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霍锦心又在闹腾,殷若颜想着锦意特意叮嘱不用理会,便打算出门缓缓自己的心烦意乱。
听说那远朋楼再开张后又出了新花样,叫“真真假假”宴。
每道菜不吃进嘴巴里就猜不着它究竟是什么,看着是蘑菇,吃起来竟是面食,看起来是面条,吃进去竟是海物,总之口感独特的同时,味道也挑不出毛病,硬是又让无双楼气了个仰倒。
关键是远朋楼还不藏着掖着,直接宣布这法子大家都可以用,绝不追究责任。
这不是公然和无双楼叫板么?
远朋楼莫非是想着霍将军这次有功,后台硬了,所以腰杆也硬了?
百姓们这么想,无双楼掌柜自然也是,他看着远朋楼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气的牙根子痒痒。
“咱们霍家是流年不利吗?”
第五百二十七章 今儿翻谁的牌子
“本来那些酒楼都快完蛋了,偏偏远朋楼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客人又不来了!”
“太子妃病了,霍府昨儿夜里还遭了贼人,那贼人也是大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完发现郑友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便皱眉推了他一下:“你哑巴了?说句话啊!”
郑友德叹气,眼神特嫌弃的用筷子拨了拨饭菜:“就这,要不是不用给钱,我也不想来吃。”
掌柜:……你还是闭嘴吧。
他果断的换了个话题:“你当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郑友德低头看了眼被他推的地方,神色有些懒洋洋的:“人都死了,我上哪儿查去?问阎王吗?”
郑掌柜不满意这回答:“死人不会说话,你自己不会看那歹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吗?”
“咱们郑家好吃好喝养着你,可不是为了养个废物!”
郑友德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懒散样:“行,我是废物,您本事大,您给无双楼多兜些客人来啊?”
郑掌柜被噎的不轻:“你也就在我这里撒野!回头查不出歹人身份,看家主能不能饶了你!”
郑友德当他放屁,谁说他查不出来了?
这不是等着太子指示,好确定该查到谁头上去吗?
这么想着,郑友德眼神往外头一飘:这不就来了么。
留下郑掌柜一个人在那叨叨,郑友德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这的饭菜太难吃,本公子要去喝花酒了。”
郑掌柜:……又被插了一刀!
他又不是不知道无双楼的菜式不出彩,可厨房都是谁家的二姐谁家的三哥,都是自己人,换不得啊!
加上这客人太少,酒楼收支平衡难以维持,那不只能在材料上偷工减料了吗?
从前还指望着山珍海味宴能帮他们回本,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来要雅间的客人都少了不少,根本没油水可以捞,可急死他了!
都怪那远朋楼!
到底是谁闲着没事折腾出来的那狗屁真真假假宴?
做菜就做菜,搞那么多花样作甚!
郑友德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身后茶杯摔碎的声音,他切了声,晃晃悠悠下楼,也不知是不是走的太快,不小心就和别人撞了一下。
等在楼下的小厮立刻狐假虎威地嚷嚷开:“没长眼啊!会不会走路!”
那人唯唯诺诺道歉,郑友德呵呵一笑:“得嘞,今儿个爷高兴,不追究!走,去赌坊玩两把!”
小厮忙点头哈腰问:“去哪家?”
“新开的那个,叫什么胜乾赌坊的。”
轿子就等在无双楼外,上车后郑友德打开手心的纸条一看,嗬,太子殿下是越发亲民了,这还给了他一堆备选项呢。
他喜欢这感觉。
喜欢这种能自己做选择的感觉。
攻心为上,太子殿下厉害啊,这才多久,他都有种恨不得给殿下做牛做马还心甘情愿的感觉了呢。
得,让他瞧瞧今儿翻谁的牌子。
就姓周的吧,那胖子脑满肠肥,跟个球似的,一看就是伙食太好又没烦恼。
最近还总在外头说五皇子府的八卦,人家五皇子妃死不死关他屁事!
成天叨叨叨个没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太没良心了
正想着呢,他视线往轿子外头一瞧,恍然间仿佛正好瞥见个已经不太熟悉的侧影,揉揉眼睛再细看,却又不见踪影。
郑友德:……眼花了吧?
殷若颜吃了这么久以来最舒坦的一顿饭,甚至还喝了壶小酒。
远朋楼的小二们上酒也很有趣,五个杯子猜哪杯有酒,猜中就免费,猜不中也只用付正常的酒钱,猜错的那杯免费送。
她吃也吃了,玩也玩了,正打算回去继续当个沉默的五皇子妃呢,门一开,有个女子跪在了她面前。
“求五皇子妃救命啊!”
这女子看起来疯疯癫癫:“求求您让五殿下救救我们母子吧!”
“奴婢死不足惜,可我那孩儿是五殿下的,殿下不能不管啊!”
殷若颜掩下心头那股子恶心:“什么孩子?”
女子连连磕头:“奴婢是五殿下的人,为殿下而死死不足惜,可殿下为何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
她颠三倒四地解释自己是萧允铭安排在外头的人,身份暴露被人赶了出来,但她一无所有,根本养不活那孩子,便去求萧允铭。
可萧允铭根本不承认自己认识她,还说:“孩子本王多得是,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女子哭的不能自已:“奴婢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想求殿下给孩子一口饭吃。”
她忽然发难,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朝殷若颜冲了过来:“就算殿下不想认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我那苦命的孩儿还不满一岁,他萧允铭就因为不想暴露,竟要杀我们!他是畜生吗!虎毒不食子,殿下好狠的心啊!”
殷若颜眼前有些发黑。
是了,是她糊涂了。
萧允铭天生浪荡凉薄,女子也好,孩子也罢,在他眼中都是棋子。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即便消失他也不会在乎。
她留在五皇子府连自己都保不住,谈何护着席言?
萧五如今那般看中霍锦心,难保不会再次对自己下手,她死了之后,席言岂不是更加危险?
女子当然被制服了,可回府途中却又被她逃了。
殷若颜并不在乎那人,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霍府下帖子!”
锦意也没想到若儿表姐会这么快改变主意,但这总归是好事,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反悔,当天两人就商量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霍锦心闹腾的一天比一天厉害,起先还有人会说她几句,后来但凡谁敢开口,她就捂着平坦的小腹说里头没准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肉,看谁敢动她。
王府的人都对她这脸皮厚度无语至极,也都很自觉离她远点。
杏儿将之归结于自己有威信,下人都怕了她,她过得很舒心,除了迟迟没见到霍家那两位来苦口婆心劝自己回家,旁的都很好。
待她忍不住询问时才得知,虞夫人病了。
大量名贵药材被源源不断送进霍府,样样都是大补之物,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虞夫人情况危急,需要药材吊着命?
这下谁还好意思责怪霍家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那霍锦心也真是,霍家对她那么好,亲娘病了竟也不知道认错!太没良心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无能为力
锦绣也这么觉得。
霍家到底养了杏儿这么些年,但凡她对爹娘有半点真心,也不至于这般不闻不问。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心,有情,懂得感恩。
像她那样的,或许只是畜生。
皇帝今天简直坐立难安,勉强撑着上完早朝就带上一大群太医强行死皮赖脸要跟霍镇南一起回去。
才回忆完往事没多久的霍镇南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哪里会肯?
但皇帝不要脸起来那是威逼利诱软硬皆施,连皇帝的身份都拿出来摆谱,想着若儿那边的事情要他点头,霍镇南这才满脸嫌弃的让他跟上。
虞落霜最近进入了治疗期,体内暗伤一个接一个被触发,太医们看了一圈,都是满脸惊涛骇浪。
“虞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脏腑都成了这样,竟还面不改色!”
虞落霜默默在心里给女儿竖起了大拇指。
女儿说要引发旧伤的时候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痛不欲生的心理准备,可不过吃了三天药膳,第一次行针之前,锦绣给她熬了一副药,说和麻沸散差不多,能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