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彻底底的慌了,“哥……”
江桓眉头皱了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想动一下,胳膊就传来剧痛,“唔——”
任川赶紧把他按住,“哥,别动……”
“我没事……”江桓艰难地喘息一下,“去看看宋琦文。”
任川在他的催促之下,才走向了另一辆跑车,当看清发生了什么之后,眼眸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枯树的树枝贯穿了挡风玻璃,径直捅入了宋琦文的胸口,将他钉死在了驾驶座位上,目之所急全部都是鲜血。
宋琦文的眼球徒劳睁大,脸上还残留着错愕与茫然,显然也不肯相信自己会是这个结局。
江桓挣扎着从驾驶座位上走下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也紧皱起来,他将任川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前,不让他去看,紧接着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求救电话。
祝凯风也开车从山地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川儿!”
任川哆嗦着,眼泪汹涌地流,“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江桓用完好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我知道……”
任川的哭声止不住,“其实……我不恨他……黑石是我们两个一手创办的……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嗯。”江桓耐心地安抚他,“我知道。”
“在他开车想把你撞下悬崖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是兄弟了。”江桓看着任川,“川儿,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灵的。”
“你的所说所做,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没有罪恶可以放任滋生。”
“就算有,也终将会被绳之以法。”
“法律管不到的地方……还有命运。”
第九十三章 -粉钻事件(一)
任川因为这一夜而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开车了。
一条人命,就这么眼睁睁地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宋琦文有错,然而罪不至死,任川甚至于开始相信,冥冥之中真的会有命运女神在审判着你,以至于一念之差就会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江桓的胳膊没有大碍,仅仅只是骨裂,休养了一个月之后,也解除了外固定,开始开车送任川上下班。
任川忘不掉宋琦文临死时候的模样,以至于梦里都常常出现鲜血,宋琦文如同骷髅一样在向他伸手,质问着,你为什么不救我。
寒风吹在皮肤上,让人打了一个激灵,任川睁开眼,额头上都是冷汗。
七点钟的闹铃响起来,这是江桓定的,提醒他去做早饭。
任川关掉闹铃看一眼江桓,还在睡。
再仔细看一眼,忽然觉出点不对来,江桓面色潮红,呼吸滚烫,额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哥……”任川摇晃着他,皱起眉头,“江桓……”
江桓艰难地将眼皮睁开一条缝,“七点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我去做饭……”
“不,等等……”任川把他给按住,“你好像发烧了。”
江桓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热度,“不烫啊?”
“你自己能摸出个什么。”任川翻身下床,“等着,我去拿温度计。”
电子温度计显示,江总现在三十八度五。
“今天别上班了。”任川给他拿来了热水和退烧药,“我去告诉钟念一声。”
江桓不答应,“我还得送你呢。”
“哎哟,不差这一天啊。”任川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对不起,我今天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不能在家照顾你,我争取早点回来。”
江桓回吻他,“没事儿。”
他叮嘱着,“那你自己打车小心点,叫专车,别叫出租车。”
“知道了。”任川嗯了一声,“你要是不舒服就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江桓还是不放心,“要不然让孟春来接你吧。”
“算了,大冬天的,让他和钟念多热乎一会儿吧。”任川已经给自己戴上围巾,拿起公文包了,“我走了哦。”
“早饭记得吃!”江桓追在他屁股后头叮嘱着,“别忙起来忘了吃饭!”
任川已经打开门了,“知道了!”
“早点回来。”江桓终于是吐露出一点真心来了,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一米八六的猛男在这撒娇,“我会想你的。”
“好。”任川脸上出现了笑意,“等着今晚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江桓抱着被子,老老实实地钻进被窝,呼吸着残留在空气中任川的专属味道,难得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给自己量了量体温,退烧了,身上起了一层粘腻的汗,于是又去洗澡。
他边擦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拿起手机看一眼,下午三点了,又点开微信,出人意料的是,任川今天没有给他发一条消息。
太忙了?江桓皱了皱眉。
他给任川发去消息:“我退烧了,别担心。”
十分钟后,又发了一条:“宝儿,我好想你。”
二十分钟还来:“什么时候回来啊。”
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复。
江桓眉头紧皱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不安,让他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他立刻就给孟春打去了电话。
孟春接电话了,“江总。”
“任川在干什么?”江桓开门见山,“他今天很忙么?”
“嗯?”孟春倒是惊讶了,“今天任总没有来公司啊。”
江桓的心脏停跳了一瞬。
孟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上午八点的时候收到了任总的消息,他说您生病了,今天请假,在家里照顾您。”
“他去上班了。”后心瞬间被冷汗湿透,江桓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七点半就出家门了。”
孟春也呆住了。
江桓再也不敢耽搁,直接穿上了衣服出门,按住耳机,“露西,报告任川都的位置。”
露西的声音响起来,“任先生据您四十点八公里,位于西山水库。”
任川去西山水库干什么?
江桓直接拨打任川的电话,电话那头显示无人接听。
他彻彻底底慌了。
从上午七点半到现在下午三点半,已经过去了足足八个小时。
跑个八百米也就三分钟,八个小时里能发生多少事儿?
江桓打电话给孟春:“直接报警。”
而后他一脚油门开去了西山水库。
已经将近傍晚,天色昏暗,树影重重,荒无人烟,江桓根据露西的定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水库边,在岸边发现了一个编织袋。
那一瞬,江桓前所未有的慌,甚至于全身血液都跟着冷下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放进了高压锅里,急需一个出口。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那个编织袋的,求遍了满天神佛,想让他们还给自己一个鲜活的任川。
编织袋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沉重不堪,滑腻腻的,江桓的手指颤抖着,解开了编织袋上的绳子。
编织袋里装着任川的围巾西服,还有他的钱包手机,最底部填充了棉花,已经吸满了水分,沉甸甸的。
江桓猛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栽在了地上。
但他的新
任川的东西都在这里,任川人呢?
江桓开车带着这个编织袋前去警察局与孟春会和。
孟春还在与警察周旋,“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是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追踪,但是这真的是一次绑架!”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接待警察安抚着他,“现在缺乏立案依据,我们也没有办法,您可以先做一个笔录……”
江桓走进来,将那个编织袋丢在了地面上,他看向了警察,嘴唇毫无血色,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下去,粗粒难听,“立案吧。”
“……是绑架。”
孟春担心地看过来,“江总。”
有了证据,这件事的性质登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江桓和孟春被分开单独做笔录,与此同时,警方技术部开始调取小区,马路边的监控追踪任川的去向。
警察分别前往家中和公司去调查取证。
江桓再次回到家里,这时候已经天黑了,窗外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眸深处,显得那么诡谲深邃,幽幽的仿佛是野兽的眼睛。
他只有今天没有接送任川。
任川就出事了。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偏偏在今天生病……
房门口传来了响动,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嘴里还叼着烟,他看上去有点放荡不羁的感觉,眼神却锐利如刀,四周响起一片,“队长!”“队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