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西去+番外(67)

作者:月七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温度了。

“奶奶!”

病床上的乔冉惊醒,猛地坐起来,已是黎明,一切如旧,只是方才那场梦,为何如此真实?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身边一个男人关切的声音,她认得,那是哥哥。

脸上有些凉意,她抬手一摸,竟满脸地泪,“没事,做了场梦吓醒了,我睡了多久?”

乔霖低头看了看手表,“你呀,整整睡了11个小时,从昨天晚上7点钟做完手术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医生说能睡是好事,小手术不碍事,修养个两三天我们就能出院了,肚子饿了吗?我去买点粥,凑和着吃点,等会,妈给你带好吃的来。”

“我不饿,但我还是想吃他家的馅饼,能去给我买一个吗?不饿也想吃。”乔冉半靠着。

乔霖拿起外套穿上,“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要还想吃别的,随时打我手机。”

“嗯。”

乔霖走后,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莫名其妙腹痛,莫名其妙做了一场梦。

可为何感觉……又不是梦。

就好像骨里藏着的过去,在这次最虚弱的时候,轻易刨开,假梦了场“鲜血淋漓”。

她回想起四姑,像极了老人的忍气吞声,回想着那个年代,没有勇气面对的那段亲情、和懵懂的爱情。

回到家,之后的很多天,她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一切好比烟消云散,昙花一现,却在心里扎了根。

深夜。

对着窗外万家灯火,她坐在沙发上抱着美术板,一笔笔勾勒出奶奶的样子。

从5岁到16岁,漫长的11年,短短11个小时,她已笃定,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

每次睡前,她祈愿祷告,多么想再次回到那个年代,哪怕只有五六个小时也已足够,因为,那个小女孩还没有等到她要等的男孩。

终于,她如愿以偿。

可也仅仅梦到一个画面:

老人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女孩一身红嫁衣背着身往外走,没有送嫁的人,没有叔婶,那座小破屋里,只有她们俩。

“琴啊,去吧,那才是你的家。”

女孩回头,满目泪光,她笑了,或许老人说的对,她这一辈子,总会有处归宿。

宿命也有时间,时间一到,即便再不舍,也要走向该去的地方。

夏日的夜风轻轻吹动窗帘,现代轻奢风格的卧室里,开着一盏暖色的灯,乔冉半靠在床头上,垂首凝视着手中老人的画像,

潸然回应:“有奶奶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他不是虚构的,每一个片段都是现实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写之前,好心的小伙伴曾劝过我,不要写,亲情文越到结局越悲凉,没几个人爱看,尤其,是那种不堪回首的年代。

我也赞同过她的说法,停笔了一阵子,可一阵子之后,再次拾起笔重拾初心,决定把它写下去。

不管有没有人看,我都要描绘出搁在心底多年的故事,可能很多地方处理不好,能力有限,还望小姐妹们海涵。

例如其中一位小姐妹的评论,看的很憋屈,的确,我写的也憋屈,全文近20万字没有笑过。

奶奶的原型就是我自己的奶奶,一辈子忍气吞声,小时候被蛇吐信差点死掉,临去世的时候半身不遂。

“那才是你的家。”这句话是我出嫁时奶奶对我说的,情景一模一样,半身不遂的她坐在那里晒太阳,我正好往外走,这句话对我影响很深,至今记忆深刻。

我无数次想过,奶奶这句话对不对?为什么说那才是我的家?

有爸妈的地方,是我的家,有爷爷奶奶的地方,也是我的家,故乡更是我的家。

直到结婚后,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出生的地方生活了20多年,嫁到的归宿,便是我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直到老去,我现在才明白,奶奶说的是对的,这才是我的家。

可生活当中,有些人很苦,他们连家都没有,比如长琴,与他们相比,我们是幸福的。

长琴原型是我一个姐姐,她直到自己结婚后有了孩子,自己做了母亲,才转头去认了她娘。

但这则事实我不想写,女孩很苦,我不想让她失去心里的男孩。

这才有了最后,重生的沈长琴,历经岁月沧桑的何江,她依然在等她的男孩,而男孩,也同样在等她。

唠叨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小姐妹们爱不爱看,就说到这儿吧,下本再见。

愿所有女生,都能遇到那位包容守护,独一无二的“大江。”

此情长绵。

☆、番外

闲暇时间,她一直在网上搜索梦境中出现过的地名。

不负有心人,通过一名网友提供的信息,她查到了,去之前,联系那位网友,找到了山东某地一个小村子,寿龄最高的一位老人,姓张。

当天,买好动车票,向公司请假后奔向她要去的地方。

她清楚记得,村子最南端是两座山,山和村子之间,有一条东往西流的长河。

还没下出租车,她便已看到了村前那两座山,和曾在那割过麦子的山坡。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切,虽过去那么多年,村子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土房早已成了排排水泥砖头建筑的房屋,马路上汽车接连不断。

可当年目送大江去军营的地方,除了水泥路变化,其他的与当年相差无几。

长河依旧西去,小山仍然长存,只是那常牵着小牛犊吃草的地方,多了一座小桥。

“老伯,你记得这个村子里,沈家人里面,有没有叫沈现平的?”

“有,他兄弟俩,他哥死的早,他疯了,找了好几年没找着。”

“那后来找到了吗?”

“找着了,二十多年之前吧,那一年干旱,裂的地一块一块的,大队里把河坝抽水,坝里的水都抽干了,在河坝底下看见的人,剩骨头了,腰上还绑着石头呢,就没打算出来。”

“那怎么认定就是他?”

“肯定是他!”

“还有一件事,何家姓里,有没有一个叫何江的人?”

老人点头:“当官了,现在好像是哪个团里的团长,在天津呢。”

“他老婆呢?”

“天津人,前些年离婚了再也没找。”

“那沈现平的孙女儿,沈长琴可知道?”

“知道。”

“她去哪了?他们一家人,现在可还有人在?”

老头摇了摇头,半字不言。

等了片刻不见回应,乔冉起身:“我知道了,谢谢老伯。”她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答案已经确定。

临走到门口时,她怔了怔又转过身,“老伯知不知道,他在天津什么地方?”

老人在乔冉递过去的纸笔上,写下了大概地址。

坐上出租车,辗转动车再到了天津。

各区要找一个军区很容易,打听一位领导更容易,人确实在,可乔冉却理不清,到底该不该见他。

于现在身份,他与她本就没有关系,可于沈长琴,那是她的期待,虽然不知道,后来的沈长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上天为什么没有眷顾她?

如今走到这一步,大概冥冥中,就是她想要看到的,一直在等的。

通过守卫的哨兵,乔冉记住了何江的车牌号,在他开车出军区大门后,乔冉立即上车紧追上去。

进入不远的商场停车位之后,何江的车停了下来,由于寻找下一个停车位,不得已,乔冉只能把车开离这个地方,停到东侧。

可等她再跑回何江的车跟前时,他早已下了车,不知走向何处。

她不敢乱走,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一直徘徊在何江车后,忐忑地等待着,思考着如今的他,已是什么样子?思考着他可曾会记得她的模样?

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注视着每一个人的容貌,不允许擦肩而过。

不久,商城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又瘦又高手上提着文件袋,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乔冉已经确定,他,就是要等的人。

年过半百的他依然健步如飞,在望向自己车位时,同时也注意到了车后乔冉的身影。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想不注意到都难。

喧嚣的街头,吵闹的人声,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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