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马上就要被鬼杀了。”尼尔看着他说。
在心里独自发火的大公爵阁下闻言回过神，“你没有。”他说，不光因为这里是梦境，也因为他会保护身为自己所有物的尼尔。
尼尔笑着点头：“我知道，但是……”
他看着手心里的小蝙蝠，越过这个躯壳凝视着里面庞大可怕的灵魂般。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我想，我还没跟你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还没追到喜欢的人，所以太不甘心，太舍不得了。”
尼尔小心的捧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是能完成你交给我的磨练得到你的初拥永远的活下去，还是失败了死在某个角落……所以我想……阿里斯，我能跟你先告个白吗？”
“…………”
弗朗西斯准备飞离人类青年手心的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他难掩错愕的向上看，透过蝙蝠使徒的双眼，映出正低头看它的、那张笑容不知何时如此羞涩的脸。
眼尾下垂，眼睫卷翘，对方有着天生温柔多情的眼型。
透蓝的瞳孔仿佛最精巧的宝石镶嵌在其中，美的宛如切割了两块大海，当它注视着谁的时候，会让人产生里面藏着对自己的含情脉脉的错觉。
或许……
不是错觉。
“我要跟你告白！”
尼尔深深吸了口气，清亮的青年嗓音微微颤抖。
“尊敬的阿里斯.弗朗西斯.犹克兰阁下，有个男人喜欢你，他的名字叫尼尔，他不富有，也不英俊，甚至……可能都不是他自身，但他对你一见钟情，痴迷你的容貌……请你不要恼火他的庸俗又奇怪，因为他希望，以后能得到与你日久生情的机会。”
“……”
“我喜欢你阿里斯！”
“……”
“希望有一天，我会把喜欢你，变成我爱你……用一个更适合说出这三个字的身份！”
“…………”
一口气说完后，尼尔平静的将手心里的蝙蝠使徒放在床铺上，自己则屈起双腿，双手缓缓地、缓缓地盖在自己烧的面皮疼的脸上。
只有烤熟了的耳尖，从那头总也杂乱的金发里钻出来，怎么遮也遮不住。
害羞，羞炸了。
任由一个人，都能从他身上看到这个词。
但他以及他的感情都那么甜蜜，那么可爱，那么单纯。
就连恶魔都难掩心动。
从不将感情放在自己思考范围内的血族大公爵阁下，错愕地看着尼尔，这一刻忽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阵悸动，穿过使徒，跳动在他本体中。
可明明……血族的心也是冷的。
弗朗西斯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慌张，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将这个意外放在理智的天秤上左右衡量。
他喜欢这个人类的血，那是难得的美味，他也喜欢这个人类的身体，在他身上肆意时，弗朗西斯会毫无顾忌暴露血族的‘丑态’。
如果是尼尔……
在血液和肉.体都如此契合的情况下，弗朗西斯并不是没有动心，选择他公爵夫人，也并非不是合适的做法。
对，这对他有利，只是对他有利而已……弗朗西斯努力忽视乱跳的心脏，将一切推给理性，寻找一个借口。
“你……”要不要做我的公爵夫人？
“等等！先不要说！”
正做出决定想说出这句话的弗朗西斯，被脸红红的尼尔一把捏住小小的蝙蝠嘴巴。
弗朗西斯：“…………”
尼尔表情难过：“我知道你要拒绝我，让我有点做食物的自觉，不要愚蠢的妄想。”
弗朗西斯：“……”
不，我不是……
尼尔看透他般吸吸鼻子：“或者你为了安抚我，让我老老实实听你的给你提供血液，所以打算骗我你答应了。”
弗朗西斯：“……”
也不都是因为血……
尼尔眼睛红红的：“总之，我明白的！你是不会答应我的！”
弗朗西斯：“…………”
我刚才就要娶你做公爵夫人……
尼尔：“所以我也没抱有期待，我就是怕以后自己出什么意外来不及，那就太遗憾了……这样，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你再给我答复好吗？在这期间我保证努力不喜欢你，不打扰你！血我依旧会自愿给你的！”
“…………”
这个蠢货！
弗朗西斯皱眉打算挣扎开嘴上的手指，将话说明白。
而以为弗朗西斯生气了的尼尔这次干脆整个握住了小蝙蝠的头！
弗朗西斯：“…………”
“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格你会怎么做，阿里斯，就算你现在答应我，我也不信你！好了，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你不许骂我。”
说完，尼尔犹豫委屈的松开了小蝙蝠的头，像怕极了弗朗西斯嘲讽他，把他的心意踩在地上嘲讽让他难过死似的，干脆捂住了耳朵。
“那个，你、你可以说话了。”
“…………”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无法克可说。
呵呵呵，而且他现在可以说什么？
话都被尼尔说完了，路也都让人堵死了，还叫他说什么？！
弗朗西斯绅士微笑，笑的獠牙都疼！
但比起生气，他现在最激烈的感情是后悔！
弗朗西斯：我当时为什么要信誓旦旦嘲讽他？
嗯？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
嘿，没想到吧，这章还特么是狗粮】
第46章 嘴
告白完了，尼尔就像是解决了便秘问题一样，全身通常！
至于为什么他说完，弗朗西斯忽然用翅膀裹紧自己，连头都包上了？
尼尔：肯定不是因为自闭啊，大佬怎么会自闭呢？
一定是在烦我。
嘤嘤嘤……
尼尔略微心酸给自己揉了揉胸口，然后打了个呵欠困倦的靠在床头，把现在所有已知道的线索整理了个遍，又将房间暂时是安全的消息告诉马林他们。
虽然他们欺骗自己害死了胖男人，但尼尔终究还是无法看着他们送死，等回到了现实世界，尼尔会让弗朗西斯帮忙叫他们吃点苦头，为胖男人的死亡付出该有的代价。
至于现在……
上辈子在病魔手中拼命求生的尼尔，见够了父母亲人好友的眼泪，也从为他殚精竭虑，从死神手中数次为他搏斗的医生身上，体会到了生命的价值和伟大。
命这种东西，太值钱了。
对亲人朋友，对所有希望你活着的人来说，你的每一秒都是他们的希望。
哪怕再令人讨厌的家伙，也有两三个盼着他好的人，一想到这个，尼尔就忍不住心软。
而马林等人对尼尔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他们也觉得外面的浓雾不正常，况且里面还有个女鬼……于是三人都安分守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等待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马林为了解闷，还跟莫里安和休尔曼滔滔不绝讲他冒险的故事，后来他说的累，就换休尔曼讲讲自己收集灵感听到的传说。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天。
最开始还能聊天的轻松和漫不经心消失，马林和休尔曼满脸疲惫靠着椅子说不出话来，焦躁和不安逐渐笼罩在他们心头。
这时他们对尼尔的话已经从五分，到信了八分。
平时心理不是很强大的莫里安，却在忍耐力方面还挺出众。
他掏出跟着自己进入梦中的笔记津津有味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拿出怀表看时间，嘴里习惯性的念着，笔下跟着写：
“现在时间是XX年6月12日，唔，差不多上午10点6分，我们在梦里面待了一天了，胖胖的向导好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鬼修女真的存在吗，我们会被她杀死吗……这次冒险，一切都是未知数。”
写完莫里安叹口气，忽然看到雇佣他的马林先生不停的抓挠脖颈。
“怎么了先生？”
莫里安凑上去低声问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脖子不舒服，痒痒的，舌头也很麻，总想吞咽东西。”
马林把自己脖子都挠红了也不解痒，因为他是里面难受，不是外面。当那种感觉随着他说话后越发强烈的时候，马林恨不得将手伸进自己嗓子眼里扣扣！
莫里安也很费解，试探着说：“你是不是口渴了啊，刚才你说了那么多话，应该是嗓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