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就在旁边，听着媳妇数落也不回嘴，就嘿嘿傻笑。
方艺晨看着这夫妻俩，心里有了丝羡慕，看着平凡却能感受到一家人的幸福。
半个小时后，中药熬好了，贺玲进厨房找了块抹布，“药煎好后，千万别直接拿手去端药罐，太烫了，得垫着点，所以我说以后还是我来吧，你还太小，要是烫到，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原来她刚刚不是没听到，只是当做没听到。
她端着药罐小心的把里面的药汤倒入到一个碗里，直到药罐里再也流不出药汁了，她这才罢手。
“行了，等药稍微凉凉，你就个你妈妈端屋里看着她喝了啊。这要可不便宜，别浪费了。这也没什么是了，那我和你大舅就先走了，等一会儿还得上工呢。”然后两口子就一起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方艺晨端着碗进屋去叫方小翠起床了。
方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正瞪眼睛看着房顶呢。
这两天方小翠身体非常虚弱，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是心理问题，总之她从医院回来后，就整天躺在炕上，啥也干不了，到是上厕所什么的能自己起来。
方艺晨挺佩服她，能就那么一天天瞪着眼睛对着房顶，要是她肯定是耐不住寂寞的。
“丫丫，刚刚谁来了？”方小翠坐起身子喘了两口气问道。
“是我大舅和我大舅妈来了，早上大舅去县里给你抓了几服药，大舅妈来教我煎药来了，不过她又说我太小，煎药怕烫到，说以后中午她都过来帮你煎药。”方艺晨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
方小翠又被感动哭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还是亲人最可靠，你之前还因为给你姥姥多点东西闹别扭，现在知道了吧。”
方艺晨惊讶的看着她，她知道什么了她，亲人也得看人品的好吗，“妈妈，那为什么只有大舅妈来帮你了呢，二舅妈和姥姥为什么不来。”
方小翠被她这话噎住了，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你姥姥脚崴了，走不了路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二舅妈家孩子多，她伺候孩子没功夫。”
“那这么说，以后我找亲人还得找没病没孩子的呗。”方艺晨下一句等着她呢。
方小翠彻底没话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一会儿你去问问你大舅妈这些要多少钱，回头咱好把钱还了。”
“妈妈你还有钱吗？”方艺晨很不厚道的又在她心口插了一刀。
“马上就该分粮了，到时候队里分钱了咱们就有钱了。”方小翠一脸的沮丧，她手里的钱还了张公安后就没剩几块了。
“你不是说那钱要还姥姥上次借咱们的五十块吗，还说一年还不完就两年还。”方艺晨貌似天真的看着她。
方小翠这下一句话没有了，低头端起药碗，憋着一口气，咕咚咕咚把药都喝下了肚。
“你去跟你大舅说，就抓这几服药就行了，喝完这些我就不喝了，我这病喝不喝药也没啥太大区别，我在家养着一样能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拖垮了这个方家。
“你还是自己跟大舅说吧，估计我说了大舅也不听我的。”方艺晨收拾碗往外走，“妈妈，有病了就要吃药，你别担心钱，欠大舅家多少我都记账，等我长大了我还。”
等门关上的时候，方小翠扑倒在被褥上呜呜哭了起来。
第38章 套近乎
晚上天黑透了，方艺晨拎着甲鱼尾巴又去了地主家。
“李奶奶我来了。”她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这才走进院子，小声的在门口喊道。
屋里的几个人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来，陆续的两个屋里都亮起了光。
“你怎么又来了？”李大夫看着面前的小孩儿皱起了眉头。
方艺晨露出一个傻笑，“我给你们送甲鱼来了啊！”
“嘿嘿，好孩子。”何永志挺高兴，摸了摸她的头。
“我看你是不会做，所以才拎过来让我们给你帮忙吧。”李大夫觉得她已经看透了这个小丫头，看着好像挺听话挺老实的的，其实内里古灵精怪的。
“嘿嘿嘿，其实我应该是会了的，但是我又怕我做不好，毕竟才学了一遍。”方艺晨继续傻笑，她觉得炖这块好像没啥问题，就是杀甲鱼那块，她觉得没啥把握，多看几次再下手可能把握会大一点。
“我说了我就教一遍的。”李大夫皱眉。
“我就跟何爷爷学怎么杀甲鱼就行。”方艺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听说老头老太太性子都挺怪的，她还有事要求他们，可别不注意给得罪了。
“哈哈哈，听到了没，你不教，人家还不学呢。”何永志很坏啊，故意把她的话曲解，“来来来，何爷爷教你杀甲鱼，你想学几次都行。”
“谢谢何爷爷。”方艺晨高兴了，为了不得罪人，她又照顾的也谢了李奶奶一句，“也谢谢李奶奶，你教我的甲鱼汤我妈妈可爱喝了，我也爱喝。”
李大夫轻轻的哼了一声，扭头往自己屋走，但是转过去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呵呵，我也爱喝，今天借小丫丫的光，何爷爷又能喝到了。”何永志说完就准备抄菜刀干活，现在可不早了，炖汤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何爷爷，能让我试试吗？我就是心理没底，你在旁边看着我做的对不对行吗，要是不对你就跟我说。”方艺晨要求到。
其实过程她昨天都看明白了，就是有些细节她怕自己做不到位，就像是何爷爷教的第一步，要一刀下去切断甲鱼的气管，她怕下刀狠了，在发生第一次杀甲鱼的流血事件。
“行啊，你来试试吧，放心大胆的干，有何爷爷给你兜着呢。”何永志果然把位置让给了小丫头，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一旁看着。
方艺晨先没去拿菜刀，而是从灶台边把围裙拿过来围到了身上。她这是怕一会儿手不准溅一身血。
做好了准备，这才拿起菜刀，上去就用手把甲鱼翻了个个。
“第一步，先把它翻过来，它的头就会伸出来，这个时候朝着它的脖子轻轻给一刀，这是气管，这一刀把它的气管割断它就死了，同时它的血还流不出来，这样血留在身体里，汤更滋补更鲜。”方艺晨嘴里边叨咕边瞄着甲鱼的动静，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下刀。
何永志有些惊讶，这小姑娘居然把昨天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就在这时，方艺晨终于出刀了，和她预料的一样，这刀不光砍断了它的气管，还砍下了它的半个脑袋，顿时血又溅了一地。
“哎呦，失败了。”方艺晨有些懊恼。
“没事，没事，那就不要血了，营养也差不到哪去。”何永志说着就把地上已经死了的甲鱼倒着拎了起来，让血流的更快一些。
“你可别在那瞎说了。”何永志的话音刚落，从右边的屋子马上传来李奶奶呵斥的声音。
何永志缩了下脖子，然后跟方艺晨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的说：“继续，继续，别管她。”
方艺晨笑了笑，觉得这个何爷爷真有老顽童的潜质，挺好玩的。
“第二步，烧水，等水开，然后放在水里烫一烫，就像是这样，手抓着它的尾巴整个放进去，烫个两三分钟就赶紧的捞出来。”方艺晨从何永志手里把甲鱼接过来，踩着板凳，抓着尾巴就给扔锅里去了。她可不敢像何永志那样，始终抓着甲鱼尾巴，她怕被热水烫到。
刚刚何永志已经点火烧水，这个时候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正好使用。
何永志眯眼看着方艺晨嘴里数着数，数到一百二的时候，她就开始拿起灶台边的锅铲，右手又拿了双筷子。
“你是左撇子。”何永志问道。
“嗯，我是左撇子。”方艺晨已经数到一百五了，“第三步，捞出来后，双手快速的在它的头、脚、尾巴、肚子这边撸一下，皮就很轻松的下来了。哎呦，烫啊，烫啊！”
甲鱼刚出锅她就学着何爷爷的动作上手去撸皮，结果被甲鱼表皮的高温烫的赶紧又把爪子缩了回去。
“哈哈哈，你这手太嫩，不像是爷爷皮糙肉厚的。”何永志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一点伸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方艺晨也不用他帮忙，转身找了个盆，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瓢凉水，然后她就把手往凉水盆里沾一下，然后再去给甲鱼扒一下皮，费事是费事点，但是好歹是独立完成了这一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