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真挚,情感饱满,甚至还用力鼓了鼓掌。
很值得在不久的将来拥有一份打了对折的购房合同。
当代社畜的心酸,你们体会一下。
《五年当鬼,三年模拟》的编纂还在有序地进行,张老夫子对这件事投入了极大的热情,连他心爱的限量版香烛抢购大计都被他放到了后一位。
陆见清每次从教室回来,都能看见这位老鬼在挥舞着笔杆刷刷写下他新研究出来的题目,颇有反正学生们已经死了,又不会再死一次,索性就往死里学得了的态度,以至于连陆见清都忍不住怀疑,原定八百页的《五三》成品会不会一路狂奔到一千八百页……
陆陵源偶尔跟她打电话问到她最近的工作,陆见清握着手机,边盯着电脑屏幕打字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很好啊,学生们都很乖很听话。”
陆陵源:“……是吗?”
陆见清先是点了点头,又想到这样陆老道看不见,遂赶紧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虽然总有那么几个捣蛋鬼还是会在课堂上时不时刮刮阴风或者露出满头血的样子企图吓一吓她,不过自从上次他们亲眼目睹她是怎么下狠手揍的杜鹏后,连这种事的频率都降低了不少,极大地提高了她的上课效率。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最近一次有鬼搞事情,还是前两天有只吊死鬼在她从他座位旁走过时,故意把舌头从嘴里掉出来拖得老长,缠住她的腿妄图绊她一脚,然后
“啊!疼疼疼疼疼!!”
绊人不成反被踩的吊死鬼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哭得声嘶力竭,宛如一个被歹毒乡绅所逼迫的的良家小民:“老、老师,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瞎说什么,”陆见清费力地把吊死鬼拉长的舌头中间被踩凹下去的部分重新拉拔回来,她娴熟地戴上橡皮手套,一手拎住吊死鬼的舌头不让他缩回去,一手翻出柄长长的粗毛刷子,挤上一大坨从张老夫子那里借来的牙膏,往他舌头上刷去,“老实一点,不要乱动,舌头都拖到地上了,上面还有我的鞋印子,怎么能不好好刷一刷。”
挣扎着想要逃窜的吊死鬼被陆见清拽着舌头一巴掌拍回座椅上,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柄一看刷毛就很硬的大刷子裹挟着黄绿色固体向自己的舌头伸来。
陆见清本着严谨的态度,一丝不苟地把吊死鬼的舌头正反来回刷了一遍,好容易结束了这项艰难的工作,她活动着肩膀,刚想问问吊死鬼感觉如何,没成想一抬眼就看见了对方抽搐的嘴角和幽幽滑下来的两行血泪。
陆见清:“……只是给你刷了个舌头,倒也没必要这么感动?”
吊死鬼抽泣着拖着他的长舌头,想收又不敢收回去,只好边擦眼泪边委屈巴巴地控诉:“不是……刷毛硬也就算了,那上面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辣,是辣椒面吗?”
陆见清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刷子:“不啊,是我找老张借的牙膏来着。”
“什么什么?”张老夫子听见陆见清提到他的名字,一转座椅好奇地凑过来,拿起他刚刚递过去的牙膏包装看了看,“哟,实在对不住,我这老眼昏花的,都是绿包装,上面刻的字也差不多,不小心就把它跟我新买的薄荷味牙膏拿混了。”
陆见清一噎:“那这管东西到底是什么?”
张老夫子不好意思地挠头:“是我买来尝鲜的特级芥末酱。”
陆见清:“……”
吊死鬼:“……”
吊死鬼的眼泪淌得更凶了,张牙舞爪地甩着舌头就要跟他拼命:“我就琢磨着这味儿不对!老张头我跟你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老子今天就和你拼了!!”
第21章 我选红包
吊死鬼捧着他发绿的舌头哭得伤心,张老夫子一时心虚,也不好过去说什么,只能频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陆见清。
陆见清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劝道:“别慌,舌头过两天就变回来了。”
吊死鬼双目赤红:“那要是变不回来呢?”
陆见清想了想:“……那就再给你刷罐漂白剂?”
吊死鬼:“……”
妈的你这也太欺负鬼了吧!
最近几天连下了好几场大雨,终于带走了夏末的燥热,气温连降了好几度,走在外面的马路上,一不小心就能踩进个水坑里,溅得满裤腿的水。
陆见清从小区楼道里下去,听见一楼住的老太太正叉着腰拎了件外套对着自家小孙女碎碎念:“还不过来把衣服穿上,这都降温了晓得不,一天到晚穿那么薄往外边跑,早晚给你冻感冒喽。”
“唉呀奶奶我不穿这个,”小孙女抗拒地跑得老远,“这还不到十月呢,你到街上看看,哪有年轻人穿那么厚的。”
“怎么没有!”老太太扶着老花眼镜,气势汹汹地一指从楼上下来的陆见清,“你没事儿多学学你小陆姐姐,看她穿得多厚实!”
小孙女瞪大眼睛转头盯着陆见清,陆见清几乎能从她的眼神里读出类似于“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你还是不是个年轻人了”“再冷点你不会跟奶奶一样穿秋裤吧”之类的意思。
陆见清:“……”
不是,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她的工作环境确实是比较冷啊!
夏天的时候跟群鬼们呆在一起还能算作是一种阴凉的享受,但一等入了秋季,这些鬼魂就成了一块块移动冰块,一教室的鬼凑在一起,跟个冰柜没什么两样。
陆见清虽然体质好,但偶尔还是会担心一下,这样长此以往下去,等到了冬天以后,她该不会真被冻出老寒腿吧……
也不知道这种病能不能算在工伤里报销。
陆见清晃了晃脑袋,在小孙女怒其不争的瞪视中抱着她的厚衣服径自去了学校。
她到学校时,谢必安和范无咎正好也在办公室里,正跟张老夫子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范无咎嘴上不停,他也没回头,把手肘整个从肩膀处翻过来朝她招了招:“小陆来了,早上好啊。”
“你们也早。”
陆见清放下东西,自动忽视了他活像是装反了的胳膊,好奇地问了句:“不过你怎么知道来的人是我?”
“这有什么难猜的,”范无咎大剌剌地回道,“整个学校里走路会发出脚步声的也就你那么个活人了。”
陆见清:“……”
可以。
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谢必安笑眯眯地转头问她:“小陆,国庆长假就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陆见清摇摇头:“没想好,你们呢?”
谢必安道:“我们地府一般都是趁这七天假组织团建旅游,不过这些活动老大按旧例向来是不参与的,都是由我们自个儿来挑地方。这不,还在商量今年要去哪儿呢。”
陆见清:“……旅游?”
范无咎点头道:“是啊。”
陆见清艰难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的旅游,一般是在地上,还是地下?”
“去哪儿的都有,不过还是在阴间玩的比较多,”谢必安回想了下往年的旧例,颇为嫌弃地道,“往前倒个几十百来年的还好些,现在你们活人趁着假期出门的可太多了,人挤人的实在没什么看头,还不如地府有意思。”
陆见清:“地府……有什么可看的景点吗?”
说来惭愧,她脑海里能联想到的也只有十八层地狱之类的东西,不过这跟景点怎么也搭不上边叭。
“来来来,”范无咎热情地拖了凳子坐下,“这你可问对人了,坐这儿,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咱们地府能看的东西可多了,你想想,那些个能工巧匠死后到了阴间没事做,不还得重拾老本行,什么亭台楼阁啦,园林建筑啦,想看什么没有,前几年咱老大还跟隔壁西方冥界谈了个协议,从他们那里借来人手,连金字塔都搬过来几座,想看呐,出入境都免了——”
陆见清听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声。
突然感觉死后的生活质量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范无咎这个话痨难得遇上一个这么给面子的听众,说得愈发开心,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记忆全拿出来跟她说一说。
“差不多得了,”谢必安踹了兴致一上来就叨叨个没完的范无咎一脚,又和颜悦色地对陆见清道,“小陆,团建你是怎么打算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