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还有多长时间？”方队长闭了闭眼。
“三个月，”李大夫淡漠的说道，对于生死她看的比一般人都开，“不过，要是好好养着，多给病人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保持心情愉快，多活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不可能。”
方队长艰难的点了点头，“谢谢李大夫了，过后还得麻烦你给我闺女开副药，不管咋样，咱们都得努力一把，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果李大夫说没得治，他是真不知道要找谁才能给闺女把病治好了，他就这么大本事啊！
李大夫本来想说没有必要，但是想想又把这话憋了回去，算了，开就开吧，就是治不好病，也能让那女孩子减轻点痛苦。
要知道胃癌到晚期身体会承受很大痛苦的。
“行，我回去就开，你明天叫人过来拿就好。”
等方队长带着人走后，方艺晨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她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她得好好捋捋。
在现阶段来说，对于方小翠这个妈妈，她勉强算是满意的。因为她一个伪小孩，就需要一个像方小翠那样性子的妈妈。毕竟要是换个啥都管的妈妈，她恐怕没几天就会疯掉。
可是没想到，她刚适应了现状，情况就又发生了变化。她不禁想着，要是方小翠真的死了，那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方艺晨收拾好复杂的心情，走进屋坐到方小翠的床边，“妈妈，刚刚那个老奶奶是谁啊？”
她想为方小翠做点什么，哪怕知道可能是白费力气，她也想去试试。不全是为了方小翠，一大半还是想为了自己努力一下，她挺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要改变。
“那是李奶奶，前几年过来咱们屯子的，住在大后面地主家那个院子里。她是个很有本事的大夫，之前咱们屯里有小孩子生病，都是她私下帮着看的。”方小翠给她科普。
“她很厉害吗？”方艺晨问道。看上去像是，但是上辈子那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人也不少。
“嗯，听你姥爷说，她是什么医学世家的传人，要不是……也不能到咱们这来，我也不知道她厉害不厉害，不过从她来了咱们屯子以后，屯子里的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找她看。”方小翠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
“这样啊！”方艺晨了解了，就听人家的名号就知道肯定是个人物，那她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艺晨早早起来就去了河边。
今天她准备去拜访一下那个李大夫，空这手去不好看，所以准备去抓条鱼来当见面礼。
中午吃完饭，看着方小翠睡下后，方艺晨拎着早上抓的鱼就去了屯子大后面原来的地主大院。
当年搞活动的时候，地主大院是被重点打砸抢的地方，方队长觉得浪费，干脆让人把房子扒了，那些青砖还能再利用。
于是好好的青砖大瓦房就这么被拆的七零八落，没个样子。就是院墙也被拆的参差不齐了，都是这些年村民们谁家要盖猪圈或者是垒个仓房什么的，过来扒几块砖，你扒两块我扒两块，到现在这个院墙已经不能称之为院墙了。院门也被人卸走了，所以方艺晨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院子。
“李奶奶在吗？”方艺晨站在两间土坯房门口喊道。这才是那些下放劳改的人住的地方。
“谁啊？”李奶奶推门走了出来。
“李奶奶，我爷爷是方保国。”方艺晨上来就先把她姥爷给抬了出来。
“是你啊！”李大夫点了点头，昨天她看到过这个小孩，方小翠的女儿，“早上你哥哥已经把药方给取回去了。”
“我不是来取药方的，奶奶，我是来给你送鱼来了。”方艺晨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李大夫被她的笑容感染，原本很严肃的人忍不住跟着孩子一起翘了翘嘴角。
第34章 这孩子有意思
“你给我送什么鱼啊，奶奶不要，你拎回去给你妈妈吃吧，你妈妈现在正需要营养。”李奶奶觉得昨天她也没做什么，所以根本没想要诊金，何况是个小孩子给她拎来的鱼。
“我再去抓给妈妈吃就好了。”方艺晨深知送礼的真谛，左右看看，这院子里很干净，她想找个家把式装鱼都没有，最后看到墙根处有个板凳，干脆把鱼放到板凳上算了。
“奶奶，我想问问我妈妈的病现在要吃点什么东西好呢。昨天你说我妈妈需要补充营养，家里也没有别的，所以我想以后天天给她炖鱼汤喝行不行？”她不给李大夫拒绝的机会，小嘴就开始巴巴个没完。
李大夫想了想说道：“鱼汤挺有营养的，多喝是有好处的，不光是你妈妈，就是你多喝点也有好处。不过不要用鲤鱼，要用鲫鱼熬汤知道吗。”
她今天算是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小孩，莫名的就有些喜欢，可能是因为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起来很干净，还有她那圆鼓鼓的小脸蛋有些像自己的孙女吧。
咳咳，这两个月来，方艺晨因为隔三差五的就吃鱼肉，原本干枯的小脸现在已经变得圆鼓鼓了，小孩子还是有点肉可爱，相比她刚刚穿过来那会儿，现在的她可是好看多了。
方艺晨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喝鱼汤好了，“奶奶，做鱼汤有没有什么讲究啊，我妈妈每次做汤就是把鱼往锅里一放，加点水和盐就完事了。”这么做也很好喝，很鲜美，但是她觉得用于养生的话，里面是不是应该加点什么草药之类的。
“呦，这是谁家小孩子，这么小就想学做饭了，够得着灶台吗？”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个老头来。
方艺晨看了他一眼，给这老头的评语就是个头不高、相貌普通，但是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爷爷好，我妈妈生病了，我们家就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所以以后我要学会做饭做家务，我要开始照顾妈妈了。我现在虽然不够高，但是我爷爷说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站在小板凳上就可以够到了。”
听说老人都喜欢听话乖巧的小孩，她勉强先装一装。
“呵呵，这孩子有意思。”老头被逗笑了。
“你行了，我们这还有正事呢。”李大夫示意老头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捣乱，“炖鱼汤的时候到是可以加一些中药，这样，奶奶下午去找一找，晚上你再过来取。”
也就是说不用花钱买，需要的药材在乡野间就能找到。
“谢谢奶奶。”方艺晨说的这声谢谢非常的真心实意。
自从知道方小翠得了胃癌后，她已经做好了要倾家荡产的准备，虽然跟方小翠是塑料母女情，但是好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这是做人的基本底线。现在知道能省点，她当然高兴了。
“不用谢！”李奶奶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其实咱们这有比鱼更补的食材……”
“王八吗？”方艺晨立马反应过来。
“对，咱们这地理条件好，河里有很多野生的甲鱼，甲鱼就是王八，它的营养价值要比鱼高很多，你妈妈现在的情况，要是能弄点甲鱼汤来喝情况可能会更好点。”李奶奶可怜孩子，所以多说了两句。
这个方艺晨也知道，她也不是没打过那些甲鱼的主意，可是奈何没有人会做啊，方艺晨做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抓了。
“那个我会抓，可是我不会做。奶奶你会吗，能教教我吗？”方艺晨用一双期盼的小眼睛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有些扛不住她这小眼神，“嗯，我没什么时间……”
那就是会做喽，方艺晨读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没事，我有时间啊，我有的是时间，今天晚上我拿甲鱼过来，奶奶你不用上工教我做好不好？”她知道住在这的这些人必须每天都要参加劳动，所以她挑下工的时间再来总可以了吧。
李大夫叹口气，想着自己心还是不够硬啊，“那就来吧，不过来的时候注意下，别让人看到。”之后她又解释了一句，“我到是无所谓，但是让人看到你和我们接触，对你不好。”
“谢谢奶奶，我会注意的，我可机灵了，去河里抓了好多条鱼了都没被人发现。晚上我肯定准时来，那我就先去抓甲鱼了啊！”
当天晚上天都黑透了，方艺晨才拎着一只甲鱼的尾巴，一路偷偷摸摸的潜伏到了李大夫住的地方。
“李奶奶，我来了。”她先是在外面观察了一小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别人，这才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