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庭人虽小,却已经是炼气期的小修士,那一拳下去,让熊广的眼睛乌黑了一大圈。
周围起哄的声音不少,但是却没有人上前帮忙,每个人只是看着热闹。
“旦旦,你不觉得气愤,不想上去帮忙吗?”
“气愤?”旦旦眼里露出微微的疑惑之色,“姐姐,我为什么要气愤?然后,我该帮谁的忙?”
“这不明摆着的吗?人多欺负人少,还明显地在使用暴力啊。而且,你还认识他。”
“姐姐我不懂。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是四个人在欺负他一个,但是实际上的情况,我没看到,也不清楚。
“而且姐姐,我跟他也只是见过一面,为人如何,我也不清楚,又怎么谈帮忙呢?”
旦旦歪了歪头,一脸真诚地看向文运道:“姐姐,你想我上去帮忙吗?”
文运身边一人,偶然听到两姐弟的谈话,看着两人不俗的容貌,猜想是哪位长老的徒弟,或者是早已经进入宗内的弟子,有心在两人面前长个脸,顿时笑道:“嘿嘿,这位师姐,我知道原因的。”
文运显示的修为是筑基一层,他才炼气六层,自然是要尊称一声师姐的。
或许两人还是替某位前辈来寻弟子的也说不定。
任林峰,人多而杂,真正有能耐的高人,又岂会亲自前来收徒,绝大多数都是喊他们的亲信或者弟子前来。
要是入了他们的眼,他这修炼了多年都没有什么突破的人,说不定也能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文运瞥了这位路人甲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路人甲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神情激动,倒豆子般地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那欺负人的名唤肖庭,十三岁,炼气二层,是四灵根。
被四人欺负的那人,名唤熊广,九岁,炼气三层,是三灵根。
肖庭的资质不好,但是有个好爷爷。他的爷爷是御林宗内的一个化神真尊,肖府。
肖府早就给肖庭测过灵根,虽然资质不好,但好歹是嫡系的子孙,肖府对于肖庭还算疼爱有加,让其加入御林宗,想要将肖庭纳入羽翼之下。
肖府平时往肖家送了许多灵石及丹药,让肖庭快速升到了炼气三层,参加了这一次的御林宗弟子选拔。
有着肖府在后面撑腰,肖庭在任林峰这一个月,不说横着走,那日子过得也是比其他人要滋润许多。
肖庭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表明自己有一个化神爷爷在御林宗,他人对他就诸多忍让,对他客气有礼,不会与他产生冲突。
甚至才短短几天,就有三个人自愿跟着他,成为他的跟班小弟。
资质虽然都不好,只是四灵根与五灵根,也让肖庭心中得意,在家里被惯得目中无人的脾气,更加见长。
御林宗虽然是修仙大宗,目前整个宗门内,也只有一个大乘神君,三位合体元君,十七位炼虚真一,几十位化神真尊,百来位元婴真君,几百位金丹真人。
在拥有几万多名弟子的御林宗内,一个化神真尊,在御林宗内的地位,比上不足,比下却是错错有余的。
第336章 你也不是好人
比肖庭还有靠山的人,资质好的人,肖庭不敢惹,那些家世一般,资质一般的,肖庭对待他们却是毫不客气。
横行、不排队、不按时修习早课……
劣迹斑斑,纨绔子弟。
其余人看在他爷爷的份上,都会给予肖庭几分面子。
熊广却不一样。
在有次排队吃饭的时候,肖庭如往常一般地插队,正好插在了熊广面前,熊广当场就冷着脸让肖庭重新排。
插队养成习惯的肖庭如何肯,两人当场发生了争执,甚至闹到了任林峰管理他们这些入门弟子考核的管事处。
管事公正,了解详情之后,肖庭因为插队不守纪律,被记了一过。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肖庭就嫉恨上了熊广,处处与熊广作对,找他麻烦。
只是两人的争斗,都是暗地里实施,最多也是一些言语上的嘲讽打击,没有上升到实质。
御林宗内有规矩,严禁宗门弟子内斗,私自打架斗殴者,一经发现,都会被记大过,情节严重者,还会被直接赶出宗门。
宗门内允许解决私怨的方法,就是比斗场,正大光明地提出比斗,约定好比斗的条件。
御林宗奉行的宗旨是,没有什么是不能通过打架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打两场。
比斗采取自愿原则。
被提出比斗的人,若对条件不满意,可以不答应比斗。但是一旦答应了,输了的一方,就要按照比斗约定好的条件执行。
昨天肖庭又找上了熊广,也不知道肖庭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熊广答应了他的比斗邀约。
谁知道肖庭并没有自己上场,而是找了肖府名下的一个炼气七层的杂役弟子前来与熊广比斗。
结果可想而知。
炼气三层的熊广又如何是炼气七层的人的对手,不到两个回合,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掉下了比武台。
此事在仁林峰闹得沸沸扬扬,有闲功夫的人几乎都去看了那一场比斗。
熊广输得不可谓不惨。
然而熊广输了之后,并没有履行赌约,刚巧被一个元婴期真君唤走,直到刚才出现在任林峰中。正巧被肖庭看到,立马要求熊广履行赌约。
他们的赌约是,熊广输了,要跪着向肖庭磕头叫三声爷爷,若是熊广赢了,肖庭就再也不来找熊广的麻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熊广自然是不肯,就发生了以上的一幕,被几个人按跪在地上。
“师姐,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路人甲的口才不错,一件事情,说得有头有尾,跌宕起伏,兼具了趣味性与真实性。
周围不清楚几人恩怨的吃瓜群众,也听全了,露出一脸恍然大悟之色。
“怎么样旦旦?听了过程之后,有什么想法?”
旦旦冷漠地瞥了一眼圈中心的几人,慢悠悠地道:“先不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哎哟,这位小师兄,师弟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可敢发誓,我绝对没有打妄语,更没有偏向哪一方。”路人甲惊呼,就差伸手指天道地真的发誓了。
叫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小姑娘师姐也就罢了,还要叫一个看似才八九岁左右的半大点的小孩子为师兄……
他可真是羡慕得紧!
小小年纪,修为就如此出众,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到筑基。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旦旦未理睬路人甲,继续道:“这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姐姐,他受了委屈,受了不正常的对待,不是应该找相应管事处理吗?我又不是管事,管不了这些啊。
“而且,比斗不是自愿的吗?我记得比斗之前还要发誓言的,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谁都不可能逼他答应。所以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答应比斗?
“既然比斗输了,不是应该要履行诺言吗?老伯常说,自己炒的菜,哭着也要吃完。那自己打答应的条件,是不是也是一样?跪着也要喊完。”
“那是因为他骗我!”跪在地上的熊广,被肖庭欺负后就从来没有说过话的人,听到旦旦的问话,终于忍不住大声叫嚷了起来。
“他怎么骗你啦?”
熊广瞠大眸子,怒道:“他骗我跟他比斗,谁知道他换了别人上。”
“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挑战书,那里面还能作假不成?”
熊广怒声道:“他让我签字的时候,一直在我身边说话,我没有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上场的不是他本人。他口口声声一直说的都是,他跟我单挑,谁知道上台后就变了人。这个卑鄙小人。”
“哦,我懂了。”旦旦点点头,话语清冷,“原来是你自己的问题,这应该就是老伯常说的,愚蠢吧。”
旦旦只是陈述事实,那话语却将熊广的怒火彻底点燃,两个压着他手臂的人,因为他剧烈地挣扎而抓不住,被熊广挥倒在地上。
熊广从地上站起,握着拳头,一步步朝旦旦走去。
“你说我愚蠢?你也是看到肖庭身后有个化神真尊,就怕了是吧?就想要像他们一样在肖庭面前跪舔吗?我真是看错了你!”
熊广目红欲裂,那么多人的看不起,冷言冷语,都没有把熊广压倒,反而是旦旦的一句话,彻底将熊广的心寒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