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教众还在疑惑,那边的头领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场大戏。
诸如小孩本就受欺负,外来的高手来了,同门的师兄弟怕死,把他往前推,结果掉进了湖里,平时不给他饭吃,不给看病还要干活儿也就算了,如今刚从冰湖里回来也要继续干活……
想着想着自己的眼睛居然也有些模糊了。
他扯着陆青的手要带着他去看大夫。
众人,是私生子没错吧,就是私生子了。
院里的那些兵器被头领的手下给处理了,摆在了原来放兵器的台子上。然后他就被这个首领带到了一个医庐。
常年神经大条的成默其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具身体在发烧,而系统也没有给出危及生命的提示。所以他就忘了,自己是刚从冰湖上爬出来的人。
头领带着他进了一个小屋子,虽将至凌晨了,里面却还亮着灯火,不大的屋子里传出了阵阵药香,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主人是一夜没睡,还是起得特别早。
头领进到这个院子里就放轻了脚步,带着毕恭毕敬的意味。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那种矛盾的心态就是既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又怕吓到了里面的人。
他敲了几下,小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他的眼圈有些发黑,可能是熬夜导致的,首领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胡大夫,这,我这个小兄弟可能受了些寒凉,您给看看吧。”
他很是不耐烦,不知道自己每天多忙吗?着凉也来找自己。
但他看到小孩的脸的时候不耐烦悄悄褪去了,这小孩明显是寒气入体,根本不是普通的着凉。
他把成默拽进了屋:“我这屋只有病人能进,你先回去吧。”首领连连应是。
大概走出了几百米,首领心头一惊,那医庐里的大夫,平时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每次请他都要费好大的劲儿,怎么今天自己就因为见了那个小孩一面就把他带到了这儿呢?
且今天那个大夫似乎也格外的好说话,越想越毛骨悚然,首领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长时间没睡觉,脑子坏掉了,赶忙要回屋补觉去。
人不作死枉少年
胡青牛看着小孩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摸了摸小孩的脉搏,然后去给小孩开药。
成默对屋里各种各样的药材十分好奇。
陆青少年是研究过药材的,各种跌打损伤的药他也会弄一点,但一个孩子认识的草药是有限的,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药。
至于成默本人,去过的世界大多钢筋水泥,这样的古色古香到是体验不多。
“这个是什么?”
“当归。”
“这个呢?”
“黄连。”
“这个呢?”
“枸杞啊,这你都不知道?”
然后这样的一问一答,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胡青牛终于不耐烦:“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烦人!老实呆着。”
胡青牛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开始煎药,浓重的汤药味传出来,闻着味就能把人苦死。
成默:我现在逃跑来不来得及。
系统:可以啊,但回去后没大夫给看病,估计离死不远了。
老实呆着是不可能的,坐以待毙也是不可能的,不吃药病死更是不可能的。
成默围着桌子转圈,终于是看到了一种他认识的植物“薄荷”,他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看看这个东西,看看那个东西,又找到了一包糖。
胡青牛一边煎药,一边看着那个小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发烧都发成这样了还如此活泼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然后他就看着那小孩,找到了一包糖,又找到了几片薄荷。
小孩儿向他借了一个碾药的钵,把那薄荷还有糖都捣成了粉末。
药锅咕嘟嘟的冒泡,胡青牛把药倒进一个碗里,刚刚好一碗的量。
小孩苦着脸,吃个药视死如归……
小孩先是使劲把药扇凉了,然后仰头一口干,这药凉是比热的时候更加难喝的,但成某人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理选择了后者。
把事先准备好的薄荷糖倒进嘴里,那令人发呕的味道才稍微减缓了一点。
胡青牛走过去捏起糖霜,用舌尖舔了一下,清凉的甜味一下在舌尖荡开。
“嗯~这味道不错啊,小孩你认识药材吗?”
成默:“认识一点,那不是当归吗,那是枸杞,那是黄连,那是五味子,那是……”全都是刚才他问胡青牛的那些药材。
成默一口气点了二十多味药,胡青牛的眼睛越来越亮,有些难掩激动的问:“这些都是你刚才问我的那些药吗?”
成默点点头,胡青牛又扯着他去了另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张张纸上都是药材,细细数来竟然有七八十种。
胡青牛依次指着说了一遍名字,然后小孩就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胡青牛打量着小孩越看越喜欢,近些年来教里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了,生病的人也多。
每一天来他这抓药的人都要挤半个屋子,他有时候也应付不来,本来脾气就不算好,这下就更暴躁,是以外人都觉得这个医庐里的大夫很不好说话。
他也想过要招一些人手,但明教不比其他地方,随便招来的人,他又放心不过,教里的弟子到是招了几个,但都是一些不懂药材的,来来回回教了七八遍,还是只认识那十几味药。
这些年他早想收一个徒弟来给他打下手了,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今天特地给他送来了个宝贝?
但以胡大夫的正经成度怎么会轻易收徒弟呢,都是别人上赶着的,于是他说:“嗯,勉勉强强吧,快睡觉吧,明天退烧了就回去吧。”
成默找了个小榻一窝,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仔。
成默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但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他依然在医庐,到不是他起了好学心,非要和人家拜师,而是他刚褪不久的热又升了起来,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胡青牛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给他施了针,又弄了一碗苦药,他脑壳疼,浑身疼。
成默:系统,我可能要死了。
系统:不怕,我到时候争取找个更好的宿主就行了。
成默:……同样是在水里,为什么只有我病成这个样子,从水里出来的那两个人怎么没事儿?
系统:你知道咸鱼和高手的区别吗?
成默气的要死,突然想起了他费劲巴拉弄来的心法,此时胡青牛已经开始给外面的教徒看诊了,而他在里面,正好无人打扰。
他把那一片纸拿了出来研究了半天,还好陆青是个读过一点书的认识不少字,他按照图里面的动作坐好,这图里面的周天循环,他看的模棱两可,但是他知道血液循环呀,现代人不是白来的。
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气息,小肚子热热的,气流温暖的流过全身,那种酸疼的感觉慢慢减缓。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呼出一口浊气,全身都轻巧不少,他往外面看了看,发现来看诊的人不少反多,而且大多数是外伤,一个个来的时候都是血肉模糊的。
医庐里的小凳子上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人没有地方坐,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胡青牛有条不紊的上药缠纱布,上药缠纱布……
系统:“不去帮忙吗。”
成默:“你觉得我会吗?”
成默从床上爬起来,偷偷的看着胡青牛的操作,然后看着他,给那些不同的病人抓什么药。
胡青牛早就发现小孩在偷看他了,他开始了他诱导收徒的计划,计划一,给未来徒弟树立一个高大的形象。
而成默这边也开始了计划通,计划一,偷师,计划二,偷书,计划三,偷药……
系统:你还真是举一反三,各种意义上的。
成默在医庐安静的待了七八天,这些天他总是时时发烧,退下去又升起来,成默猜可能如此反复的情况引起了大夫的好奇心就一直没让他走,白天他就看着胡青牛给那些人治病,晚上就把白天他看到的药再复习一遍。
在明教有这么多人都来看病,说明这大夫的地位肯定也不会太低,他还是识时务的,给人家跑跑腿,给轻外伤换药,勤快机灵的不要不要的,还认识了不少人。
那天胡青牛一直忙到了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教徒,他一身疲惫的进了内屋,然后,他看见小孩在给自己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