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染微微笑了下说没事,只道当时也没多想。
她发现詹青青性子被养的还挺单纯的,看得出平时被那位詹大人保护得很好。可别得应激障碍了。
未过多久,大理寺刑部也都来了人。死的一个谢家的小女儿,并非是很要紧的人物。都这时候,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让莲园里的人都散了。
安排先送各家的女人们回府去。
詹青青出莲园时,詹岑巍的马车刚在莲园门口停稳。
得知首辅大人竟然来了,在场官员纷纷过来见礼。
詹首辅微一颔首,未作理会,视线落在詹青青的身上时,刚硬的轮廓稍稍缓了一瞬。
他道:“青青。”
詹青青一看到父亲,顿时眼眶一红,又忍不住涌出泪来。她跑去扑进爹怀里,倾吐今晚都发生了什么,她有多害怕。
詹岑巍抱着女儿拍了拍背安抚,等她哭过歇了,才沉声道:“爹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不是不许你来?”
詹岑巍说着往莲园门匾看了一眼,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女儿竟偷偷跑来莲园了。
詹青青低头道:“爹,女儿错了。”
早知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她就该听爹的话。
可她实在是近日闷得不行了,才偷偷央了身边的人,帮她瞒着爹偷溜出府玩。
以前在贤城的时候,她想去哪都可以,想参加什么宴会玩乐爹也都答应。可自从来了京城,爹对她的出行就非常严格。都不许她轻易出门,有爹同去的宴会才偶尔会带上她。
现在她无比后悔,她今晚就该乖乖待在家中才是。
詹青青想到什么,又拉着爹的手道:“伺候我的都是听我吩咐才瞒的你,爹别罚他们了。”
詹岑巍粗糙的指腹擦掉了女儿的泪痕,未说什么问她:“看到吓人的了?”
詹青青点头,想到什么又摇摇头。回头视线落在江嘉染的身上,忙说:“多亏了江姐姐。”
她把江嘉染当时替她捂眼的事说了。
有爹在,詹青青这会已经放松了许多。她扯了扯他说:“爹,我要好好谢谢她。”
江嘉染是和詹青青一前一后出来的,自然看到也听到了她和詹首辅之间的对话和举动。
虽然他身上仍带着权臣的那股子气场,可神态明显比先前所见的要软和。
看起来,詹首辅确实挺看重他这女儿的。
也难怪会有人想从詹青青这里套近乎。
江嘉染正想着,却见詹岑巍听了詹青青的话后,将一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虽然神色未变,可以说是温和,但目光审视与看向詹青青时截然不同。
她感觉不大舒服。
“好,爹帮你去谢谢她。”詹岑巍对女儿说道,在詹青青的点头中向江嘉染走了过来。
江嘉染私心并不想和他打交道,二夫人已经让人去驾马车过来了,怎么这么慢呢?
詹岑巍步伐很大,几步就到了她的面前。江嘉染只好低头见礼道:“见过詹大人。”
詹岑巍嗯了声看她时似乎在思索:“你姓江?你是……”
江嘉染今晚是受了冲击惊吓的,在园子里还平复着心情,让自己害怕发抖了半天呢。此时跟首辅大人这样的人说话自然紧张,指尖也拧结着在微颤。
詹岑巍察觉了这个小动作,原本审视般的压力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江嘉染正要说什么时,耳边忽然有马蹄车轮声越来越近。
莲园门口此时人不少,有官员人马也有接人的马车来去。江嘉染听到时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那马车就这么停在了她的身边。
马车帘子被一只骨节细长的手撩起,应照楼悠然坐在车内,目光缓缓落向詹岑巍。
声音清冷又显随意。
“她是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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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于应照楼的突然出现,江嘉染是丝毫没有预料到的,她一脸惊讶地往车上看去。
詹岑巍转头,与应照楼视线对上,表情并无波澜。
只是看看他,又再看向江嘉染时,目光中晃过了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
“就是你啊。”詹岑巍道。
是说她嫁给应照楼这事么?江嘉染正想着,就听见应照楼对她说:“夫人,还不上车。”
江嘉染顺势对詹首辅一礼,便要上马车。
绕过他的身边时,忽听他声音低沉,似在边回想边道:“要说起来,你这桩婚事,还是我促成的。”
江嘉染脚步顿住,一时没维持住表情,目光诧异看着他。
詹岑巍话落却已经转身走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亲事里头怎么还有他的事?
不过她只停了一瞬,就转头钻进了马车。
应照楼的马车离去。詹岑巍让下人送小姐上车后,有心腹下人凑过来道:“大人,看起来他对他那夫人竟很在意。”
不仅亲自来接,还一口一个夫人。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詹岑巍不以为然。
应照楼是个狡猾的小人,对于狡猾的人,就不能看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这种比任何人都更冷情的性子,要说他看上了这个女人,认同了这门所谓的亲,才是最不可信的。
甚至在他看来,有些荒诞。
詹岑巍上了马车吩咐:“回去吧。”
至于莲园中的一切,自然无需他来关心。
车厢内并不宽敞,江嘉染钻入马车后,就坐到了应照楼的身边。
面上一时间还维持着之前的情绪,擦过的眼睛还泛着点红,以及詹首辅过来后,因他威压不大舒服而升起的一点紧张。
直到马车前行,均匀晃动的节奏才使人放松下来。
江嘉染正回想莲园里的事及詹首辅所说的话,突然一抬眼,便见应照楼整个人都向她靠了过来。
后背本能窜起了一道麻意!
应照楼手一撑,探着上半身整个人都欺了过来,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打量。
这脸怼得也太近了!
江嘉染感觉周身都被他的气息圈绕,还有这突如其来的颜值暴击,呼吸都要停顿了。
不过她见应照楼目光探究,好像在把她当成什么东西研究一样。
江嘉染身子僵直没动,嘴角扯了下笑,问:“夫……君?”
离莲园出事已经过了好些时候,应照楼自然是知道的。一开始见她上车时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受惊吓害怕到哭。
于是就凑近观察了一下。
他盯着她双眼片刻后,就明白大概率也是装的。
他就说,这小骗精明明胆子大着呢。哪这么容易被吓傻。
见事实确实如他猜测,应照楼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又满意地坐直了回去。
得以重新呼吸的江嘉染:“……”
这位爷是闹哪样?
她之前可从没在这样的密闭中,和他靠这么近过。江嘉染缓了缓心情,心道也不知他又在想些什么古古怪怪的。
见应照楼姿态悠然又靠了回去,想到刚刚被打断前的思绪,她问道:“夫君,刚听首辅大人说,我们的婚事是他促成的?”
对于江嘉染的询问,他就淡淡道了一句:“哦,这样。”
这样。
所以这样是哪样啊?
江嘉染头疼掩面。
她仔细想过后,觉得自己这样一只小虾米,此前那位首辅大人应该都没有在意过才是。何况她又是临场替嫁的。
所以他说的促成,应当说的应照楼才是吧。
这就对了,要不是其中有什么关键性的原因,就应家那些人,哪敢举一纸婚书就给应照楼定亲。真想和江家结亲,当然是他们两房的少爷最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所以应照楼早就知道还是刚刚得知的?算了,亲都已经结了,也没什么紧要的。
那什么首辅的气势让人不舒服,说的话也一样。江嘉染轻轻皱眉又看着懒懒的应照楼。
这位以前也是红到发紫的权臣吧,就,很不一样。
“对了。”江嘉染想起来问,“夫君怎么会出现?”
虽然总以夫君夫人相称,瞧着还很热络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每日在院中与应照楼碰上的也不多。应照楼大多时候并不管她,江嘉染今晚来赏月宴也不曾和他提过。
应照楼道:“听说死人了,过来看看夫人哭了没有。”
这话说的虽贴心,但就很有一种我来看看热闹的味道。
不过想一想,她去了哪里,他要想知道自然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