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也在撩人(14)

作者:丸子炒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惜沙夫人还没等到它开花,前朝就已经亡了,反倒是当朝的博平县主张罗起了这桌琼花宴。

“十三娘要是喜欢,不妨把这一桌的花都赢去!”

博平县主掩口而笑,“有花无酒少精神,有酒无花俗了人。如今花、酒、美人俱全,咱们不如做个夺花令,也不辜负这一番良辰美景。”

夺花令是近些年才在长安女郎中盛行的一种酒令,大抵与斗草相同,美人们携来奇花异草,抽签吟诗,要是说不出来便得饮一大杯酒,还要把自己的花草拿出来送给最后的赢家。

长安城的贵女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琼花又是极为难得,因此博平县主只给每个娘子各一束花枝,凭她们来争输赢。

“我才疏学浅,便来做个行令官,看看是哪家的娘子能把席间的十二支全赢了过去。”

博平县主自持了一面小鼓,取下鬂间绢花递给宇文娴:“十三娘要不要先来起个头,给其他娘子立个样子?”

“温家娘子是远来的娇客,不如还是温娘子先来吧。”

得过阿耶和母亲的嘱托,宇文娴也有心给温嘉姝做脸面。她附在温嘉姝耳边,低声同她道:“温娘子的筹上是‘风月’,只消找一两句尾字里分别带风与月的前人诗赋即可。”

温司空科举出身,想来家学不错,她是打定主意要输给温氏女的,怕温嘉姝不知规则,又多解释了几句。

温嘉姝点了点头,道谢起身,侍女斟满了一杯酒放在托盘上,跪坐在手持绢花者的身后,一旦温家娘子答不出来诗句,就得把分得的琼花放在盘上,将酒一饮而尽。

她拈了琼花在手,心乱如麻。

娘亲要她暂且出来散散心,可她又怎么能安得下心?

兰草和珠钗都已经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但她还是不免心焦。

万一阿耶的折子递上去,圣上真的准了,难道她还得同长公主共事一夫吗?

一路行来,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一会儿胡乱猜着圣上赐婚的诏书会不会已经发到了门下省,一会儿又想着雨夜里道君的回答。

“若我问心有愧呢?”

……

他分明也是有几分意动的,怎么会给她和旁人赐婚?

宇文娴见温嘉姝长久静默不语,耐不住拽了拽她的衫袖,提醒她快些。

“珠光摇素月,竹影乱清风。”温嘉姝犹豫着开口,也不知道是否能蒙混过去。

素日里学的大家诗词此刻统统忘了干净,她现下能记住的也就只剩了那日道观所瞥见的一首。

“温娘子博闻强识,这首诗我可从没读过,不知道是出自哪本诗集?”

博平县主笑着打了个圆场,她还怕设得太简单,大家一轮一轮地过去没个输赢,未免太过无趣,谁知道刚一开头就僵住了。

“县主说笑了,不是出自哪本诗集。”

温嘉姝定了定心神,老老实实地回答,“前日我去湘宫观,看见了一个道士正在作诗,便记了下来。”

“这可不成,”郑御史家的郑九娘笑着拍案几:“县主定的是名家诗句,须得出处明了。若是连一个小道士的诗句都能随随便便抵过去,在座的娘子现下就是连一千句诗也做得出来,那又如何定输赢?”

“也是我事前未曾说清,”博平县主道:“那就罚温娘子饮一杯酒罢,花枝就不必放了。”

温嘉姝点头称是,端起玉杯一饮而尽,待县主鼓声一响,便把花传给了宇文娴。

……

酒过三巡,花枝被收了大半,温嘉姝无心输赢,连饮了几大杯,最终还是把琼花放在了盘上。

她醉意昏沉,同县主告了罪,先行离席更衣。

琼花簇簇,随风飘香,临泉阁的侍婢同绮兰一并扶了醉酒无力的美人踏过满地繁花,到了珠玑楼的小间才离开。

绮兰从没来过这处,只当是依附临泉阁的另一处宫室,刚想褪下自家姑娘的衫袖,却被温嘉姝拂开了手。

“绮兰,这里是临泉阁的更衣处?”温嘉姝半倚在小榻上,抬眼张望四周,感觉有些不对。

“娘子,这奴婢如何晓得?”绮兰有点无奈,她家娘子确实是喝得有点醉了,“是县主身边的女婢引的路啊。”

县主和温家无冤无仇,总不至于把娘子拐到旁处去。

温嘉姝无力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你把衣裳放在那里就是,我心口闷得很,想一个人静静。”

绮兰应了声是,“那奴婢就在门外守着,娘子要更衣时再进来服侍。”

娘子自从病愈以后,与以前大有不同,似乎多了许多心事,不如以前那样爱笑了。

等绮兰掩好了门,温嘉姝颓然倒在了榻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醉酒的滋味极为难受,可她想哭好像也不是因为酒,只是有了喝酒的借口,觉得哭起来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哭什么?”她哭着哭着,忽然面上被人覆了一张锦帕,生疏地给她拭泪。

视线被绣帕覆盖,可声音却是一听便知。

“是生气输了不光彩,还是酒醉得难受?”

“你来管我做什么,让我哭死算了!”他肯过来哄她,温嘉姝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可眼边的泪流得更急了。

不知道是哪来的胆量,她夺过了帕子背过身去,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自恃美貌,怎么可以让皇帝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把我的妆都擦坏了,我还怎么见人!”

“坏了就坏了吧。”圣上不意她醉后竟是这样蛮不讲理,心中的郁气散了几分,哑然失笑:“阿姝就是不妆扮,在我眼里也是压倒群芳。”

话一出口,他有些怔住,温嘉姝却像没有意识到他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仍旧是难受得不得了。

“那也不行,”她抽了抽鼻子,委屈极了。“我又不是妆扮给你看的,我到人家这里来做客,别的姑娘敷粉描黛,我也得收拾得齐整些才得当。”

女子描容又不单单是为着男子高兴,更是图自家开心,她辛辛苦苦梳妆了一个时辰,连哭的时候都尽量维持着妆容,刚刚全被他擦坏了!

“那就再教人去拿一套妆奁,让侍女重新给你描一描可好?”

敏德刚刚被他派去膳房取了醒酒汤,妆奁估计还要等上一等。

圣上去摘被她当作面纱来用的锦帕,“你先把帕子取下,别闷着气。”

“不成不成,那是我的帕子!”她蜷缩在榻上嘟囔,将帕子攥得更紧:“不是你这个登徒子的!”

“好姑娘,我们评评理。”

圣上松了手,语气淡淡:“你拿了我的帕子,怎么还好意思叫我是登徒子?”

“你怎么就不是登徒子?”

酒喝得多了,脾气也见长,她腾地一下坐起身,平视着天子。

“你说说,有哪个好道长会到更衣间给人擦眼泪的?”

“不对,”她喝醉了酒的小脑袋里生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疑问,忽然就有些怯了。

“道长……你到更衣间做什么呀?”

第14章 . 心动 有了那样的梦,怎么还能成道……

自然是想来看看她。

可是对上她狡黠的眼睛,他忽然就不想让她这样得意。

“江夏王邀我入宫一叙,”圣上道,“我正在里头更衣,你却带着侍女闯了进来。”

“不对。”

温嘉姝皱紧了眉头,十分严肃地盯着圣上看了看。

“道长你脸红了。”她坚定地说,“你一定是心虚了。”

“你说是便是吧。”圣上伸出了手,“娘子是不是该把帕子还我了?”

“这帕子上的桃花和诗文都是我自己绣的,怎么会是你的?”

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难道你叫这帕子一声,它会应你吗?”

“它应了你就还我吗?”圣上瞧她朱颜斜鬓,身子懒懒倚在引枕上,情态不胜风流,算算时间,也该是到了酒困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姑娘不讲道理,却也十分好骗。

小狐狸骄傲极了,“那当然,你叫吧!”

道君低了头,似乎是被她难住了,不免又遭了一顿揶揄。

“道长你叫吧,”小狐狸得意洋洋:“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阿姝。”

相距咫尺,冷不防被人一叫,温嘉姝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见他满眼含笑,自知上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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