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那人那人就疯了一样能弹一下午, 找他又见不到人,连物业也拿他没办法,有人曾和她透露过这人是个很有背景的关系户,他们也只能意思意思提醒一下,这种人不好得罪。
向羽比谁都明白这种无奈,所以没有为难物业的人,而是每次钢琴声响起的时候都会想如果自己要是见到这个人一定会把他的脑袋摘下来咣咣咣一顿乱揍,揍成猪头才能解气。
向羽一开始烦躁,但是当自己的暴躁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时她只能暂时选择别的方法来化解自己的痛苦。
从那之后她没在客厅里待过,反而选择缩在卧室里戴上耳机用手机看电影,但终归不是办法,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要是看坏了怎么办?她只能破费几千块买了个mini投影仪,房门一关,把声音调大一点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她的大姨妈就造访,向羽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脾气那么暴躁的原因。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包容烦死人的钢琴声,偏偏这人弹的都是那个人喜欢的,要不是觉得自己想多了,她都要忍不住怀疑那个有身份的人是不是周时琛,特地来恶心自己。
好在公司接了个大项目,全公司上下员工的神经都绷紧了,加班成为常态,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样,刚开始还试着自己动手做饭,后来彻底放弃挣扎,干脆再外面吃完饭回来洗个澡直接睡觉,至于钢琴声音响没响关她屁事。
工作忙碌,时间过得异常的快,不过眨眼间竟然又到了过年的时候,这是她进入社会后以真正的成人身份回家。
她特地利用一个周末到商场给父母和陈昭言买礼物,收拾好换好衣服刚打开门,从门把上掉下一个信封,有点好笑,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写信.
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挑了挑眉没打开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干脆地出门了。
第62章 这一次见面
向羽也说不清自己对隔壁那个邻居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嫌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对方又良心发现写信道歉,两相比对下此人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没再管。
过年挨家挨户都会请家政公司来打扫卫生, 把灰尘清扫完,干净整洁的迎接新的一年的福气和好运。
而那封从头到尾未拆开的信被家政阿姨无情地扔进垃圾袋最后落入楼下垃圾桶, 命运不可谓不凄凉。
好在C城与兰城离得不算远, 可选择的交通方式多样, 向羽和所有在外谋生的孩子一样归心似箭,她抢到了去往兰城的火车票,褪去工作才要穿的职业套装, 穿了件带帽子的卫衣,外面套白色羽绒服, 头上戴了毛茸茸的帽子,斜跨小包,像个学校放假的小姑娘,单纯可爱。
这个年过得和往常一年, 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向父得意地说今年赚了多少钱, 像个被困难压垮后获得重生的容易满足的孩子。
向羽站在阳台上看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听到向母喊她,她走到沙发在向母身边坐下来笑道:“怎么了?”
向母自从女儿和周时琛分手之后很少去提感情的事,失恋后的痛苦她一早有料到, 但是她毕竟无法感同身受, 那段时间女儿平静的可怕,她也自责的要死,当初的她在女儿的人生中是最大的恶人, 所以她再开口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前阵子和朋友喝茶,她和我说起她儿子过年从国外回来,想和你认识下交个朋友。你加上他微信聊聊,当个普通朋友,要是感觉不舒服,就不来往了。”
向羽笑笑,人果然是会变的,曾经的向母强势又霸道什么都要管,而现在却将姿态放的这样低。
“如果你要是没心思,我改天回了她。”
向羽摇摇头:“不用,多个朋友,我现在还挺喜欢交朋友的,妈,你把他的号推给我吧。”
旁边的陈昭言看着她,和向母说完话后,两人一前一后到阳台聊天。
“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学会了很多东西,工作做的漂亮,我们领导都夸我还给我多发了两百块奖金呢,和我一起进公司的同事都很羡慕我。”
陈昭言嗤笑:“出息,哥给你发了一大笔年终奖也没见你激动到扑上来。”说着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报喜不报忧?什么时候和我都这么见外了?”
向羽扬起头看天际的星辰,修长的脖颈线条柔美流畅,喉咙中溢出一声笑:“长大了啊,哪儿还能小时候那样不管什么糗事都和你倒,多丢脸。我又不是琉璃杯一碰就会碎,摔几跤长记性。”
陈昭言主动走过去抱了抱她,风吹散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我们是亲近和家人一样的关系,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和顾忌。你多蠢,我都不会嫌弃你,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向羽好笑地推了他一把:“怎么突然这么煽情?怪怪的,是不是后面没藏什么好话?”
陈昭言顺势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既不会显得亲密又不疏远的距离,深深地看了向羽一眼,之后眼底的浓雾散去,因挣扎起的波澜很快平复下去,转眼间恢复如常,唇角噙笑:“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陈昭言笑得随意又温暖:“我谈恋爱了,刚确定关系没几天。”
向羽愣了下而后展颜兴奋地问东问西:“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吗?主持人?主播?还是战队工作人员?肯定很漂亮,性格脾气怎么样?你这人要么冷巴巴和人欠你钱一样,要么脆弱的眼睛发红还以为你要掉眼泪珠子,对方得是个温柔有爱心的女孩子,能够包容你的兰烂脾气,要是红红火火我怕你们用不了多久就把房顶给掀了。”
夜风很凉,空气很干净,月光下呼出的一团白雾很快散开。
陈昭言盯着繁星遍布的夜空,笑了一声:“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她很温柔也很包容,圈外人,和朋友吃饭的时候认识的。”
离开有交集的环境,他们在不同的圈子里追逐未来,也很少能参与到彼此的生活,他的朋友对她来说很陌生,而她的,他同样陌生。
虽然不该多想,但这种突然闯入的情绪还是让她失落。
陈昭言的话音刚落手机进来电话,他接通以后,还未说话笑声先从喉咙间溢出,放松与满足显而易见。
向羽胳膊搭在冰凉的栏杆上,下巴抵在上面,盯着天空中不会说话的星星眨眼,整个人放空,那丝情绪慢慢消失不见。
陈昭言打完电话,看了眼时间:“今年不在这边住了,回去培养亲情。”
他已经答应过陈父,等退役之后会进公司学习接管公司业务。所谓的亲情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扮演好一个工具人的角色而已,这不是什么难事。
向羽答应了一声,两人的距离从一步两步然后到很远,这就是人生,没有谁必须陪伴在谁边。
好在他终于从痛苦中走出来,接下来的路必定是充满光亮和温暖的。
而她看似平淡美好,实际上她已经感觉到熟悉的黑暗来临。
游戏还未结束。
她可能到死都改变不了自己小心眼,睚眦必报的性子。
回到屋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向母困地打了个哈欠,在起身回屋前问了声:“昭言谈女朋了?”
“是啊,这么明显吗?”
向母点头:“吃饭那会儿就看出来了,以前他一直在看你,现在忙着回信息连头都顾不得抬。难受吗?”
向羽本来想摇头,最后还是诚实的点头:“有点,妈,我是不是很坏?不和他在一起,可听到他谈恋爱总有种什么东西被抢走的感觉。放心,我还是很为他开心的,我不会去做坏事。”
向羽说完自己在心里笑了笑,她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她正要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假期过得很快,向羽自发减少了和陈昭言见面的次数,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要么待在家里和林雯明然聊天。
陈昭言自从出名之后有很多人想与他认识攀谈,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但既然答应了陈父,该应付的场面还是得应付,应酬结束后还有女朋友要联系,虽然说懂事,可到底还是粘人,等他想起来要联系向羽的时候得知她已经提前回C城了。
他想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但在看到安静躺在后排未读的小红点时,无力地垂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