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在大街上热舞一曲吧？
未免也太丢人了……
生活不易，偶像卖艺？
几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晏池刚想开口说他可以负责跳舞，就被陶然摁住了胳膊。
“谁身上还有多余的零钱？硬币纸币都可以，不管多少。”陶然看了一圈问道。
宋文琦举了举手，“我这还有一些硬币和纸币。”她从口袋里叮呤咣啷掏出来不少，被陶然接了过去，分给了江一铭和陈展，又凑在他们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哥，你的包借我一下。”陶然看了眼街角处的一架钢琴，勾了勾唇角。
他自己的包因为绑在那个杀人犯手上，被当做证物收走了。
陶然拉开那只空包，放在了旁边的地上，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迅速划过。
声音清脆，没有坏的键，基本都还算准。
他深呼吸一口气，拉了凳子坐下，伸出两根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琴键，就像是调皮的孩子在随意地拨弄，慵懒又随性，却又极富规律，然后过了两个音节之后，琴音陡然欢快起来。
十根手指在键盘上动的飞快，几乎快要看到残影了，而慢的时候又只用两根手指，一下一下爬坡式地轻摁着。
这是他哥哥亲手做的曲子，讲的就是他们童年时期鸡飞狗跳的日子，大了以后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许奕泽又总是很忙，对这个弟弟宠爱又不乏严厉，两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平淡却温馨。
而这首曲子，就是许奕泽给陶然做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后来他甚至在国际钢琴大赛里使用了这首作为比赛曲。
许奕泽是个天才，陶然在他的熏陶下，虽然不至于多顶尖，也算很不错了，就算是一些专业人士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琴音响起的一刻，不少路过的群众驻足围拢过来，目露欣赏。
然后江一铭为首，主动走上去在那个摊开的包里放了两个硬币，接着是陈展和宋文琦，很快在他们的带领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陆陆续续往那个包里放钱，不管多少，总归是一份心意。
一曲毕，热烈的掌声响起，不少人朝陶然竖起了大拇指，又用法语夸了他几句，陶然都笑着一一应了。
“韩姐，”他转头看向所在角落里的韩曦，神色温柔，“我记得你的新专辑快要发布了吧？”
“是的。”韩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慢慢走过来，神情还有些恍惚。
“我们合作一曲吧，韩姐愿意的话，唱《独心》怎么样？”陶然笑着问道。
韩曦的眼眶瞬间红了，身子都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小孩的心意呢？
想来是看出了她的愧疚和其他人对她或多或少的怨怼之情，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帮她挽回一点形象，弥补一下损失，顺便还能给她的新专辑做免费宣传。
现在这个节目会有多火？
她虽然没听沈沉亲口说过，但是这点洞察力该是有的。
陶然心思敏锐到这个程度，真的令人叹服，偏偏又丝毫不觉得被冒犯，没有半分高高在上的颐气指使，令人相处起来觉得如沐春风。
她在圈子里这么多年，因为性格问题又不愿意屈从所以一直独身一人，几乎没什么朋友，反正她的地位摆在那里，也没什么需要求人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妥帖地为她考虑好了一切。
“好。”韩曦笑了笑，用力吸了吸鼻头，迅速调整好状态，随着陶然的伴奏，慢慢闭上眼。
原本已经快要散掉的路人听到这动静又纷纷回头凑上来，把整架钢琴围了个水泄不通。
“似水流年，轻歌曼舞，都不过是一刹恍然……”
这首曲子本来是由古筝伴奏的，换成钢琴之后，音色亮了不少，韩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直接升了一个调唱。
清新干净的钢琴伴奏配上婉转动人的女声，汇奏成一曲美妙的歌曲。
哪怕歌词他们听不懂，但是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所有人对美好的欣赏更是不会局限于那几个听不懂的文字，依旧是无比沉醉，甚至能隐约听出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韩曦唱到高.潮部分，朝陶然点了点头，两人都默契地继续升调，陶然甚至还转换了几种弾法，钢琴的声音逐渐高昂，却又不至于喧宾夺主，很好地起到了自己伴奏的作用，渲染气氛。
韩曦终于适时展示了一把她作为霸榜歌后的实力，三个音域的跨度转换起来毫无压力，甚至在这个没有麦克风，没有一切专业设备的露天广场里，面对着几百肤色各异的听众，生生唱出了录音棚的感觉。
不愧是传说中的“CD机成精”！
一曲毕又是一曲，韩曦的状态越来越好，她也很久没有像这样，在这种环境下，仅仅是为了开心而放声歌唱了。
偏偏她还遇上了一个绝佳的伴奏，不管她兴起改了什么样的调子，陶然都能第一时间跟上。
在场所有人都疯了，跟着一起扭腰摆胯，就差当场抓着身旁的人来一段热辣的舞曲了。
法国本来就是浪漫之都，这里人的浪漫都是刻进骨子里的，真的有那么几对打扮前卫时髦的老头老太太，牵着彼此的手短暂地舞了起来，笑得一脸开怀。
这个圈子围得越来越大，有人认出了陶然那张过于漂亮的亚洲脸孔，毕竟刚刚才在电视新闻上见过他，还是以那样一个光辉的英雄形象。
这下“会功夫的中国人”和“浪漫的钢琴手”合二为一，他们面前那只干瘪瘪的背包被人疯狂扔钱，几乎快要塞满了，甚至有不少部分溢出来掉在了地上。
眼见砸钱的趋势还没有停，陶然再不敢继续表演下去了，给韩曦使了一个眼色之后，缓下了节奏，直至结尾。
他弯腰，真挚地向在场众人表达了谢意，又引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托他的福，六人今天晚上得以升级待遇，住进了五星级宾馆。
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头，墙上的电视里正播着这一幕，当那首特殊的钢琴曲响起的时候，床上毫无所觉的人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旁边的仪器上，原本规律的波动也有了较大的幅度，尖锐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第54章 联姻
之前见义勇为的热搜还没掉下去，这头新的关于#陶然弹钢琴##陶然韩曦合作##陶然救场#等等又被顶了上去，直接包了前十的话题榜，红彤彤一片，着实热闹了一把。
钢琴专业的粉丝纷纷表示指法相当标准，几乎是专业水平了，而且就看那几个自由变调，说明起码他还能自由作曲。
倒是没想到，这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向来被人当“花瓶”一样看待的，似乎除了一张脸，就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的东西。
可一旦深究，细细了解一番，竟然能挖掘出这么多的惊喜来！
过于精致的相貌反倒变得不值一提。
他就像一个宝藏，每当你以为已经挖到底的时候，又会给你新的惊喜。
陶然的粉丝这几天几乎天天过年，到了这个关头反到是平静下来了，开始假装收敛。
“哎呀，我们家崽崽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啦，就是会一点点英语，一点点德语法语，勉勉强强可以跟当地人正常交流的水平啦！平时呢没事打打拳见义勇为啥的，都不算什么啦！偶尔兴致好了再弹弹钢琴，其实水平也就一般，勉强跟专业水平齐平吧！”
一个个嘚瑟得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也有之前没达到目的大展拳脚的黑子似乎也终于找到突破口，就陶然街头“卖艺”的行为狠狠嘲讽了一通，戏称他是“天桥底下卖艺的”，专门博人眼球为自己立人设的。
但这话题一出，韩曦的粉丝可不干了。
韩曦跟陶然不一样，作为成名已久的歌后，更是瑰宝级人物，几千万的星星们恨不得活撕了这群成天见不得人好的。
怎么的，我家曦曦不小心把钱丢了，但是她也尽力弥补了，谁不会犯错？几千万一场的商演都免费放送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说了，不赚钱难道等着露宿街头然后再被你们好生嘲讽一番？
没看到眼见钱堆的差不多了人家陶然就已经不再弹奏了吗？人家再不济也不是你们这种小市民能比的，会贪那三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