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牧民唯唯诺诺,他们敢对着普通将士撒泼,敢在背后编排霍锦和,可真到了他本人面前,还是只能怂。
霍锦和冷笑一声:“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离开军营,各回各家。”
“第二,留在军营,但,由于最近你们吃的粮食是那两位京城商人提供的,而那位小姐又不喜欢你们,今后各位就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牧民们不服气:“军营里不是还有别的粮食嘛?”
霍锦和笑了:“那些是朝廷给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准备的,你们是吗?”
“或者我再给你们第三个选择,参军,杀敌,冲锋陷阵。”
天还没黑这帐篷就被清空了,赖了好些天的牧民灰溜溜打算离开,走到一半就遇上了闻讯而来的阿建。
他一脸正气,义愤填膺:“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们!”
话音刚落,有根铁棍大力敲在阿建后脑,发出叫人牙酸的嗡鸣,阿强将他麻袋似的扛到身上,木着脸对这群米虫说:“滚。”
他棍子上还沾着血,牧民们落荒而逃,生怕走得慢了自己也得挨上一棒。
阿强把人扛到了萧允宸的面前,并不带感彩的复数了阿建刚刚说的话,连表情都复刻着演了一遍。
“殿下,您看怎么处理吧。”
萧允宸咬牙,他还是下不了狠手。
看不下去的阿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哦对了,今天早上大营里咱们住处飞来一只鸟,我刚好饿了就打了下来。”
不等萧允宸罗里吧嗦念叨,阿力把东西呈上:“然后我在鸟腿上发现了这个。”
是封密信。
萧允宸把信打开,越看里面的内容就越心惊。
尤其是在看到最后那句:“动摇军心,必要时可泄露军机,务必让二皇子与霍锦和反目成仇,边关战事大败。”
第四百三十五章 他只是玩玩
这都是些什么话!
阿壮瞥了眼就看清了信上内容,但他还是满怀好奇的问:“写的什么啊?哎可惜也没个落款,不知道是谁写的信呢。”
萧允宸心中更痛。
这字迹他认识,是,是五弟,不,是萧允铭的字。
萧允铭安排阿建在自己身边若只是为了害他一人便也罢了,离间他也能忍,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大夏举国社稷玩弄于鼓掌!
边关大败代表着什么,萧允铭难道不清楚吗?
霍将军败了会造成多少性命亡故,萧允铭难道也没想过吗?
不,他那么聪明,或许他都想到了。
他原想着若是阿建能痛改前非,他也不是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总信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阿建不但没改,今日还变本加厉!这叫他如何姑息?
萧允宸心中闪过丝狠绝,面上却有痛色:“将他……”
“碰”的一声巨响,阿强似乎没能抓牢那重百斤的铁棒,那棒子倒下时恰好砸在了阿建脑袋上。
他只来得及发出声闷哼。
阿强挠挠头:“哎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这条命算我的。”
萧允宸咬牙:“罢了,把他,埋了吧。”
说完他就心烦意乱的离开。
阿强踢了踢一动不动的阿建,顺手拔了阿力的刀就又补了几下。
这小子奸诈,万一装死呢。
“还埋什么啊,这可是个细作,丢出去喂狗都便宜他了。”
阿力抢回自己的兵器还很嫌弃的擦在阿建尸身上:“嫌弃殿下妇人之仁,那你刚刚干嘛还替他担下这条命?”
他还故意学阿强的强调:“咳咳,这条命,算我的。”
接着就一个劲咂嘴。
阿强抬脚踹他:“那还不是因为那小子刚刚表情太痛苦了?”
好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最近也算是成熟了不少,他们不能太着急,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是?
阿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军营也逐渐恢复安宁。
五皇子的信已经很久没来,阿强他们还等着把信一起收收好交给陛下呢,这会儿也只能奇怪的嘀咕了句:“难道是五皇子那边出事儿了?”
萧允铭还被关着隔离呢,当然没时间也没机会写信。
好在他现在住起了单人间,也不必费心费力去应付那个缠人的霍锦心。
有时候他觉得女子真奇怪,对初次之人总是难以忘怀——明明他只是玩玩。
他有信心霍锦心对他这个人和他正妃的位置都有着强烈的渴望,就算他什么也不说不做,那蠢货也定会为他寻死觅活,逼霍镇南就范。
故而他不慌不忙在隔离室住着,心情反倒比刚刚被囚禁时要好了许多。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心情放松的缘故,他有些嗜睡,常常坐着坐着就躺了下去,再醒来时已经过去好久。
今日也是,明明睡前还看见霍镇南从霍锦心那里离开,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他还是没见到霍镇南回来找他。
他充满信心的想,莫非是因为不得不向自己的女儿低头,霍镇南觉得丢脸所以不好意思来见自己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她根本不是你姐姐
他并不担心计划落空,霍家对霍锦心的纵容决定了霍镇南不可能会拒绝霍锦心,只要她按照自己的计划,能豁出去。
当然,他的推算没错,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知道的那个霍锦心当真是霍家长女。
锦绣自从摘下面纱后就被数十道目光来回打量,其中一道就来自好奇宝宝锦意。
她满脸神奇的看着锦绣:“程姐姐,你和我娘长得好像啊!”
感慨完她又转身拽霍镇南:“爹你说是不是?哎咱娘是不是有什么长得差不多的姐妹之类的啊?”
霍镇南现在不太能思考。
他脑袋里乱哄哄的,程良娣这张脸,说是他夫人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就连神态都差不多!
他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可这会儿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脑子里每冒出个猜想,就因为太过不可思议被自己否决。
然而下一刻,被他自己按住的那个念头又会忍不住要冒头。
若是非亲非故,这位程良娣为何要在赏花宴上冒着得罪五皇子的危险救下锦意,会不会,会不会……
可她若当真是自己的女儿,又为何隐瞒身份,至今不和他们相认?
偏巧此时,夜魑苦着脸来报:“霍大小姐又开始闹了。”
萧允知正等着锦绣揭秘呢,哪儿有空管那麻烦精?
“她又闹什么?由她去,不死就行。”
只要活着,等会儿都能救回来。
可夜魑苦哈哈道:“可不就是,就是不想活了。”
方才霍锦心见霍镇南撂了狠话离开,犹豫挣扎良久才咬牙朝门撞了上去。
五殿下说过,只要她寻死,霍镇南就一定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听完夜魑的话,霍镇南脸色难看,却没急着离开,他心中隐约期待着什么,又担心太过荒谬不敢开口问,只好眼巴巴看着锦绣。
不明所以的锦意就不一样了,她气鼓鼓地跺脚:“怎么就她这么多事儿!”
一会儿要程姐姐看诊一会儿要爹爹单独谈话,这会儿又寻死觅活!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这要不是她姐姐,看他们理是不理!
她好委屈的看着锦绣:“程姐姐,你别把锦意也当成那样的人好不好?”
“其实我们家人都很好的,不像她那样,那样……”
虽然不喜,可那人究竟是自己的姐姐,锦意憋着没继续往下说。
霍镇南试探着说了句:“她的性子,的确一点儿也不像我们霍家的女儿!”
锦意奇怪地看了她爹一眼。
不是爹娘说家丑不可外扬霍锦心再惹人讨厌也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吗?
爹这是被气糊涂了?
夜魑又说:“霍大小姐说要是霍尚书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就,就一尸两命死在你们面前!”
锦意眼睛都被气红了,既然爹爹先开了头,她索性也不憋着了。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锦绣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霍镇南。
霍尚书年轻时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老了之后也是叱咤风云的尚书大人,可他鬓间已生白发,眉宇间也有因时常烦恼皱眉而留下的沟壑。
他应该为霍锦心操心不少。
再看锦意,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要处处让着命途多舛的姐姐,明明是该被人疼的幺儿,却被逼出了和年龄不符的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