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伤口恢复后没多久,女子的胸口,缓缓地出现了幅度微小的起伏。
那一起一伏的弧度,犹如有无形的丝线牵动,紧紧地拴在了江译铎的眼角眉梢。
江译铎侧耳倾听,终于,她确定了这起伏不是她一时眼花或者过于激动而出现的幻觉。
江译铎颤抖着,缓缓地、缓缓地伸出去,想要触碰冰棺女子嘴角那一抹仿佛被时间定格的笑容。
然而最终,她还是收回了,好似害怕一般逃了出去。
对,苏禾那家伙还被她关在地下呢,她要先去把这个隐患解决了。
江译铎这般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找了个不太过得去的理由,几乎是慌忙地离开了这一方冰室。
……
苏禾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等着江译铎回来把她放了。
她模样悠闲地架着腿,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对自己性命的担忧。
“轰隆隆――”
石壁处的门,又缓缓地打开了。
苏禾并没有惊慌的意思,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两枕在脑后,侧过头看向开门的方向,开口问道:
“怎么样?丹药能用不?”
“算你这炼丹师还不算徒有虚名,”江译铎冷笑一声,然后道,“想要什么?说吧。”
苏禾一下子翻身坐起,不确定道:
“想要什么都可以?”
江译铎皱了皱眉头,带着些淡淡的不满,开口道:
“只要我能做到的,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咳咳,”苏禾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复又略带无奈地摊开,“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看在下像这种人吗?”
江译铎木然着脸,上下扫视着苏禾,淡定道:
“像,而且我们不熟。”
“呃……”苏禾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懒得这么虚与委蛇下去了,直接开口道,“你这里有飞升劫的酒方吗?”
“酒方?”江译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她再次确认了一遍,“就只有酒方?”
“只有酒方?”苏禾仿佛也陷入了某种呆滞的氛围当,“飞升劫的酒方应该不普通吧?毕竟是御酒宗的大镇宗之宝啊。”
江译铎点了点头,道:
“你就要酒方的话,现在就可以拿走了。”
“现在?”苏禾嘟囔着,“好随意……”
“不然?”江译铎不耐烦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马上?”苏禾试探地问道,“要不然你等会儿就把酒方给拿来?”
“不用等会了,”江译铎一甩储物袋,伸进去,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支玉简,扔给苏禾,道,“现在就给你。”
次奥,就算你们清和宗跟御酒宗的关系很好,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不过虽然苏禾的心里默默地吐槽,但是还是乖乖地伸出,接住了那支玉简。
拿到玉简后,她仔细地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玉简是真是假的蠢问题。
毕竟,江译铎没必要骗她。
而且,就算江译铎骗了她,她也没办法求证,也只能算了。
江译铎看着苏禾把玉简揣进怀里,突然开口道:
“不需要别的东西了吧。”
“还能要别的?”苏禾抬头,看着江译铎道。
“你不要就算了。”江译铎看着苏禾睁着眼睛一副智障的蠢样子,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
“算了,”苏禾看着一旁没被吸收完的灵石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能拿到酒方已经足够了,就……不要了吧。”
江译铎仿佛忽视了苏禾看着灵石山那恋恋不舍的表情,点点头道:
“那好。”
然后,苏禾的眼前又是一黑。
眼前的世界变得漆黑前的最后,苏禾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不是说好了不要放药吗?!
这样下去真的会智障啊!
……
“哗啦”
睡得正香的苏禾只感到一阵冷水从头上直直地倒下来,让她一下子从啃江译铎这个大猪蹄子的美梦醒过来了。
只见面前是冷着一张脸的江译铎,但是,智的苏禾不知道为什么,从她那张面瘫脸上,看出了浓浓的嫌弃。
苏禾不禁怀疑刚刚自己做梦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不雅的举动,比如抱着自己的啃着,嘴上还嘟囔着“真香”之类的。
不过这也让她忘了质问江译铎为什么又双叒叕地给她下药这件事了。
苏禾正准备用灵力烘干衣服呢,就听到面前的女子用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结着冰渣子的字:
“快滚。”
苏禾这才反应过来。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只见这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高高的树木遮蔽了阳光,一股闷热的潮湿感从周围的空气散发出来。
“这是……哪儿?”
苏禾迟疑道。
第73章 凰
“清和宗的外面。”
江译铎踢了踢地上的草,冷着脸说道。
苏禾看出了她脸上那不加掩饰的不耐烦,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从这里,怎么回太虚宗?”
“……”
江译铎像是略略有些无语,她扔给了苏禾一张地图,嘴上道:
“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苏禾连忙把地图收进怀里,然后看着江译铎道:
“走了,下次请你去太虚宗玩啊。”
说罢,苏禾就足尖轻点,飞身上树,几下就消失在了丛林当。
“……”
江译铎看着苏禾飞走的方向,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无奈。
太虚宗,不是在那边啊。
……
但是她仍是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江译铎轻轻抬起,打了个响指。
瞬间,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周围的树上。
“跟着她,到出了清远派的地界后,然后……”
江译铎的眼神冷厉,眉目间带着沉淀百年的阴沉。
“干掉她。”
……
苏禾没跑出多远,便意识到有些不对。
自己好像……跑错方向了??
她又拿出刚刚江译铎扔给她的地图,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位看了一下,坚定地选择了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
她跑的方向……又错了。
后面跟着的黑衣人一脸懵逼,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隐匿功法失效了,不然这苏长老怎么带他们绕起圈子来了呢?
这怕不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然后借此试探?
真不愧是江长老多方“关照”的人啊,果然不一般。
黑衣人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完成江长老的任务,不辜负长老对自己的期望。
……
前面正在兜兜转转地在丛林里绕圈子的苏禾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由得随一挥,玉骨扇脱飞了出去。
扇风锋利,发出阵阵破空之声,像是要连空气都割裂开来一般。
“唧――”
一个尖锐的叫声响彻了这一片丛林。
苏禾回过身,几步走过去,发现那居然是一只黑毛兔子。
兔子的两只耳朵叠在一起,被玉骨扇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上。
它的两只小短腿不断地蹬着,肉肉的鼻翼翕动着,看上去十分可爱。
一只还未踏上修道之途的兔子能让自己感到威胁?
苏禾心下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看到兔子那不断颤抖的小短腿,苏禾的眼里,出现了怜爱的目光。
来来来,不要害怕,你就要解脱了。
苏禾一边怜爱地看着那只肥兔子,一边干脆利落地把玉骨扇抽了出来,然后……
玉骨扇轻轻一划,那只兔子的腿便不抖了。
苏禾拎着兔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往之前看到的一条河边走去。
后面紧跟着的几个黑衣人:
……什么情况?居然开始吃兔子了?!
此人果然深不可测!一定是想用这招麻痹追兵!
几个黑衣人心或多或少都提高了警惕。
唯有苏禾,仍是淡定地洗兔,剥皮,开膛,取脏,然后随便找了几块石头搭起来一个小小的烤架,又找了几根干燥的枯树枝,指尖一点,树枝便熊熊燃烧起来,灼烧着烤架上的兔子。
过不了一会儿,一股焦香从烤架上传了出去,仿佛带上了肥的流油的香气,连空气都染上一丝焦黄。
黑衣人:
此人真是罪大恶极,竟然妄图以此拙劣之计使他们屈服,先是兜圈子,又是烤兔子,她以为他们是智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