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赠剑
红棉是柳文燕的弟子，同时是她的左膀右臂。
红棉根据柳文燕的意思，好好敲打了所有人，清理完屋子，然后来向柳文燕复命。
沈和光对红棉的行动力很满意，用柳文燕惯常夸人的语气夸奖了几句，就准备把人打发走。却见红棉欲言又止，便问道何事。
红棉是柳文燕的亲传弟子，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师父好她才能好，是以，很多时候师父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她都会率先提出来，今日亦是如此。“那何广志想打师父的主意，固然死不足惜，只是，他在门内，到底还有一个颇得长老器重的表兄，这事，您要早做打算。”
沈和光不在意地摆了下手，“无妨，近日我正准备回门中一趟，此事我自有计较。”
红棉心事落了地，往日师父过于高傲很多时候不听劝，今日大约是修为大涨好说话得很。她瞄了瞄远远立在门口的墨尘，想了想还是凑到沈和光近前，小声道，“师父也小心墨尘，他......咬人的狗不叫，您.....若实在丢不开，不若早日收用了，省得这般牵肠挂肚，还让那小人借机生事。”
沈和光挑眉，没想到，这女子看人倒是很有准头。她回忆了下，红棉其实几次劝过柳文燕不要放纵墨尘，及早收用了，也好早日丢开。但是柳文燕对自己的容貌太有自信，她不止要墨尘的人，还要他的心，所以拖拖拉拉至今，连小手都没摸几次。
沈和光忍着笑，假意认真思索了会儿，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为师知道了。”然后拿出一封玉笺递给红棉，“这上头的东西，明日给我送来。”
红棉接过，应是。
出了门后，红棉查看玉笺，发现上头所述之物，都是些低阶妖兽身上的东西，虽然种类繁多，好在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只是不知师父用来作甚。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沈和光目送红棉走远，跌笑在榻上。
看一眼墨尘，笑一阵子，一时间竟然停不下来。
红棉虽则压低了声音，但他到底还是听见她说了什么，一张俊脸红云密布，他无奈轻唤“主人——”
沈和光笑着挥手，“走吧走吧，三日后再来见我，这几日也别做什么狗屁任务了，好好养养身子，到时候有你受的。”
墨尘恭敬退下。
沈和光又笑了半晌，才渐渐止了笑。
她回到原本柳文燕的房间，屋内早已焕然一新。
在房中溜达了一圈，站定在一处只挂了副山水画的白墙边。手指虚点了几处，便轻易地破了阵。墙面轻轻扭曲了一下，出现了一道小门。
沈和光踏入其内，讶然挑了下眉。别看只是一扇一人宽的小门，内里却是大有乾坤，五丈见方的密室，塞满了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有不同的标记，且都摆满了记事玉笺。书架以天干地支做了标记，另有数个书架，标了进与出两字。
沈和光随意抽了出字书架上的一个玉笺查看，上面赫然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得一练气八阶木火灵根女修，女修的身份来历年岁等。
沈和光又从出字书架上抽了几个玉笺，不出意料，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何人买走了何人，或是写了某人死亡的时间。而那些天干地支标记的书架上，则是记录了何门何派的某某某在何时来过浮生楼又点了谁人作陪。
总而言之，这些就是柳文燕理事的霜雪城中，关于炉鼎买卖的账本，与浮生楼的交易信息。
沈和光在天干地支的书架上分别抽看了些，便大致了解了柳文燕的分类方式。
来自五大顶级仙门的客人排在天甲，九大世家的放在天乙，以此类推。
而看到地支的交易内容时，沈和光不禁眼神一缩。那竟然是来自修仙界以外的交易，虽然相较于天支少了很多，但也足让沈和光对柳文燕刮目相看。
沈和光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魔界，在她初到魔界之时，诸魔正以玩弄人族平民与修仙者为乐。魔族是没有善恶观的，他们折磨人的手法千奇百怪，以修仙者的体魄都坚持不到最后，更不要说平民。
沈和光自己也差点成为了他们的玩物，是以她尤其痛恨这种人口的买卖。她真没想到柳文燕这个看似有些清高的女人竟然这么能干，这般心狠手辣。或者，她不能单单迁怒柳文燕，她应该好好去瞧瞧真正的长乐门。
沈和光眼神幽幽，她不想再细细翻看，索性把这些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如何处置待她想好之后再说。
沈和光出了密室，盘腿打坐，却总有些心绪不宁。
她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储物空间内出字书架上找到了近期的一支玉笺。
上头写着一场交易，正好是明日子夜，来人身份赫然写着魔域。而被卖之人，确是个筑基初期的单火灵根男修。
沈和光心中有了计较，这下倒是能心平气和的开始修炼了。
只是没多久，墨尘来到了她的门外。
沈和光见他在门外踟蹰，便开了门。
墨尘仿佛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吓了一跳。一抬眸，正好顺着扬起的纱帘，见到了正盘腿打坐的沈和光。不知怎么的，他的双颊顿时烫了下。
“何事？”沈和光让墨尘进来，然后关了门。她如今到底是冒牌货，暂时还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便在屋内设置了隔离阵法，以防他人窥探。
其实，墨尘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刚刚认了主人，自己似乎应该在跟前听令，等候差遣。
沈和光对于墨尘的自觉很是满意，觉得这才是作为她的跟班的职业素养。“正好，我有事要你亲自去办。”
“主人吩咐。”
“你平日用的武器是什么？”
墨尘有些惭愧，“我用一炳小匕首防身。”
沈和光了然的点了下头，“你去多宝阁把他们所有的剑买回来。”她把柳文燕的令牌给了墨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吧。
墨尘很快便带着十来把灵剑前来复命。
沈和光扫了一眼，只觉眼前一堆破铜烂铁，完全不能看。
兴致缺缺地随意挑了把，收入储物袋，然后在剩余的几柄剑內住满了灵力，又凭空画了几道一级爆破符贴在剑上，然后推给墨尘。
“你既然不会用剑，就把他们当做爆炸符用吧，每一柄剑都相当于筑基初期的修士自爆，在霜雪城也够用了。”
“我不用……”
“我要离开两日，切莫让自己伤了，影响修炼计划。”
原来如此，墨尘恭敬地应了声是。
他小心翼翼抬眸，见沈和光好似入定，便悄然退了出去。
墨尘回到自己狭窄的屋内，捏着多了数把灵剑的储物袋，怔怔然。
“切莫让自己伤了。”他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毫无情绪波动，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也知道，她只是担心自己收的属下是个废物，拖累了她。
他明明心里都明白，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丝丝暖意。
他抬手摸了摸光洁的眉心，唇角不可遏制地翘了起来。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愉悦的事情，哪怕这只是顺带的，也让他体会到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夜幕降临。
浮生楼再次喧闹了起来。
沈和光冷眼瞧着楼下来往的客人，与接待客人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多是长乐门的外门弟子，几个管事的，则是听命柳文燕的内门弟子。
他们修的长乐门功法，双修是他们的选择，沈和光自然管不着，也不想管。
她瞧了会儿，见没有什么大人物前来，便又回了房内，叫来了红棉。
“今夜的交易，我亲自去。”
红棉一听，下意识就松了口气。
沈和光斜眼瞧她。
红棉头皮一紧，想了想，还是老实认怂，“魔族向来喜怒不定，我们与他们交易，虽然收货颇丰，但也常有死伤。”
“嗯。”沈和光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她拨了缕长发在指尖绕了下。
红棉神色微怔，她抬眼迅速！沈和光一眼，又飞快垂下。
沈和光手上动作一顿，嗪着笑，瞥了她一眼，心中对这心细如发的女子赞了一声，她本打算今夜一人前去，顿时又改了主意，“魔族太不把我们长乐门放在眼中，今夜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红棉心中疑惑，嗫嚅了几下，最终只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