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鸣人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湛蓝的眼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只剩下一抹还未散尽的微光。
小樱喜极,虽然身体没有好转,可鸣人还有意识,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希望呢!她见鸣人转动着眼珠看着四周的人,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心下不由觉得奇怪,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一直守在旁边的雏田见了鸣人的眼神却是全都明白了,强忍下心中的悲痛,她一把拉住身旁泪流不止的井野说道:
“联系佐助,快联系佐助叫他回来。”
井野“嗳”了一声,不明白雏田这时候找佐助干什么。
“叫他回来,拜托,马上叫他回来!鸣人…鸣人在等他…”说到这里,雏田已是泣不成声。她爱的男人要离开了,哪怕他从没爱过自己,哪怕他最后时刻想的是别人,她也依旧深爱他。
鸣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呼吸几近于无,这口气全凭他惊人的意志力勉强吊着。他还想再看看佐助…
纲手拍拍小樱的肩膀,摇摇头示意她撤手吧,经过刚才的战斗,小樱已经没有多余的查克拉可以施展了,再这样耗损下去她的身体就要吃不消了。
查克拉近乎枯竭的经络刺痛难忍,小樱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她真的做不到放弃鸣人…
“没用了,让他安静的待一会儿吧。”鸣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也许他真像雏田说的那样,是在等佐助回来吧。
营地外围与异化兽的战斗已经开始了,砍杀声吼叫声震耳欲聋。营地里面却静的落针可闻。
大家围在鸣人身边默默的陪他等待着。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他们身前,即使再危险也不曾后退半步。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挽救这个世界。
然而现在,奇迹要陨落了……
雏田不断的在心中祈祷着佐助快点回来,因为鸣人现在保持意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痛苦无比。她不忍心见鸣人撑的这样辛苦。
也许上天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不过十来分钟,佐助居然真的回来了。
“鸣人,醒一醒啊,佐助回来了。”小樱凑近他耳边轻声说着,她几乎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太高的声音,她怕自己会惊扰到他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意识。
听到佐助的名字,鸣人逐渐有了反应。他看见身边的人群自动分开,那个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
佐助浑身挂彩看样子在那边也是经历了一番恶战,不过他的状况还好,身上也多是皮外伤。见他没有大碍鸣人终于是放了心,老天待他不薄,临死前真的等到他了,这回他们可以好好道个别了。
佐助看起来反应很平静,他走过去坐在鸣人的身旁淡淡的说了句:“我回来了。”
众人觉得佐助的反应似乎不太对,以他们的感情来说,眼见着同伴去世,这未免也太冷淡了些。想归想也没人开口去打扰两人最后的告别。
看着鸣人逐渐涣散的眼神,佐助忽然笑了笑,神色也舒缓了许多。他伸手擦了擦鸣人脸颊上的血迹,又扶着他的肩膀靠进自己怀里。
“佐助,鸣人他…”他的身体经不起挪动…
纲手拦住了小樱,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随他们去吧。
鸣人靠在佐助肩头,一番挪动下身体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便咳了出来。鲜血染湿了佐助的衣襟,他却全然不在意,用衣袖上干净的地方轻轻擦拭着鸣人的嘴角。
“昨晚你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现在告诉你答案你会不会开心些呢?
见了佐助最后一面,鸣人本已了却心愿。然而意识恍惚间听到了佐助的话心里突的就是一惊,他当然知道佐助说的“问题”是什么,可是现在…
“是有一部分原因,不过你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吧。时间不多了,我只说一次,你要仔细听好…”佐助眉宇带笑神态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一旁的众人没觉得佐助说这些有什么问题,只以为他们在告别,想到即将离去的鸣人,大家都觉得很悲痛。
然而雏田却有些明白佐助要说什么了,心中惊骇不已。他难道是想…天啊!简直是疯了,这里有这么多人!
“我对你…”佐助话未说完,原本已经动弹不得的鸣人,倏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猜到佐助要说什么,鸣人心急如焚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胸口急促的起伏两下,竟开口说出了话:
“不要…说,我明白…”
不要说啊,佐助,这里有这么多人,话一旦出口就会传遍忍界,届时不仅宇智波一族会名誉扫地,佐助自己也会被全天下的人指点非议。所以不要再说下去了,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鸣人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佐助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反复的只有一句“不要说”。
“我…”开口便是一声哽咽,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鸣人,佐助的嘴角虽然依旧维持着牵强的笑意,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早点查觉呢?这些早就有迹可循了,当时只觉鸣人的举止有些异常,如今想来他怕是早就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才跟在自己的身边一步也不愿离开…
家族和亲人的名誉啊,这些真的对佐助很重要,很重要…可是现在鸣人要走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触摸不到他了,再也…感受不到他了…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分离,错过,佐助早已不奢求其他,满心以为只要一切维持原样就好,起码他们的余生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和鸣人马上就要永永远远的分开了。
“我对你抱有的感情不止是朋友之情…”像是怕鸣人听不清,佐助一字一字的说着,语气沉稳又平静。
“不要说了…”鸣人不忍心佐助被全忍界非议,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心如刀绞,他可以忍受自己被人非议,被人贬损,却无法忍受佐助遭遇这样的对待。
鸣人急的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可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不仅动不了手指,更是连呼吸也维持不住了。
看着眼前佐助的面孔越来越模糊,鸣人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终是只吐出了三个字:“不要说…”
“我喜欢你,鸣人!我说我喜欢你啊,你听见了吗…鸣人…”佐助拥着逐渐失去温度的鸣人,泣不成声的一遍遍说道。
滚烫的泪水滑过佐助颈间,当黎明的第一束晨光洒向大地时,鸣人在佐助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峰回
“哎…你就算不想回去休息,也别一直站在门口了,去那边坐一下吧。”水户指了指墙边的椅子示意佐助过去坐下。
水户的话佐助还是听的,只是刚想迈步时,却发现自己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他太过紧张,以至于站在手术室外不过两个多小时,肌肉就僵硬到不听指挥。
眼见佐助直着腿,栽歪栽歪的往旁边挪,水户摇摇头上去扶着他坐下,“鸣人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看佐助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水户忍不住的宽慰他。当初他们回了家,这边的众人着实想念了好一阵子,尤其是那三个小鬼头,成天缠着他们问鸣人大哥去哪儿了,问的大人们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结果不成想,才分别了月余,这俩人又回来了。还是以这么……惨烈的样子回来的。
今天一大早,水户过来上班,在行政楼门口碰上了千手兄弟,三人刚说了两句话,那边斑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快走,去医院。”碰了面,斑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把三人拽到了医院。
医院里,浑身是血的佐助抱着没了生息的鸣人愣愣的坐着,那是一张了无生机的脸,水户从没见佐助这样失意过。再瞧他怀里的鸣人,水户心头就是一酸,差点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也是精通医疗忍术的,自然看得出来鸣人已经死去了。只是她不明白,二人回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鸣人就…
眼前的情景别说水户,就连柱间也是难以接受,平日笑呵呵的表情不见了,眉头皱的死紧严肃的吓人:“这是怎么回事!鸣人他怎么会……”
柱间问的是佐助,然而佐助不知是因为鸣人的离去打击太大,还是身上的伤势太重,导致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度的涣散,对于柱间的话,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好似没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