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前脚刚动，后脚便被一位白衣女子拦住去路。
“大势至，你这是要去哪儿？”
是观音。
大势至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在离开还是停下之间数次犹豫，终是顿了顿笑出声。
“观音是来接手的？刚好我觉得有些法力不济打算休息休息，不如你就替了我吧？”
若是真大势至，不消说观音都会主动替手，可都已经知道这是个假的了，又怎么会帮忙？
观音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声佛号，“宗佛，这次前来的仙佛众多，规矩不是一早就定好的吗？你伤势大好，按照排班还有半月才能休息。我来可不是接替你的，而是另一位菩萨的。”
观音替的菩萨，好巧不巧就是大势至身边的那位。
大势至眼中阴兀连连，越发觉得不安起来，只是片刻后，他就淡定下来，转回身去继续持阵。
真武天尊和苏吉利去那处，想必会猜出一些真相。
他不怕被揭穿，最好他们发现后破一破阵法，虽然没收集足够的仙佛法力，但这些用起来也差不多，大不了一拍两散，天大地大，自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若非如此，观音又怎么会投鼠忌器只以监视之名站在身侧，却什么都不做呢？
想通关节，大势至顿时更安心，手中也闲闲的不再有额外的动作。
观音见状，默不作声的捏了捏袖子，一封信诀很快出现在兜率宫须菩提手中。
“人在。”
须菩提见信心头一松，连忙和真武天尊转告，“大势至被观音拖住了，至少半个月没法离开。，咱们先去看看那处。”
“好！”真武天尊闻言也眉头一松，赶紧和须菩提遁行到了平顶山内。
大佬出马，自然不需狐里再带路。
苏吉利只不过出神了一小会儿，身侧空间一闪就现出两个人来。
一个自然是现任师傅真武天尊……另一个，前任师傅须菩提？
“原来师傅是去找须菩提了吗？”苏吉利在幻心魔镜内嘀咕了一句，现身朝二人拜会。
真武天尊却只是朝她摆摆手，都没空理会她。
行叭，都是大佬，她乐得自在。
苏吉利正待继续发呆，好端端的青石板和太妙颠回阵却突然嘭的一声震了一震。
动静转瞬即逝只传出了声响，甚至四周的岩浆还在平缓和静的慢慢流淌。
可苏吉利和真武天尊、须菩提三个却都齐齐的面色一变。
这声音，是从南北方天里头传出来的！
思及此，苏吉利心中一凛，突然就感应到了一声呼唤。
“苏吉利！……”
她猛然一僵，连忙从幻心魔镜内一招手，一面通讯令牌就到了手中。
原本黑灰色的令牌，此刻正微微泛着光，确实是有人在催动！
可……这令牌的另一面……她留给了小六啊，难道这声音……
“师傅！是南北方天里，空空兽出事儿了！”
苏吉利猛然大惊喊了出来。
真武天尊和须菩提都是一愣，竟是须菩提主动过来问了一句。
“空空兽？你去南北方天的时候还结识了空空兽？”
苏吉利点头，神色有些惶惶，心瞬间被掉的老高，“是，我掉入南北方天的时候，多亏了空空兽白族相帮。遭了，刚才的动静，八成是南北方天里空空兽自爆了！”
能从入口处震到太妙颠回阵，绝不是一只空空兽如此……
小六……
苏吉利的心再度狠狠攥起，“老君，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可以破阵？南北方天全亏了空空兽一族才能缓慢修复，若它们没了，结界看护的再好也没什么用处了！”
须菩提深深看着苏吉利，似是考虑又似是观察，良久才扭头朝真武天尊招了招手。
“你过来。”
真武天尊沉着脸色上前。
须菩提这才道，“事到如今才发现已经有些晚了。要想彻底扼制他的发展，只能是由内部击破。你怎么看？”
问的是真武天尊，苏吉利却觉得似乎和自己有关。
从内部突破？是说南北方天内部？还是佛界内部？
难道先前她的猜想是对的？
徦大势至真的骗了仙佛两界的众多高手图谋大事？
真武天尊和须菩提接下来就开始传音，苏吉利微皱眉头，心有所感。
果不其然，只下一秒就见师傅目光沉沉朝她转过来。
“苏吉利！”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和慎重，却让苏吉利听的心中一沉。
“师傅？”她面上是一贯的清淡真挚，此刻杂了些惶惶，还有一丝明悟。
真武天尊继续道，“你愿意吗？”
明明没有问她愿意什么，可苏吉利却觉得她听懂了。
懂得不能再懂。
可她不敢问。
也不愿问。
真的要让她再进一次南北方天吗？
她心中一瞬闪过许多念头。
当年自花果山顶醒来时是不是就已经身在局中？
上今岛外和大势至那一战是不是就早已注定？
南北方天时遇到空空兽一族是不是也早就写在了命书上只等她踩下那一脚……
师傅是好师傅，经历的这一切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她的悲欢离合。
“我愿意。”苏吉利回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须菩提在真武天尊身侧咦了一声，打破了师徒二人之间的凝重，“我说苏吉利，你师父让你作甚都没讲清楚，你就愿意，若是让你去送命，你也愿意吗？”
苏吉利眨了眨眼睛，“左右我这是分魂，舍了半条命能做些事，倒也无妨。”
须菩提讨了个没没趣，心内却很有些震动，思及当年的选择，顿时有些酸了起来。
早知道这姑娘磨炼一番心性非常，他才舍不得让给真武天尊这呆石头……
第557章 这件小事
真武天尊和须菩提想让苏吉利做的事，正是再入南北方天。
盛天钵盂炸了从发生起，就是大势至一人指摘解释，如今看来，真相并非如此。
真武天尊细细从头和苏吉利解释。
早在千余年前，如来就将盛天钵盂赠给了大势至，助他封印南北方天的入口，自然是早被认了主的。
当日轰鸣响彻三界的时候，大势至这样一说，大家自然就认为盛天钵盂是真的炸了。
可若是真的炸了，那这些日子仙佛灌入封印南北方天结界处的法力又去哪儿了？
总不会溢散到南北方天内被空间裂隙“享受”了吧？
盛天钵盂本就是个能纳三千大世界的巨型储物袋，前后一联系便能得知大势至撒谎了。
盛天钵盂并没有炸，而这些日子大家伙儿的法力也都是被纳入了盛天钵盂内。
自从南北方天换了阵法结界，来往的仙佛少说也有上千余位，灌入阵内的法力比当年仙佛魔大战时数年积蓄的法力都毫不逊色。
这样庞大的法力灌注，引动的天地灵气震动绝非一般，由此推断大势至是绝不可能将盛天钵盂带在身边的。
那么上天入地，又能将这宝贝藏到哪儿去蓄势待发？
答案也只有南北方天内部了。
众人都以为，当年大势至耗尽一身修为以残魂之态逃出南北方天是如何困难如何可怜，如今看来恐怕也并非如此。
大势至对南北方天内的了解，恐怕比所有的仙佛都要多，甚至到了可以忽略空间裂隙的威胁随意来去，更甚者还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发现。
而这些秘密，却都要由苏吉利去解开了。
眼见须菩提和真武天尊都望向自己，更还有无数压力在无名远方，苏吉利瑟缩了下。
“现在就进去吗？”
“那倒不必。”真武天尊笑了笑。
“如今大势至还只是在怀疑，观音已经去拖他后腿，顺便往盛天钵盂内做些手脚方便指引你方向。你且先安心的渡佛骨劫难，等合适的时候我自会给你去信。”
苏吉利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是现在就好，护生镜近在眼前，她可不想等西游结束以后才能见到鹏双霜。
不过……
“师傅，这么危险的事要我去做，就没什么好处拿么？”
……须菩提偷偷笑了笑、
就知道会有这一嘴，他等半天了。
只不过么，他要给的好处，早已经化成苏吉利的灰色石头身体，提前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