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姐一身铜臭(3)

方大娘子实在是不知道顾青薇的性子,想拿夫人来压她,简直痴人做梦。

“蠢货出了事,竟然生生瞒了这么些日子。还是小姐机警,早早派人盯着,得了消息,咱们这才没被人糊弄当枪使。”

如今朝堂之上波云诡谲,几方势力明争暗斗。侯爷虽然远离权利中心,却也不敢大意,生怕被牵扯进去。

庄子被拿走的时候顾青薇并不在意,只希望哥哥嫂子好生打理庄子就是。

谁知道他们不信任顾青薇,将庄子上原本的管事等人全部撵了出去,换上了亲戚。若是崔管事是个能干的忠心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徇私的苟且之辈。

顾青薇生怕这群蠢货惹出麻烦,特地派人盯住了,没想到,果真出事了。

“这事明天再跟小姐说吧。小姐如今心烦着,让她清净清净。”反正崔大已经被收押了,由着他在牢里头受些皮肉苦也是活该。籽玉叹了口气,心想,自家小姐就是劳碌的命,真是没个省心的。

“谁又惹麻烦了?”珊瑚秀眉倒竖,简直就要破口骂娘。

籽玉朝着东边努努嘴。

珊瑚垮了脸,“旁家都是长辈扛担子,小辈多清闲,哪像咱们府上,庶务竟全落在了小姐身上。咱们小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俩人齐齐叹气。

长武侯府的侯爷顾云盛年轻时是个闲散的小侯爷,等老侯爷一去,他也失了主心骨,这么些年也只是领个闲散的差事。

侯爷第一房夫人柳氏,生长子顾青英,顾青英已经成家,娶妻方氏,育有一子,唤做霖。柳氏因病去世后,张氏进侯府做了填房,生次子顾青蕙,小女顾青薇。

顾云盛官场不顺,又不善经营,张氏生性软弱,治不住手下的猴精管事,侯府财政状况甚是糟糕,一家人只能坐吃山空。那个时候顾青英恰好娶妻,但也只能娶到方氏这样的小门户,与侯府无多少助力。

顾青英年少成名,是最年轻的贡生。当朝侯门大家的子孙,多半走蒙荫之路,凭借科举上位的少之又少,能早早得了贡生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顾青英风头一时无二。

侯爷自然也对他卿注厚望。顾青英也潜心学习,希望能一举中第。

只是天不遂人愿,顾青英后来屡试不第,年近三十,颇有些郁郁不得志之意。可他自诩文人雅士,多与清流之士相交好,最是瞧不上黄白之物,更不用说让他去管理庶务,经营庄铺了。

方氏倒是趁机揽过庶务,可她到底小门小户出来,积威不足,且手段不够,在经过几番挫折之后,竟是大病一场,数月下不来床。

那时候顾青蕙还是顽童脾气,根本不爱干这些。如此一来,整个侯府竟也没有能担事的了。眼看侯府入不敷出,连最基本的体面也难以维持,不过十三岁的顾青薇就站了出来。

大家本都不看好这豆丁似的千金小姐,奈何情况紧迫,顾侯爷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允了顾青薇。

顾青薇也不含糊,直接拿了西郊的庄子动手。西郊的庄子依山傍水,有大片的田地,年年上交的银子竟只有千余两,其中的缘由自不必多说。原来的管事与柳氏沾亲带故,且在庄子里经营多年,势力强大,也难以撼动。

顾青薇直接花大钱请了数十莽汉直奔庄子去了。她往上首一坐,花了半天,将历年的账本理地清清楚楚。拿了那管事的罪处后,直接就将管事一家子撸了个干净,而后将他全家发卖了出去。庄子上还有挑头闹事的,一并揍上一顿,该发卖的发卖,该撵的撵出去。

她又火速寻了得手的新管事,安抚佃农,出新规,将庄子上上下下打理的明明白白顺顺当当。

至此一战,顾青薇就立下了威望。

再往后,侯府里外的庶务就统统归了顾青薇打理,不过五年,侯府又添了一处庄子,六处铺子。

至此,长武侯府众人又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且比之以前更是逍遥。

第 3 章

过了三四日,榍石终于回来了。

顾青薇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听榍石汇报,末了,她半睁了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榍石一出去,顾青薇又翻出了布娃娃……这人名,自然还是户部侍郎之子冯远镇。

又过了两日,杨嬷嬷就又寻到了顾青薇这里。只是这次,杨嬷嬷连畅舒园的门都没捞着进。

而另一边,在屋里生生憋了十多天的顾青蕙已经快要疯魔了,恰逢冯远镇又再度登门拜访,顾青蕙才得以会会老友,疏导一下烦郁的心绪。

“冯兄!”顾青蕙哭哭唧唧像个小媳妇一样扑进冯远镇怀里头,大倒苦水,“你可是来看我了,天晓得我这过得什么日子,往日里处处受气遭刁难,如今……如今竟是连家门也出不得了!”

冯远镇混迹红尘软帐,见多了娇娥幽怨洒清泪,可男人哭得这般──嗯……梨花带雨?──他还是头一回见。

顾青蕙眼泪鼻涕一大把,偏偏往冯远镇怀里钻。

冯远镇忍着恶心,一把将人推开来些来,道:“看顾兄说的什么话,前几日才得了董大儒真迹,正是春风得意时么会这般呢。我们兄弟来了许多次,本打算借机瞻仰一下,没想到数次被拦在门外头,莫不是顾兄舍不得给兄弟们瞧瞧?”

顾青蕙当即垮了脸,继而怒发冲冠,“别给我提什么画!就是他娘的那画!要没有它,老子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这……难道?”冯远镇不敢置信,“这不可能吧!当时咱们可都是长了眼的,怎么会有假?!”

“买的哪有卖的精!”顾青蕙一拳捶在在小几上,几上的茶碗“卡啦”一片响,“我带着画去寻掌春秋的老板瞧了,人家一眼就瞧出来那是假的!”

怀安将画拿出来,顾青蕙“哗啦”一声将画抖开,指着画边的一点红梅道:“董大儒一声爱梅、画梅。可他有个癖好,总爱在这梅花里画朵六瓣梅。你瞧瞧这山上的一点红梅,朵朵皆是五瓣啊!”

“这……不能只凭这个就……”冯远镇大为震惊,对着这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许久,终究是不敢相信。

“只凭这个自然不够,可你再看这边的印章、题字,可皆是破绽啊!”顾青蕙双目赤红,一时愤懑不已,竟是刷刷两下将这画给撕了个粉碎。

怀安大惊,嚎着赶忙上去拦着,“少爷,使不得!这可是五千两银子啊!”

顾青蕙愤恨不已,一脚将怀安踹了个趔趄。

冯远镇也不想顾青蕙这般行径,忙道,“顾兄这如何使得啊!整整五千两纹银啊!”

冯远镇不说还好。顾青蕙一想到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更是怒上心头,竟直接将画丢进炭盆一把火给烧成了灰。

“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顾青蕙一屁股扥在椅子上,手掌覆在眼上,声音哽咽,“不瞒冯兄,为了这幅画,我急急筹措了银子,却是拿家里的铺子做的低价抵押。一到月底,若是还拿不出银子……我本想着将画转手能卖个好价的啊!”

“冯兄莫要着急,顾府哪能五千两银子拿不出呢?”

“最近应酬多,单单出项就上万两银子。据说家里的铺子进了许多货……如今,哪还有多余的现银去赎铺子……”顾青蕙一把攥住冯远镇的手,道:“冯兄,你可能帮帮兄弟?若是家父知道,我拿那铺子只换了五千两银子,兄弟我的脑袋可是保不住了啊!”

冯远镇甚是为难,在顾青蕙死缠烂打下也好歹松了口,说回去想想办法。

俩人又是说了小会儿,冯远镇就告辞了。

顾青蕙直把冯远镇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车才算罢。他擦了把脸,转头就进了畅舒园。

顾青蕙进屋的时候,顾青薇还在账本,一会拿着笔写写画画,一会又拨着算盘噼里啪啦直作响。他也不自讨没趣去惹顾青薇,自己乖乖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籽玉给端上来的点心他一口都没动,只是悄默声的喝了几口茶,生怕弄出响声惹了顾青薇。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账本一合,顾青薇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顾青蕙,“来了。”

“诶诶,来了。”顾青蕙立马从凳子上头弹了起来,站得笔直,“冯远镇那王八蛋还真来了,刚走!”

“怎么样?”

“肯定没问题啊!”顾青蕙哈哈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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