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很明白。”我无所谓地说道,“也没有以后了。”
她挑了挑眉,“决定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很紧张。应该会很痛吧,可是又怎么会比得过那种痛。
手术很简单,可后遗症却很严重,我是知道的。
我没有恨他。
只是觉得很难受,清清楚楚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
最可悲的是,连多问一句他,不爱我了吗,都说不出口。
自嘲的笑了笑,躺在小小的手术台上,闭上了眼睛。
麻痹的疼痛让我逐渐清醒,躺在病床上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从门口走进来的护士径直地向我走了过来。
轻声地询问了我一句,“小姐,你还有力气吗。家属在你旁边不,要签个字。”
这句话,让我有点难过,深吸了口气。
我拿过她手上的纸和笔,“我就是家属。”
她看着我苍白无力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没必要那么矫情,看着她不忍的样子,我又觉得我值得了。
连一个陌生人都心疼我,你不花一言一行,却伤我彻底。
头一个晚上,一个病房里只有两个病人。
她早已熟睡,我却睡不着,四周打量了一下房间,窗外漆黑的夜空一览无余,柔和的月光印在窗帘上,斑驳。
我想起身上个厕所,下身出奇的疼痛,我看了一下床单,鲜红的血迹在我手指上流淌,一点点,一点点......
我用最后的力气按下那个警铃,就晕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昨晚发生了什么啥也记不得了。有个护士站在我旁边,我抬眼看她。她在我手臂上注射营养液,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好像晕了过去?”
“很少见的宫内膜出血啊,小姐姐你要注意下身体,渣男太多了,防不胜防。”
第一次看见这么热情的女护士,她那朴素的脸上尽是担忧,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看见我哭了,却是意料之中,拿了张纸巾替我擦了擦。
“自己不心疼你自己,谁会爱你呢。”
等我快康复出院的时候,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和致。他看见我也是一愣,问我怎么在医院出现,脸色还这么苍白。
我打着哈哈应付道,“发烧而已,已经好了。”
他手里拿着盅鸡汤,我问他,“探望谁呢?”
他似乎在思索着说些什么,最后把鸡汤塞在我手上,我又是一愣。
这年头,好人这么多的吗?
我笑了笑,此时何意。
他又解释说,是给他那个做完手术的亲戚的,没想到已经提前出院了。真是气死个人,反正我喝了也是喝了,你喝了也是你喝了。
你有病啊!
你觉得你这个逻辑合理吗?你会不知道自家亲戚什么时候出院?
可是也想不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容,我想扁他。
不合时宜的外面响起警笛的声音,刺耳得很。
我向外探头看去,和致却捂住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往后退。
“干什么啊你。”
“听说是□□犯,在医院找人下手,不知道抓住了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就别看了。”
我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啊。
这么巧的吗,我正想略过他高大的背影,没想到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远。他呼了口气,我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你怎么了?”
他却没接我话,“我顺道过来,你要回学校不?我送你回去?”
这几天遇到的都是贵人啊。
这次我再也没拒绝,笑了笑,“好的,谢谢你。”
坐在车上的我一言不发,他以为我心情不好,开口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笑了笑,“宿舍的人都走了,生病了也没人管,就是有点失落。”
“我不是人吗?我是狗?”
我切了一声,八卦起来,“你跟彭舒橙现在怎么样啦?”
和致却没有我想象中惊慌失措起来,笑了笑,“想什么呢你。”
“追这么久都没有追到手,真服了。还天天给人家送果篮,你要是有闻......”
说出他的名字竟有点陌生,我说不下去了。
“闻......什么?”
“没什么。”
我又开始沉默,他也不说话了。快到学校的时候,我让他在学校门口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进去。
回到宿舍之后,拿出和致给的鸡汤,发现这个汤盅竟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偷偷喝一口,味道还不错,和致没想到还有这么家庭煮男的一面啊,哈哈。
似乎还有点熟悉的味道。
好久没回公寓了,钥匙也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很多灰尘了,我瞎操心啥呢,或者现在某人都已经在风花雪月了。
宿舍空荡荡的,四张床只有我的东西铺的满满的,太阳光从阳台的某个角落射进了室内,洋洋洒洒,刚好照在了我的床上。
一口气把汤喝完,在洗手台上把它给洗干净,然后迟些日子再把它还给和致。还没洗完,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连忙擦擦手上的水。
学校附近的一份工作在电话里通知我去面试。
我跟爸爸妈妈说在学校这边找工作应聘上了,暂时就不回家了,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爸妈问我够不够钱花,钱当然是缺的,但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好意思问了。于是跟他们说兼职出工资了,不用给了。
隔日兼职的钱就打在我的账号上了,钱在自己的手上终于有点踏实的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几千块,但总比没有的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第二天醒来就去面试了,抹了把泪。原来这份工作是高中历史老师,虽然不是考古专业的职业,但起码是技术对口了,算是没白学。
幸好当初把教师资格证和普通话证书搞到手,在面试的时候也没有太慌。面试完之后等通知,听到旁边的人在小小声地讨论,我竖起了耳朵。
“这女的谁啊,还挺漂亮......”
“穿的花枝招展的,刚刚面试的时候,我感觉都快要定下来了。不会是走后门的吧......”
“这年头,没个后门不行啊.......”
我满头黑线,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缩回了视线。
我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听说教师职业竞争好像还是蛮激烈的,我领居家的女儿读的就是师范类,不知道有没有如愿以偿当上教师。
只有几个人来面试,面试官很快就宣布了结果。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中看也中用,面试什么的,我很自信。
面试官隔天就叫我过来实习,叫我回去准备准备资料。
我笑颜展开,连声道谢。可是这里离学校也远了些,来回住肯定是不够时间的,我战战兢兢问面试官学校还有教工宿舍能入住么。
面试官是个美女,她推了推眼镜说道,“当然有,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可以住进来。”
我笑了笑,“那就好。”
于是面试完我就坐公交车回宿舍,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一袋衣服,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两袋东西收拾好。看在桌子上的汤盅,我打了个电话给和致。
我站在校道上拿着个东西,旁边经过的男生时不时地看了我一眼。
我摸了摸鼻子,什么时候来啊,老娘在喂蚊子......
“是师姐吗,能不能加个微信?”
我转头一看,看样子就知道是大一的,我笑着摇摇头,“我没有钱谈恋爱。”
他只能拉着他的朋友讪讪地离开了,我笑了笑,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挺高兴的,老娘多少还是有点魅力的。
和致从远处走来,好像有点疲惫,我把这个东西给他,“你怎么啦?”
他嘴角好像有肿,像是被亲出来的,我有点忍俊不禁,“被强上了?替你维权?”
和致居然有点害羞,他捂住自己的嘴,“其实没必要还给我了,这本来就是你......”
“啥?”
和致说道,“你跟闻钰分手了?”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不过我跟闻钰好久都没有同框了,他知道也不奇怪。我耸了耸肩,“这年头分个手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