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黎思坐在黎粟身边,软软地叫她。
黎家出美人坯子,黎晚春和黎粟就是,黎思长相有一部分随了胡春花,但有黎家的底子在这里,也算是个标志的小姑娘。
黎思到底是黎运平和胡春花的亲生女儿,胡春花平时是心疼黎大河没爹疼,会偏疼几分,但对这个亲生的女儿也是不差的。
先前黎粟送过来的大部分东西,胡春花都留给了黎思,拿去娘家的并不多。
黎粟从带回来的东西里,翻出给黎思的,“看看,喜不喜欢。”
新衣服新头发,哪有小姑娘不喜欢的,黎思快高兴疯了,小脸兴奋得发光,“谢谢二姐,我好喜欢的。”
“这是林溪姐姐送你的。”黎粟把魏林溪给的东西单独拿给黎思,“林溪姐姐是咱们姐夫的妹妹,她比你年纪大一点。”
说起来,两个人其实差不了太多,黎思今年十一,但却是内向胆小的性格,因为胡春花过于强势,黎思性格有些懦弱。
因为被管得厉害,黎思看着还有些懵懂不知事。
魏林溪以前虽然因为家庭原因有些自卑敏感,但却是外柔内刚的性子,现在更是越来越有大姐姐的风范,看着就比黎思懂事许多。
黎思小心地拿过发卡,“也谢谢林溪姐姐,可是我没有东西送给林溪姐姐。”
“没有关系,你有这个心就好了。”黎粟拿起衣服,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到你屋里去试试。”
黎思觉得不回礼不好,但现在她顾不得想这事,高兴地她跟着黎粟进了房间。
黎家的房子十分破旧,还是以前黎爷爷在世的时候修的,下面半截是红砖,上面半截是泥坯,以前的茅草顶现在倒是换成了瓦顶。
房门还是以前自己拿木板钉的门,空隙比较大,还关不太严实。
取暖也不是用火桶,而是堂屋角落里留了火塘,直接烧柴火的那种,整个堂屋都十分暖和,然后从房梁上吊了个铁钩下来,挂热水壶烧水。
房间里就有些冷了。
黎粟里里外外都给黎思准备好了,里衣是自己买棉布做的,比外面买的舒服,本来黎粟只打算给黎思试外套的,结果黎思想全部试试。
看她跃跃欲试的兴奋劲,黎粟也不拒绝她,反正她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想试就试。
“不怕冷啊?”黎粟好笑地问她。
黎思摇头,“不怕的,二姐你冷吗?你冷的话我们去堂屋换。”
堂屋还有黎大河在呢,黎思已经十一岁了,虽然小姑娘还没到发育的年纪,但也早应该知道男女有别才对。
“不行,你哥还在堂屋呢,你是女孩子,不能当着男孩子的面脱衣服,身体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黎粟严肃地说。
黎思表情一滞,明显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黎粟皱起眉头来,胡春花是怎么当妈的,她都不跟孩子讲讲这个吗?
就算这时候羞于提及性知识,但这总能说的吧!
“爸爸也不可以吗?哥哥也不可以吗?可是天气冷的时候,妈妈都是让我在堂屋洗澡的。”黎思好奇地问。
眼里只有好奇,没有提及这个话题的羞涩。
“都不可以,他们虽然是你的爸爸和哥哥,但他们是男的,尤其是你哥哥,不可以的!”黎粟强调,眉头也越皱越紧,“你洗澡的时候,他们都在吗?”
黎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爸爸不在,爸爸会去伯伯家坐,哥哥都在的。”
胡春花!黎大河!
“以前哥哥还给我洗澡呢,最近妈妈才不让的,让我自己洗。”黎思又补充。
她有些慌,“不可以的吗?”
黎粟快要气死了,她闭了闭眼睛,把怒气压下去,“以前思思还小,但以后都不可以了知道吗?”
“我们是女孩子,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能给男的看,要是有男的想要看你或者摸你这些地方,那他就是坏家伙,你一定要告诉……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头。”
胡春花是靠不住的,黎运平……他更靠不住。
黎粟怕她不明白,详细地告诉她,“任何男的都不行,爸爸不行,哥哥不行,叔叔伯伯不行,老师不行,舅舅表哥亲戚们都不行!”
黎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黎粟叹了口气,给她脱衣服换新的,结果脱里衣的时候,黎思突然拉住黎粟的手,指着门口,“哥哥在门口看。”
黎粟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原本漏光的门被遮得严严实实,她把衣服给黎思一裹,“穿好了,别冻感冒了。”
然后起身,走到门边,猛地把门拉开。
“……”黎大河也是胆子大,都看到黎粟走过来开门了,居然也不躲开,还趴在门上。
门被拉开,他还想假装惯性地,笑嘻嘻地往黎粟身上扑。
“去你大爷,还想占老娘的便宜!”黎粟一脚就踹开了他,直接把人踹翻在地,上辈子七年柔道可不是白练的。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看黎大河揉着胸口委屈地看着她,黎粟冷笑一声,直奔大门后,果然看到了靠在门缝里的扁担。
乡下人家为了方便扁担取用,不是放在杂屋里,就是靠放在大门后,平时夜里关门,还能抵着大门。
黎家没有杂屋,果然就放在了大门后。
黎粟一扁担敲在黎大河的腿上,“打死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混球!”
黎大河一下被打蒙了,都没来得及跑,黎粟又是一扁担下来,他才杀猪似地嚎叫着,连滚带爬往外头的灶屋跑。
设计不合理,黎家的灶屋修在了屋外。
“啊啊啊……疼,疼死了,妈,妈!黎粟打我……妈!”黎大河一把鼻涕一把泪,跑了两步,就被黎粟一棍子敲在了肩膀上。
胡春花第一时间跑出来,看到此情此景,眼睛都刺激红了,嚎了一声,就要上来跟黎粟拼命。
“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你这杂种儿子偷看黎思换衣服,胡春花,你忘记我怎么提醒你的是吗?”黎粟又是一棍子,直接砸在黎大河的腿上。
黎大河痛呼一声,抱着腿痛呼腿被打断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大河,你告诉妈,是不是这样!”胡春花顾不上拼命了,忙护住黎大河,抓着他问。
黎粟拄着扁担,倒要看黎大河怎么说,“你说,敢说一句假话,我立马打断你的腿。”
本来想说黎粟冤枉他的黎大河,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胡春花立马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拿手打黎大河,“你这死孩子,你是怎么答应妈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不是在给你相看媳妇了吗?”
雷声大雨点小,一边打还一边看黎粟的眼色,当她不知道这是作戏给她看呢。
这时候黎运平也跟了出来,黎粟抬眼看向他,“这事你听到了,你怎么说?黎思可是你准备招婿的女儿。”
“这,这……大河不能干出这事吧?”黎运平居然不信。
黎粟简直要气笑了,她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了,指着胡春花,目光看向黎运平,“你把她拉开,不然我连她一块打。”
黎运平看着黎粟,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真的去拉胡春花了,胡春花怎么肯,扭着身子不肯起来。
黎思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宝贝,那黎大河就是她的命根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黎粟冷笑一声,目光落到靠在墙边的秃头竹扫帚,把扁担扔开,换成竹扫帚。
扁担这玩意,毕竟是要挑东西的,硬木实心,又硬又重,打在身上,顶多就是骨折,要是砸到脑袋,怕是要出人命。
黎粟是打算好好教训黎大河,可不准备闹出人命来,为黎大河这样的人去坐牢,不值当。
一扫帚打下去,胡春花痛呼一声,秃头扫帚打起人来照旧疼得厉害,胡春花护着,这一下自然打在了她的身上。
胡春花张口就要喊,这打长辈,是大事吧,她倒要看看,村里人还要怎么替黎粟狡辩,她不光要喊,还要嚎得全村都知道。
黎粟冷哼,“喊啊,放肆喊,喊到村里人出来看热闹,我正好把黎大河干的丑事抖出来,再去报警!让他把牢底坐穿!”
报警!胡春花立马哑口,连声也不吱。
黎大河也不敢,只到报警这两个字,他立马就怂了,怂得不能再怂,差一点点就要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