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这两道命令相隔不远,众人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被点燃的雷火丹在弩箭作用下升上天空,而后,轰然爆炸!
那场面之恢宏壮观,令使臣们直到登基大典结束很久也没能回过神来。
当晚,南疆使臣入住的使馆里悄悄溜出几道身影。
他们身法灵活悄无声息地来到距离他们住处不远的别院。
白天的时候他们特意打听过,那些负责演习雷火丹的神秘人就住在这里。
充满信心地拿着迷药往屋里吹完,他们推开门,全倒。
屋里嘻嘻哈哈:“我就说四更肯定来,你们非说到五更!给钱给钱!”
输了赌的气呼呼朝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踹了两脚:“啧,没用的家伙,这点耐心都没有还好意思来玩夜袭?”
昏迷的南疆使臣们觉得大事不妙,并且已经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
这次来的都是终于王族的忠臣,他们早决定加入东窗事发自己被俘,定会将罪责一力承担,可睁眼一看,他们躺在自己床上。
穿戴完整,手脚俱全,就是起身的时候感觉哪里隐隐作痛且四肢无力。
艰难地爬起来对着铜镜一看,昨夜出去的几人都在自己身上发现道约三寸长的伤口。
仔细看,上头有缝合过的痕迹,靠近那处的里衣上还沾着血迹。
使臣们不敢想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脑中却不断想起白日里那几位白衣少年的模样。
推开门,大夏宫人语气客套:“几位大人可感觉好些了?”
他们不明所以,宫人门又道:“诸位水土不服忽然昏迷,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
“陛下和娘娘体贴各位身子不好,故而已经安排了车马送你们回南疆,各位大人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南疆使臣们都懵住了:这么突然的吗?
他们是来参加新帝登基大典的还是来参加了个寂寞?
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回去的路不是官道。
而是他们偷偷摸摸潜入大夏时走的那条小道儿。
南疆使臣全程一个屁都不敢放,送他们离开的官员还十分核善主动解释:“这是近道,能让各位早日归家。”
确定不是回归黄泉吗?
说真的他们一路都有种随时要被宰了的感觉。
还是说他们身上的伤有点儿什么玄妙,大夏人怕自己走得晚就死在那儿了不好和他们的王交代?
这些大夏人嘴上说着皇帝和皇后担心自己的身体,但回去的路上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就像是在游山玩水。
第1051章 他就是个叛徒
要真的只是玩儿就算了,他们几乎把他们南疆在这些年找到的秘密小道儿都走了一遍,还大有一个不落全宠幸一圈的迹象。
他们看的是风景,玩儿的是心跳。
等到他们终于来到风雪交加的边关,好家伙,伤口都长好了!
南疆使臣悲喜交加,悲的是这下想告状大夏欺负人也没了证据,喜的是太好了这波不用死。
和护送他们的官员分开时,南疆使臣们分明听见其中一人笑眯眯问:“缝补你们这样的老东西,有意思了吗?”
南疆使臣们:Σ(°△°)!!!!!!
知道这事儿是他们干的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是他们意图不轨在先。
南疆使臣灰溜溜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送他们回去的这些人还顺道给边关带了东西。
镇守边关的将士问:“又是雷火丹吗?”
送东西的说:“是啊,用完没?”
将士很苦恼地说:“没啥机会用,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不经打,上次送来的都还没用完,要不咱们自己杀过去玩玩儿?”
南疆使臣们腿软,心说我们还在这呢你们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但转念一想,兴许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出使这一趟,使臣们感觉自己能减寿十年,回去后他们将所见所闻老老实实报告给王知晓。
面色阴沉的南疆王问了句乍听不相干的话:“见到老八了吗?”
这说的便是如今叫郑廉的那个人。
使臣们摇头:“郑家已经彻底消失,名下所有铺子也都查封。”
南疆王把玩着手中被大夏热情推荐强买强卖回来的“特产”——那是一只铁铸绿毛龟。
“所以八王根本不是像我们先前以为的,投靠了大夏,而是被他们发现真实身份圈禁起来。”
“大夏人太卑鄙了!”
“没错,居然利用八王探听我们的消息!”
“我就说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连我们去大夏的密道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王,我们要不要去营救八王?”
南疆王冷漠的眉眼淡淡扫过:“救他?为何要救?怎么救?”
不等使臣们回答,他自顾道:“难道昭告天下郑廉乃是我们南疆八王,是我们派去大夏当奸细,故意安插在朝廷绕乱他们内政好让我们将大夏玩弄于股掌之间。”
“后来不慎被人发现身份,如今我们想要回此人?”
饶是他们脸皮天生厚也说不出这么无耻的话。
真想赎回八王的话,估计他们得割地赔款什么的。
“再说了,不管老八是如何被发现的,当初我们有没有误会他,如今他将南疆秘密尽数供出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对我们而言,他就是个叛徒。”
“你们是打算为一个叛徒奔走,用属于我们的财富换他回来吗?”
并不。
所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此时此刻,萧允知正在牢里问已经白了头发的郑廉:“你猜你们南疆的王会不会想救你啊?”
郑廉表现的十分平静:“不会。”
就算原本会,萧允知这头狼崽也定会想尽办法离间,只给他留死路一条。
果然,下一刻萧允知便讥笑着道:“你知道就好。”
第105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普天之下,唯一能让你活着的地方只有这牢里。”
“而你一旦身死,我就把你儿子送去陪你。”
郑廉终于色变:“你好歹已经是一国之君,用这样的手段折磨我不觉得掉身价吗?”
萧允知耸肩:“不觉得。”
“不但不觉得,我还打算变本加厉。”
“还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郑廉不想理他,但萧允知似乎特别喜欢为难他,偏要在这种时候不知收敛地威逼利诱。
“能说出来十条关于南疆有趣的秘密,我就让你见你儿子。”
他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郑廉恨不得从牢里冲出来掐死他!
他恨萧允知恨得每天咬牙切齿,最恨的是事已至此却还不得不接受他的提议。
“我说……”
无论是作为南疆八王还是大夏户部尚书郑廉,他始终觉得自己该有上位者的风度,可现在,为了见冲儿一面,他就像个市井长舌妇,连南疆王族内部那些乱七八糟的阴私都抖了出来。
郑廉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不断在心里劝说自己这都是权宜之计。
可萧允知并不打算放过他。
“要是有机会,郑老说不定能和京城大街摆摊的那些三姑六婆做姐妹,说起是非来比那茶馆的说书先生还精彩,这才能从前可真是埋没了。”
郑廉大怒:“萧允知!你别太过分了!”
萧允知伸了个懒腰:“以后你就会知道,这还不算过分。”
走出大牢,锦绣在外头等着:“又去给你娘出气了?”
萧允知挑眉,锦绣又问:“既然已经认可了她是你娘亲,为何不干脆接她进宫,当个太后什么的玩玩?”
萧允知将手勾在她腰间:因为不想让你多个身份太高的婆婆。
虽然如今她们二人亦师亦友,处的跟闺蜜似的,但婆媳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只是接管了这个萧允知的身体而已,他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锦绣安好愉悦。
至于收拾郑廉,他说:“顺便而已。”
锦绣好笑的戳他脑门:“口是心非。”
明明将程烟雨送来的那些衣服鞋子都好好的穿着,写来的信也都认认真真的读,仔仔细细的回。
他呀,就是嘴硬心软。
郑廉的处理方式也是。
他关了程烟雨二十多年,还用萧允知的命为要挟不让她死,萧允知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郑冲的性命逼着郑廉一次次放开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