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李同笑了笑，眼圈就烫起来。
两天的考试，没有一个人敢放松。
其他班的同学考完试都可以松一口气——反正已经考完，成绩好坏都已经是定局。
唯有9班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是不敢有半点放松。
这次考试是统一电脑判卷，等待试卷分数的这几天，整个9班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氛围。
直到，周五上午。
程钰捧着试卷走进教室。
大家都知道，今天就可以看到成绩，一个个都是紧张地坐在椅子上。
恨不得马上知道，又生怕对方会宣布出一个不如意的数字。
“同学们，期末的成绩已经下来了。”站在讲台上，程钰环视四周，“这次数学考试，全省所有高中，分数达到135以上的只有一百人，满分只有两个。一个是1班的江南同学，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秦玖同学，让我们恭喜秦玖同学！”
全场掌声。
秦玖坐在椅子上，却是脸色平静。
她的成绩不用说她也知道，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其他人的成绩。
“这一次，我们的班级平均分是……109分！”
这对于曾经大多不及格，平均分一直在及格线90分成绩之下的9班，是绝对的第一次。
转过身，程钰微笑着环视众人。
“不仅如此，咱们班42名学生，所有人都在及格线之上，恭喜你们！”
大家脸上都露出喜色。
“现在，我在告诉大家成绩。”程钰拿过桌上的表格，一个一个念出大家的名字。
“白文琦，121分；陈悦，99分……江北……”念到江北的时候，程钰扬起声调，“136分！”
全班欢呼。
“牛逼！”季然第一个从椅上站起身，看到程钰，又咳嗽一声坐回椅子，“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说脏话的！”
“不，你没说错，江北同学确实很厉害，而且，不仅仅是江北同学，你们每一个人都很……”程钰哽咽着停下来，深吸口气，抬起两手竖起拇指，这位从来不说脏话的大家闺秀，红着眼角，郑重地说出两个字，“牛逼！”
第251章 有！
因为成绩，学校的老师明里暗里不知道嘲讽过多少次，提到9班，哪个老师不是翻白眼？
程钰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又怎么会真的不在乎。
这一个多月，这些孩子个个拼了命的学，终于给自己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此时此刻，或者只有这个词，才能代表她心中的那份情绪。
如果是在平时，听到程钰这么郑重的说脏话，同学们肯定会笑场。
但是，此时此刻，全班安静得出奇。
这一个多月来，没日没夜地学，写题写得手都疼了，甚至还有几个手指上都磨出泡来。
这份成绩是用日日夜夜的努力换回来的，这种时候谁还能笑得出来？
程钰吸吸鼻子，振奋精神。
“当然，老师知道，这还不是你们最好的成绩。还有一年，一年的时间，我相信，你们的高考成绩肯定会比眼下的成绩更出色。同学们，我有这个信心，你们……有吗？”
“有！”
每一个字，都是从心里喊出来的。
这一次的成绩，给每个同学一份难得的自信。
天天说自己不是垃圾又有什么用，成绩才是最好的证明。
不仅仅是证明给别人看，也是证明给自已，明显的进步，努力得到的好成绩是比任何鼓励都有用的心理暗示。
“很好。”程钰翻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另一张表格，“这一张，是你们的英语成绩单，告诉我，你们有信心赢吗?”
“有！”
没有怀疑的自信。
程钰没有说话，只是抓起一根粉笔，用力在黑板上写上英语成绩。
96分！
两个数字，几乎用尽她的全身力气。
写下最后一个叹号时，粉笔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折断，手指擦在黑板上都有点疼。
程钰的脸上，却满是笑容。
“我们做到了！”
“耶！”
所有的学生都从椅子上站起身，欢呼着、笑着、叫着……
“走！”程钰抓着成绩单，将粉笔丢在桌上，“我们就去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赢了！”
大家纷纷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程钰身后。
同学们很自然地让到一边，将秦玖和江北等人让到最前面。
一行四十几人，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教室，每一个都是抬头挺胸，写着自信。
听到外面的声音，其他班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是疑惑地转过脸。
程钰捏着成绩单，带着众人来到国际班的教室门外时，国际班班主任马丽正在对着全班发脾气。
“英语平均分107分，这就是你们的成绩，你们可是英语班的学生，英语考成这样，好意思吗……”注意到有几个学生看向窗外，马丽越发气结，“你还往外看，还有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
马丽转过脸，隔着窗户，一眼就看到走廊上黑压压的人群。
认出是9班的学生，她皱眉走过来将房门拉开。
门外，站着程钰，还有程钰特意打电话请来的校主任宋琦。
在她身后，则是秦玖、江北、卫莱等人。
走廊里，其他班的老师和学生们也都从门里、窗户里探出脸来。
第252章 您脸皮也太厚了吧
“你们这是干什么？”马丽没好气地问。
程钰一笑：“马老师不会忘了，你和我们九班的赌约吧？”
马丽的视线落在她手中捏着的表格，心中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他们……及格了？
这次的英语试卷难度这么高，一向英语最厉害的国际班比起平常都大失水准，9班这些人怎么可能考到及格？
“不可能！”
伸过右手，马丽一把夺过程钰手中的表格。
除了秦玖的满分之外，排在第二位的卫莱竟然也有128分，在她后面还有好几个在100分以上的学生……
马丽一眼扫到底，竟然只看到四五个不及格的分数。
这可是9班，整个高二最垃圾的班级，这怎么可能？！
卫莱靠在栏杆上，坏笑：“马老师，这可是全省统考，监考老师都是外校的，您不能再像上次污蔑秦玖似的，说我们什么抄袭啊偷题什么的吧？”
不等马丽说话，她已经把对方想说的话抢在前头。
季然接过话头，“之前马老师可是说过的，要是我们平均分及格就辞职，您什么时候走啊，我们送送您？”
人群中，一阵低笑。
马丽的脸，瞬间白了几个度。
“宋主任，您……您看这儿，我……在学校这么多年，这……就是一句戏言……”
江北冷哼：“赢了就当真，输了您就是戏言，您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
沈知非站在楼梯口，向丁睿扬扬下巴。
丁睿会意，抬起右手。
“马丽辞职，马丽辞职！”
他一带头，学生们有模有样地喊起来。
“马丽辞职，马丽辞职！”
……
起初还是嘈杂的声音，后来就变成一个整齐划一的节奏，响彻整个校园。
“我……我可是正式的教师，签过合同的！”
“马丽辞职！”
“你们没有权利……”
“马丽辞职！”
马丽的脸由白转青，一人难敌众口，最后只好求助地看向宋琦。
今天输得是她，如果输得是九班和程钰，她还会这么说吗？
“当初二位的赌约是我和全学校共同见证。”宋琦语气严肃，“马老师为人师表，那就应该做学生的表率，愿赌服输。”
马丽转过脸，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偌大一个学校，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好，我辞职，我走！”马丽转身走进教室，抓起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就走！”
程钰侧迈一步拦住她，抬起左手示意大家安静。
马丽皱眉停下脚步：“你不是想让我辞职吗？现在我要走，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么走掉，你的学生怎么样？”程钰问。
“哼！”马丽冷哼，“反正他们还会有新老师，到时候家长问起来，也应该怪你们不是怪我，因为是你们让我走的！”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对我们的班的学生不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连自己的学生也不在乎。”程钰轻轻摇头，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寒色，“原本，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们班的学生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根本不配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