特地挑了寓意好的瓷,寻了几条好看的红鲤,养在了乾安殿。

白榆问着他废了好些力气才记住的宫女:“阿芸阿芸,它也是鱼,我也是鱼,为什么我不会在水里游呢?”

阿芸便是前些时日的打扇宫女,因着被白榆记住了,便索性调了她来照看白榆的起居。

阿芸不识字,不知他名中是哪个“榆”,只得道:“小贵人,您怎么会是鱼呢?”

白榆固执道:“可我叫小榆,它也叫小鱼呀。”

阿芸:“……小贵人,您是人呀,所以……”

白榆扭头看向阿芸,即使他比阿芸要高出一些,但他眨巴着眼的模样让阿芸想起了家中嫂嫂生下来的小孩儿,小孩儿求知时也会用这样的眼睛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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