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译铎的背影,苏禾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
等到江译铎的身影没入门外,苏禾才陡然反应过来。
玛德不是要让她炼丹吗?
这里连个专门的炼丹室都没有,能炼啥?
要是这人过几个月还想不到过来,苏禾觉得她就要着准备拆墙的一番事宜了。
毕竟,她那说什么炼不出来就陪葬的话,不像是玩笑。
还有,按照江译铎的精神状况,苏禾真怕什么时候她抽出刀把她给砍了。
……
幸好,过不了半个月,苏禾又被药晕,扔到了一个炼丹房。
醒来时,苏禾就看到一片灰白色的墙壁,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洞府,而她的身下一片冰凉,显然是被随意扔到了地上。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禾侧过脸看了过去,见正是那江译铎。
她仍然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嘴唇像涂了鲜血一般,红得刺眼。
“这是炼丹室?”
苏禾环顾四周,直截了当道。
“没错。”江译铎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一排药材和一排炼丹炉,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支玉简扔给苏禾,道:
“那是药材和丹炉,这是丹方。”
“那边是……”
苏禾指了指堆满了半个洞府的灵石。
“哦,”江译铎轻描淡写,“你们炼丹师炼丹的时候不是很耗费灵气吗?为了节省你恢复灵气的时间,这十万块上品灵石你随便用。”
苏禾本来想对这区区十万块灵石表示不屑,毕竟,她的储物袋里有的是灵石。
可一想到自己的储物袋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苏禾就有点沮丧。
她现在除了温养在丹田的本命法宝玉骨扇,什么法宝都没有了。
苏禾不抱希望地问了江译铎一句:
“你看见我的储物袋了吗?”
“嗯?”江译铎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才道,“你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都让你那小徒弟带走了。”
苏禾点了点头,这下才好受些。
她的目光在灵石和药材上扫过,而后对着江译铎道:
“在下要开始了。”
江译铎明白这是苏禾在下逐客令,便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那么,师姐就先谢过小师妹了。”
“不用,”苏禾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江译铎,“等等。”
“什么事?”江译铎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下次能不能不要下药了?在下自己会走,实在不行,打晕在下也行。”
“……”
“不行。”
江译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便提步走了。
苏禾扶额长叹。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变成智障了!
算了算了,苏禾的心情恢复得很快,她站起身来,开始站起来,检查一下这个洞府。
这个洞府不算太大,约十丈长,八丈宽,堆满了半边洞府的灵石一占,就显得更小了。
她环顾了一圈,确信自己是真的不能出去,苏禾才又坐到地上,开始思考对策。
难道真的要炼制出九转黄泉丹才能回去?
况且十年啊,十年后她的小徒弟会不会都不认得她了?
而且她可不相信江译铎的人品,万一炼制出丹药她还是想杀她怎么办?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在别人上是最愚蠢的事。
第65章 爱之
但是她也不笨,知道这个洞府她这十年是别想出去的了。
这个洞府,应该只能从外面开。
苏禾看着面前这山一般的灵石,一撩衣摆坐下,开始吸收着灵石的灵气来。
反正不用白不用,万一她头发还能便黑呢。
白色的头发虽然听起来很玛丽苏的样子,但是看着还是觉得自己变老了。
……
时间就这么如流水一般地过,但这一方小天地,还是安静的。
像是时间的残忍从没在这里停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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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太虚宗。
“小师叔累了吗?”云舒递给越子戚一盏茶,催道,“渴了就喝点茶吧。”
越子戚收了的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云舒便放下了茶,转而提起别的事,道:
“刚刚云卷来了,说应师叔公邀您一叙,看您什么时候方便便去。”
“应师叔唤我?”越子戚皱了皱眉,道,“我稍后就去。”
说罢,越子戚挺直了脊背,回了屋。
推开房门,屋里的布置还是一如她五岁刚来之时。
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越子戚稍稍恍惚了下神,这才意识到师父早已不在这儿了。
一眨眼,便是十年啊。
距离她被半强迫地带离师父身边,也有六年了。
这六年来,她的生活不可谓不充实。
虽然她还是住在原来的屋里,但是很多时候她都会待在应师叔那儿。
应师叔对她很好,比之师父也不差。
偶尔她也会去顾宗主那儿,面对的总也是他的关心。
师父结的善缘多,在宗门里和谁都不生气,是以即使师父现在情况不明,也没有人为难她。
越子戚除了待在苏禾的洞府之,最经常去的,不是应之的洞府,而是太虚峰。
因为那里,放着苏禾的命牌。
她九岁时刚刚回来时,就跑去了太虚峰,和宗主顾阑禀报了这件事。
当时她的心里很慌,但面上却分毫不显,说得有条有理。
顾阑听她说完后,先是暴怒,后沉默了许久,才略有些疲惫地道:
“顾师叔带你去看你师父的命牌,好吗?”
即使明知若是苏禾出了事,命牌的问题应该早就被报上来了,顾阑还不知道这事就代表着苏禾的命牌应该没事,但是越子戚的心,还是止不住的提了起来。
她害怕,万一她见到的命牌黯淡不堪,那时她该怎么办?
甚至是,命牌碎裂了……
这种结果,她连只是在脑袋里过一遍,都害怕得不行。
但是嘴上,她只是应了一声“师侄知道了”,便跟着顾阑走。
到了一处洞府,洞府外的两个低阶修士一脸微笑着向顾阑打招呼,顾阑却没有回应他们。
他一路领着越子戚,最外边是普通的外门弟子的命牌,直到越子戚觉得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后,顾阑才拿出一块玉佩,把它放在墙壁的凹槽处。
“轰隆隆”
随着轰隆隆的巨大的声音,越子戚面前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逐渐裂开了一道缝,然后从间向两边打开。
越子戚的面上并未露出惊异的表情,她只是仍然跟在顾阑,安静地往前走。
她的目光并没有乱瞟,只是一直游离着,像是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害怕着什么。
终于,顾阑在一块地方站定了。
越子戚的心,提得高高的。
直到顾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越子戚才心道没事,抬起头来。
面前,两块小巧的玉牌并排立着,上面都亮着灯火,只是一簇小些,一簇又大些。
越子戚连忙去看那簇小火苗代表着谁,只见牌子上写着两行字:
“苏禾
字念远”
越子戚的心,不由得地就是一沉,她下意识地就去看顾阑的脸色。
但是顾阑却只是轻叹了一声,把那命牌给了越子戚,道:
“你带着罢,也好放心。”
越子戚却是摇了摇头,她把苏禾的命牌接过,复又摆在她自己的命牌旁边。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玉牌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越子戚觉得分外安心。
她转过身来,看向顾阑,道:
“以后师侄可以常来吗?”
“可以啊,”顾阑笑着把的玉佩递给了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道,“你知道怎么用吧?”
越子戚点了点头,便随着顾阑一起出去了。
……
又回忆起了六年前的事,越子戚摇头轻叹,收拾了一下便去应之那儿了。
刚到洞府门口,应之就迎出来接她了。
一边走,她还一边道:“一个月后是什么日子,你可没忘吧?”
越子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宗门十年大比。”
“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应之叹道,“记得刚刚见到你时,你才那么点大。”
说罢应之比出了一个夸张的势,看上去有些可笑。
谁知越子戚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嘴上道:
“师叔说笑了。”
“唉,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应之叹了一句,复又起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