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给祁余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无人接通,最后上楼去找祁余也没有找到。
早上来上班的保姆说昨天晚上祁余□□点的时候跟着祁老板和安禾出去了,保姆并不住家,晚上10点下班之后到第2天早上7点才会上班,而这期间祁家没有任何人回来过。
祁老板接到家里司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整个脸都阴沉了下去,祁余不见了,所有联系方式都联系不到祁余,她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
昨天一晚上她们都在找赵南浔,在通过网约车公司那边得到了赵南浔约车去往的目的地后警方的人赶了过去,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赵南浔的踪迹,现在正就这附近的几个小区一一排查。
警方已立了案,确认赵南浔是失踪了,但至于是走丢了还是被绑架了,目前还无法确定。
祁家与赵家两家四个人一夜未睡,心里都是说不上来的担忧,而清晨的时候祁老板又接到了司机的电话说祁余不见了。
祁余不见了。
祁遇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现在是6月6号早上8:12,这个点子祁余本应该坐上了车去往考场的,可现在人却不见了。
8:45高考考场就会关闭,她只有33分钟的时间把祁余找到并顺利的送进考场,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祁余去了哪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昨天晚上祁余离开的时候那反常的样子,她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安禾正朝她走了过来,脸色十分沉重,问:“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她们几乎是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赵南浔的任何消息,现在只要谁的手机响了都会以为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
虽然赵南浔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两家关系这么好,她们又是亲眼看着赵南浔长大的,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现在赵南浔出了事,她们会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祁遇却看着自己的妻子,张了张口,倏然又沉默了下去。
安禾也顿住了,她敏锐的发现了祁遇的反常:“祁遇,你怎么了?”
祁遇只定定的看着她,一只手还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来了。
整个人像是一只面对危险处于防御警惕中的野兽。
安禾见状脸色一下就变了,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托住了祁遇的手臂,半扶着对方,然后低声问:“你…你是犯病了吗?”
她见过祁遇犯病的样子,和现在差不了多少。
祁遇迟钝的摇了一下头,闻着安禾身上的味道,心中好像平静了一些,眨眼:“Fishne不见了。”
安禾拽住她手臂的手一下捏紧了,喉咙好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你,你说什么?”
“祁余昨晚一夜未归。”祁遇看着安禾的视线忽然有些恍惚了,轻声道,“她…她不见了。”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祁遇目光似困惑,好像已经认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一样,为了能看得清楚,她甚至还弯下了腰,凑近了些。
可惜安禾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因为她在听到祁余也跟着不见了之后整个心就像是忽然被人架到了火堆上烤一样,焦急害怕又担忧,就在这样的情绪里时她忽然听到祁遇在叫她。
是在叫她,但又好像是在叫另外一个人一样:“妈…我找不到他了…他不见了。”
安禾猛地抬头看着祁遇。
祁遇的表情非常无助脆弱,眼睛深邃而茫然,她明明是张了张嘴唇有在说着什么的,可离她那么近的安禾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安禾一边这样问道,一边又凑近了一些,为了能听得清楚她还把耳朵贴到了祁遇的嘴唇边,然后她终于听见了祁遇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声音:
“我…不会找到他的,对吗。”
“母亲…我找不到你了,也找不到哥哥…”
“他杀了你…他杀了你……”祁遇在重复道,“杀了你…把你杀死了。”
意识到祁遇在说了什么话之后安禾一怔,而后倏然脸色就是大变,她抬起头来后立刻用手捧住了祁遇的脸,强行让祁遇的目光对上自己的眼睛:
“祁遇,祁遇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遇看着她,注意力被强行的拉回来了些许,她非常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还是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世界:“你…你知道我母亲去哪儿了吗。”
安禾还来不及回答,下一秒祁遇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低笑声,眉眼开始变得张扬了起来,她盯着安禾,认真道:“他们杀死了她,也杀死了他,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要把他们都杀掉,”她危险的挑起了红唇,与不久前忽然出现在祁余身上的一行表情一模一样,疯狂又痴醉,“毁掉祁家,让他们都灭亡。”
“……把他们都送进地狱,所有人都该去死。”
“你说好不好啊母亲…?”祁遇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这样笑着问道安禾。
作者有话要说:祁老板年少时过得很辛苦的,很多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直接因为她或者间接的因为她而死去,所以哪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她还是忘不掉【认真。
祁家的遗传精神分裂是我瞎编的,主要就是发病的时候会让患者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神经了一样,但是醒来后又会不记得【我在说什么啊?
应该还有一章的,好久没有日六六了,昨天有金主送我深水了,我会为了她挤干净自己最后一滴的。
下一章的小老板会发病,emmmmm可能下写得很菜,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跪了。感谢在2020-08-12 22:22:36~2020-08-13 22:2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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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们都会回来吗
安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想的没错,祁遇果然是犯病了,其实这么些年通过无数次的治疗祁遇发病的次数已经非常少, 除非有特定的因素,比如喝了白酒。
但至少也有一半的机会不是意识混乱, 只是会性格大变。
可这一次明明没有任何外在的原因, 祁遇却还是发了病,并且是像很多年前那样意识混乱到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几岁。
她恍惚间又以为自己回到了年少时被亲人忌惮,被挚爱抛下时的岁月。
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在陌生的彼岸度过一天又一天,她找不到她的父亲,也找不到她的母亲,更找不到她早已亡故的兄长。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的坚不可摧, 可实际上她却是这世上最害怕失去的那一个人,她害怕失去双亲,害怕失去姑姑,害怕失去兄长, 更害怕失去自己的妻子与女儿…
她明明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可在内心深处她仍旧会怀疑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是否只是一场幻觉,一场水月镜花。
安禾捧着祁遇的脸, 目光似眷恋,似初遇, 似相逢, 她缓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对祁遇道:“祁遇你醒醒, 我是安禾, 我是你妻子,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年幼时的自己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聪明, 除了在祁遇这里,她知道哪怕已经过去了那么些年,哪怕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翻过了篇,可在祁遇在内心深处还是仍愧疚于自己当年年少之时的无能为力。
为了她,母亲被人逼死,父亲与她隔海不相见,堂兄被远发配至冰岛,姑姑撞墙自尽而亡。
所有都是因她而起,却从不会因她而止。
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从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事,可为了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却能牺牲一个又一个的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更讽刺的是哪怕后来的她斗倒了所有人却还是要接过齐天集团继续走下去。
她能拥有的亲人越来越少,害怕离别的人越来越多,可生命好像总是一个轮回,故事也总是在不断重复。
很多年以前,她的堂兄也是那样了无声息的失踪,再相逢,堂兄已认不出她,只知道低念着她的名字无意义道:“小遇,别怕…”
就像母亲亡故之时最后的话只道“别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