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替嫁夫人(穿书)+番外(46)

“方道长,你接下来怎么办?”江嘉染从车上下来,过来问他。

他身上有罪名,虽然这罪名来的莫名其妙甚至可笑,但他不便再出现在京城了。

“之前提过,广衡府还有亲戚。”他也没别的好去处,就先往临德县去找他表兄吧。

避开搜捕已经安全,但还是得尽快离开,不然也许他们还会查过来。往后的事再说,至少要先避过风头。他已被救了一回,不能连累别的人了。

方齐已做了决定,江嘉染多说无用,只能把随身带着的银票都塞给了他。

道长会骑马,便从马车上卸了匹马给他。现在就离开的话,还能落脚在最近的驿站。

方齐感激,也知眼下的自己没什么能谢的。他就这么一身道袍什么都没有了。

眼看方齐离开人影消失,江嘉染想等他到临德县了,也许能去信问问情况。难得一个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啊。

她心里被压得沉沉的,堵得厉害。

应照楼没说什么,对一个道士的去向也毫不在意。

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在,他也不会为此出面。

应照楼下来后推着轮椅过去,喊她进了庄子。路上看她一言不发,叫她:“夫人。”

“嗯?”江嘉染下意识应了一声,过了半天才转头看他。

“你累了。”

她本来还不觉得,听应照楼这么一说,才好像一下感觉到了疲累。

她视线落在鞋尖的泥上。道观这事她已经很明白了。

想着方道长这么好的人,还有那几个乖巧的小道童,心有郁结。

所行恶事却能理直气壮,却能将公道二字狠狠撵在权争的脚下。何其可笑。

江嘉染的心底,隐隐之间有些此前不想去深究,也不愿去多想的东西开始浮现。

穿来那日,一眼看去的那幅和平安宁的景象,就这么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第36章

应照楼带她来了庄子,许是看得出她心绪有些糟,便没来与她说什么问什么。

江嘉染这日就在庄子里没回去。

泡过温泉也没能舒缓因郁怒而引起的身子紧绷,出来时甚至还有点头疼。

晚上做梦古怪陆离,有前世满目尸地的景象,也有身在道观脚踏一片血水的场景。

醒来时,她抓了把乱乱的头发,发现这些事她其实都并不知道。

书中没提。

会是因为一开始的视角不在京城吗?还是因为不重要。一个与主角并无关系的小小纷争罢了。

但却是与她相关的。来此之后的生活轨迹里,有说过话,有相处,有交集。

江嘉染在想,詹岑巍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书内更多提及的只是璟康帝,一个趁机取走了男主皇位的人。詹首辅以璟康帝的臣子作为符号,也没有得到太多笔墨。

她想起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直觉上的不喜,看来并不是无来由的。

对比起来,尽管她一直将应照楼视为反派,但与他相处时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和那个在书中尽是负面描写的人物,实在是有些不一样。

江嘉染眼眸微动。说起来,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和男女生一行碰上的?

这种还没发生的事,自然问谁也不会有答案。

她从庄子里回应府的时候,长道观里那场搜捕显然都已经被处理好了。

经过时抬头远远看去,道观依旧还是那个道观,也只是一座道观了。

往日挺热闹的山脚,今日走动的人已经变得十分稀少。

都因长道观发生的事而不敢再靠近。

平时有所来往的道观里,竟然暗藏了朝廷认为的罪党,整个道观都作为同党被处置。

从哪个角度想,这事都太吓人了。

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想和提及。这不是村口打架,是官老爷们和朝廷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百姓能过问的。

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只要远远避开,好像就能让这样可怕的事离自己远一点。

散了朝,有官员看到钟大人又紧跟到詹大人屁股后头去了,不由鄙夷。

被鄙夷的钟大人一脸带笑,跟着詹大人一路出了宫门。虽然詹大人仍是平常那副神情,但他能感觉到大人的心情要比之前舒心多了。

解决了这桩事,京城暗处的那些人也就瓦解了,派出搜寻的人也能调回来。

但他这会还没说什么,就听詹岑巍道:“涟芯说有遗漏。”

钟大人回道:“跑了一个,不过就是个道士。”

“要吸取教训。”

吸取教训,皇后险被刺杀就是个教训。

打扫的时候得干净,不能有漏网之鱼。之前漏掉的那个本来也是没多上心,结果拼死来反咬,因此惹了皇上震怒。

跑掉的道士不见得与孔国公有关,但肯定跟被处理掉的道观其余人有关,有关就会生怨就是后患。

钟大人忙道:“已派人去了。”

说着他提起应照楼当时就在长道山下经过。

他派那么多人搜山,一个道士能怎么逃出去,插了翅膀吗?他怀疑就是被应照楼给带出去的。

就是没证据罢了,不然也能往他头上扣个罪名出来。

詹岑巍想想便道:“如此不是正好。”

钟大人送了詹大人上车:“下官明白怎么做。”

这片灰仅是扫去已然不够了。他要拿此来树朝廷威慑,还能往应照楼脸上踩一脚,一举两得。

……

少夫人本来是去摘个山果的,后来楼少爷离开后,他和少夫人就都没有回府。

玉儿早就把江嘉染摆在灶桌上的材料给收拾了,再有府上下人从城外回来提到,她们才知长道观出了那样的事。

这会见人回来,少夫人心绪不佳的样子,也没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两个丫鬟小心,江嘉染倒没怎么觉得,还是如常做自己的事。

晚上的时候她想起差点忘了事,喊来春枝把祖母缓解的药给她,让她明早去一趟江府。

春枝点点头就下去了。

回去之后看到玉儿,说着说着就想要哭。

她一闭上眼都是小道童站在偏门那跟她挥手说话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

入夜的时候响了一声惊雷,只是干响一声。也不见落雨,倒把玉儿给吓醒了。等了会见没下雨,也就不必去院子里收东西。

她看一眼少夫人那儿,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没有被惊醒,又赶紧躺了回去。

外头太黑了吓人,刚那一声也打得人好心慌。

江嘉染睡得沉没听见,只是被惊扰到后睡得不心安。

天将亮前的时候是最黑暗的,天空如同泼洒打翻了浓墨,一层层覆上又沁下。

直到五更天过,墨汁才慢慢晕开减淡,天际泛出了白。

春枝一早起来就去江府了,要给老夫人把药送去。

是以江嘉染醒来之后并没有看见她。

不过似乎今日比平时多花了一刻才回来,回来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劲。

“春枝?”江嘉染见她回完话就转身走了,喊了她两声也像是没听到。

这明显是有什么事。

问她春枝也只是摇头。看着春枝忍着想哭的样子,江嘉染心里如坠了块石头一沉到底,突然间有了种极强的糟糕的预感。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春枝一把拉住她:“少夫人,你别出门。”

别去城门。

城门处的气氛低低沉沉,和往常不同,经过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若没什么事,则都远远绕开了,或是偷偷在远处,看着高高悬挂在城门内的那个男人指指点点议论。

“发生什么了,那是什么人。”

“官府说是逆贼,特此悬尸示众。”

“原来是逆贼啊,肯定是很凶残的恶贼吧。”不然怎么会被悬尸示警这么严重。

“太可怕了,我们离远一些。”

附近有两个兵士在把守,但凡有人靠近一点,就目光犀利的扫视喝问。离近了被当成同伙抓起来可就完了。

这种事情,寻常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刚议论着的人都边说着边绕着远处走,换一个角度再看,好像隐约能看出来男人穿的是身道袍。

是道士吧,道士也做恶吗?

对了,听说那长道观里的就是窝藏了逆贼,刚刚才被官府给剿了。

他按按胸口,没想到就在京城外眼底下就藏了一群逆贼,想想真的是太吓人了。还好他平常不往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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