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他,要换回来这牛筋还真是有些不容易。闫安随手捡了个豆子放在弹弓上弹出,直接就入屋顶的房梁里,咻地一声,豆子深深嵌入木头里,底下的豆丁瞠目结舌。
这也太厉害了吧!
显然是第一次眼见,豆丁看向闫安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之后转为浓浓的渴望,眼巴巴看着的模样叫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闫安稍微咳了咳,说道:“等你再长大一些,存了牛筋,我也给你做一个。”反正这玩意儿也不难,至于技术的话,这么简单的不存在说保密,只是稍微指点一下,豆丁自己多练习还是能成的。
得了她的应允,豆丁一蹦三尺高,欢呼声险些把闫安的耳朵都震聋了。他倒是还想继续留下来跟闫安说话,可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他还得去割猪草呢,身负重任的他跟闫安稍稍解释了几句,才背着背篓离开知青院。
既然确定自己可以搬走,闫安也开始了自己的收拾大业。别看她才来了这么些日子,可东西还真的是不少。
破价值万钱,她这会儿可穷着呢,什么都得带着。接下来每个月五块钱的租金就是最好的动力,以她如今能挣的工分,扣除了口粮之后估计没剩多少,原主留下的钱也是父母辛苦攒了才给她的,真的是再没有钱给她挥霍了。
闫安看着自己的小匣子苦笑,果真是跟豆丁说的那样,不知人间疾苦。
不过好在她还有些本事,既然山上物资丰富,那么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她想着,若是自己打猎后,跟村里换工分太抢眼的话,就制成腊肉给家里人寄去。而捡回来的草药和其他能吃的东西炮制好了,想来供销社也是收的。
接下来她若是能把从前学到的医药本事都捡起来,在村里当个赤脚大夫,应该也能挣些钱。至于黑市之类的东西,她还真的没去过,暂时不做打算。
第二天,在夏岚和荷花婶的帮助下,闫安带着自己的所有行李入住李大头家的厢房。为了避嫌,他还在院子里扎了个篱笆,圈出来一块地方给她,让她自己种些菜吃。
这件事李大头自己找了村长,到底他的辈分摆在那儿,加上闫安最近的表现很是抢眼,村长也表示赞同。甚至还拿了自家两张椅子给她送去,算是给她添点东西。其他几个跟李大头交好的也都意思意思送了点东西过来,好歹是认了门,也认了人。
房子其实维护得很好,稍稍带了点久未住人的霉气,可东西都归置好,在她和夏岚的打扫后焕然一新,叫闫安非常满意。
两间厢房,其中放着床的那一间,闫安用衣柜隔开了里外,椅子随意摆放着当作是客厅。另一间则是准备了架子房置粮食规整东西,外间便当作厨房,灶台就这屋子侧边,正好能用得上。
间因着邻里就荷花婶一家人,简单的人际关系让闫安十分安心。第一晚,独自一人睡在软绵绵的床榻上,看着房梁,闫安觉得这是她穿过来之后,住的最开心的一晚上。她给自己下了个小小的目标,接下来她要奋斗着给自己买个房子,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房子!
第7章 买卖
“安姐姐!”
闫安正在给厨房里的水缸蓄水呢,就听见豆丁喊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他带了个小男孩儿站在篱笆边上,巴巴往这边望过来,寻着自己的踪迹。
她将水桶放入水井里,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去跟豆丁打招呼,“这是你弟弟吧?长得真可爱!”少见的婴儿肥,足见荷花婶对孩子的用心。而边上的豆丁则被衬得有些高瘦,要不是知道荷花婶不是偏心的人,她都得替豆丁捏把汗。
豆干人虽小,却听得懂好话,咧着嘴对闫安笑了笑,甜甜地跟着哥哥喊道:“安姐姐好。”他知道这个姐姐,也喜欢她。
他平时都在家呆着,很少出去,可哥哥这些天带回来的糖他没少吃,自然也听了豆丁不少关于闫安的事儿,对她有着天然的亲近。当然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那个非常好吃的奶糖的关系。
“安姐姐,你吃早饭了嘛?要不到我家吃一点吧?”豆丁刚刚站在篱笆边围观了闫安自己挑水的全过程,对她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级别,这会儿看着闫安的眼里都带着光。要知道他娘长得是闫安的两倍大,但是挑水的活儿从来都是他爹的。
闫安笑着摇摇头,点了点他的脑门儿,“小孩儿家家的别操心这么多,我等会儿煮个面就行了,今天不上工,也不着急。”因着刚刚搬家的关系,她请了假准备好好收拾收拾屋子,村长也同意了。
她随手将自己沉在水里浸着的梨用小刀切开,递给他们兄弟俩,“来,尝尝山上的野梨,挺甜的。”说着,还另外拿了几个,塞到边上的藤筐里递给豆丁。“这个带给你娘他们吃,你弟弟不能吃太多,凉得很,家里要是有冰糖,炖了吃倒还行。”
这藤筐还是昨日荷花婶送来的,现在又给她送回去,好歹赠了几个梨,闫安觉得也不算失礼了。
说起冰糖雪梨糖水,闫安也忍不住谈了一口气,她以前没少喝,可如今就难了,一来她的手艺跟不上,二来,这原材料也的确是难搞。
梨倒是还好,山上就有,上次那颗还没摘完呢,她力气大,抬也能抬回来不少,但冰糖就不好搞了。就目前这个情况,估计得守在供销社才能买到,而且还不只是要有钱,票也难得。
豆丁一只手拿着梨往嘴里送,另一只手提着筐,含糊地说道:“我回家放好,把筐给你送回来。”他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家来说很普遍,但是在闫安这儿,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她毕竟是刚到村里没多长时间,积攒下来的东西还不多,这些工具也不多。
豆干学着哥哥的样子挥挥手,笑眯眯地啃着甜滋滋的梨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往屋子里去了。
看着两个孩子消失在视野里,闫安才转身回厨房去,准备给自己煮个面。
其实按说闫安刚到不久,分到的东西并不多。可村里也不能眼看着她饿死,加上秋收的时候表现还不错,除了分拨给她的口粮之外,其他东西也多多少少都凭着她的那些工分给了一些。
于是这一次她搬家之后,村里头组织各式各样的冬储时,村长还特意让支书把分给她的东西单独出来,让村里一个小伙子给送了去。反正每年他都会给村里的孤寡安排送到家服务,李大头就是其中一户,闫安算是顺带罢了。
闫安算是幸运的,李大头当年给儿子们各置办了一套家具,居家的东西自然也是备下了。这一次她住进来,就把家里用旧了的锅碗瓢盆一起租给了她,也没有再加钱。要不然的话,估计在攒到工业券买锅之前,她都只能吃干粮了。
既然很多都有现成的,闫安也不纠结是二手还是新的了,将就着用,准备等过完这个冬天再做打算。而如今更重要的是过冬的准备,粮食、棉被、柴火等等等等,都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大事。
一天的时间能做的不多,她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列出清单将需要准备的东西按照紧急程度排序。下午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带着为数不多的糖和梨去拜访了邻居们以及在她搬家时给与过帮助的人。
之后她的日子就正式进入正轨。
秋收完事儿了,可事儿还有很多,大家上工时间调整为半日,下晌就自由安排。闫安趁着天气还未转冷常常上山,主要就是砍柴,将柴火堆在厨房边的空地上,愣是堆到了窗沿下,足够她用一整个冬日。
而每次上山她都会顺带采草药,带回去放在院子炮制晾晒,越攒越多。甚至还托豆丁的爹帮忙做了个木头架子,用淘换回来的箩放着。
之后为了冬日能方便些,她又偷偷在山上试验闷碳,好几次都险些出事儿,可好歹是叫她整了明白。接下来,一筐筐往厨房偷偷地运,不敢叫人知道。深山里,根本也没人察觉到她的行为。
偶尔闫安也会独自溜去那个湿润的小山谷里,耕作,播种,将那一块地都利用起来。
当然了,因为村里人大多数是一起活动,她也常常被迫加入大部队,速度堪忧。要不是她跟大家不熟,可能时间都得被占着。
很快她就攒下了不少的药草,还有少量熏干的腊鸡和腊肉。这是她寻着机会逮到的一只落单的小野猪,请李大头帮着处理的。杀猪的活儿她不会,但李大头是能手,小猪还未长大,肉没什么檀腥味,除了送给李大头和荷花婶的那部分,剩余的都做成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