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先东方朔一步,将他给忘了……
看来今日的师傅确实不在状态,兜率宫的热闹,还是不凑了吧?
正当东方朔打算偷偷返回股钟山,前头云层里却猛地传来一声暴喝。
“发什么愣呢?在下界待久了,懒了骨头不成?要给你松松吗?”
观音过了愣劲儿,直接朝东方朔开火了。
东方朔尾骨一紧,脚下猛地加速蹿向高空,“师傅等等我,我就是走神了,走神!”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兜率宫中。
兜率宫内此刻炉火正鼎旺,炎热气息将二人的浮躁俱都烘了一烘,要不是还指望这炉子给她炼制宝贝,观音此刻差点气的一脚踹翻。
广灵正好从旁过来,东方朔见机不对赶忙朝他摆手,“快走快走,师傅这会儿不大对劲呢!”
广灵身子一愣,回想起上一次观音生气时将他提溜起来狂骂的历史,瞬间也尾骨一紧转身躲人。
观音来寻须菩提,这会儿还没功夫拿小孩撒气,见炉火快要置顶,知道此刻须菩提定然在宫内,便大喝了一声。
“老道士,快出来!”
须菩提额角微抽,从殿内转了出来,“什么事又要麻烦我?”
观音指了指身后的重心八卦炉,“苏吉利不见了,南北方天也不不对劲,你还有心情炼丹?”
当然有,还是很好的心情。
须菩提将玉拂尘甩了甩,“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着急?”
观音噎了一噎,听出这是须菩提在讽刺。
自然,苏吉利没有生命危险,南北方天出了事儿该头疼的也是佛界,他当然有心情炼丹炼器。
观音压住暴怒的脾气皱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须菩提赶紧无辜,“这是什么话?我虽然通卦,却也不会日日去揣摩天意,苏吉利的事儿确实突然,不过也有好结果,你若想听,我倒是可以说一说。”
观音一摆手,“今日来寻你,不为苏吉利,她自有她的因果,我来是想请你卜一次方外之卦。”
……
方外之卦?东方朔从旁的眼睛里倏忽亮了亮。
当年他拜到斜月三星洞,最终目的便是这方外之卦,可惜最后……没想到今日居然有缘一见?
孰料须菩提却坚定拒绝,“我知道你要算什么,算不了。”
算大势至几个字差点出口,观音再次一噎朝东方朔摆手,“你出去!”
这是要谈秘密了,东方朔遗憾的退到门外,见广灵居然趴在门缝儿上偷听,很是震惊。
“想不到大师兄竟修炼出了这样的本事?”
那个自诩公私分明大道无二的师兄,居然在偷听?这可是曾经的他最不屑做的事儿啊!
广灵被踩到尾巴,有些脸红,“东方,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
“好奇师傅生气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拎着祖师的衣领大骂?”东方朔笑嘻嘻替他接出下半截话。
广灵点点头,“看来你也很想知道。”
那是自然,有人能落祖师的面子,这种百年难逢的事儿当然要围观了。
东方朔朝广灵嘘了一声,取出两枚白色海螺,分了一只给广灵,示意他放到耳边。
就听白色海螺内,须菩提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了出来。
“方外之卦,我前日刚算过一卦,你知道的,百年一卦,再算就不准了。”
观音有些头大,“你怎么早不算晚不算,偏偏在我要用的时候算?给谁算了?”
……见观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儿,须菩提叹了一声,“当然是给苏吉利的好师傅,真武天尊算了。”
真武天尊?观音皱眉,刚要继续反驳,回味过来之前真武天尊面色轻松的给她送计都魂魄一事,这才对上了缘由。
“看来他是知道苏吉利没死,才愿意将计都的魂魄给我的。”
“计都?”须菩提微微抬调,想问清楚,观音却已经没了心思继续待下去。
“既然你不能起阵,那就算了,百年后的一卦记得留给我,要算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到时候……罢了,到时候再说。”
见观音真的要走,须菩提嗤笑了一声,“想不到活了万把岁,你也学会躲避了。”
观音宛如跳脚般转回来,玉净瓶已经被换成了一直长毛掸子,“谁躲避了?抓人定罪也得有个确凿证据!我这不是找你要证据了,是你……”
长毛掸子对准了须菩提,接下来的话却有些说不下去,观音尘心微恸,知道再说下去,反而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不过百年而已,千年都等得,百年算甚?若届时……真的是他,我自第一个不会放过。”
观音直接掐了个千里遁形,消失在殿中,门外偷听的东方朔和广灵却都沉了面色。
偷听不要紧,可似乎一不小心偷听了件了不得的事儿。
南北方天?观音如此生气,还能哪位有关系?
也只有那位大势至宗佛了吧?
观音为何会找须菩提用方外之卦算大势至?
难不成大势至被夺舍了不成?
浅显通俗的道理,让东方朔和广灵眼睛越睁越大,二人好险抑制住尖叫,拿着白色海螺遁远。
“东方,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师傅不过是寻个借口,咱们却不能干等着,既然是那个人,自该早做打算。”
“那……”
“走,咱们去下九重天,将其他师兄弟也叫来,一起商量。”
“这……”
虽然广灵面上都是不好不妙不恰当,却还是乖乖跟在东方朔后头朝下界飞去。
第427章 通灵入梦
幻心魔镜里,苏吉利正指挥着镜灵给她挠痒痒。
“对,就那个地方,挠一挠。”
围观的金瓜子和啰嗦齐齐嫌弃的‘噫’了一声。
偏偏镜灵高高兴兴的给苏吉利的指甲缝儿里扣了扣。
自然不是用手,而是幻化出来的一只指头。
上九重天不过一日功夫,时光匆匆,苏吉利却已经老老实实躺了一年,还躺的十分心酸。
当年被雷劫劈的动不了时,也没觉得那十年多难熬,如今却觉得每日心间都在跳舞,恨不得忍了魂魄动颤的剧痛,和啰嗦几个一样也在地上蹦一蹦。
苏吉利想了很久,才想到自己为何如此渴望行动自由的原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年雷劫一劈,浮屠山被她的仙罩笼罩,数来数去就一个啰嗦和她,如今却有一二三四个……鸟眼蛇身葫芦身在附近蹦达。
只她一个躺的老实,换谁也会觉得内伤。
苏吉利叹息一声,闭上了眼。
“你们几个,每日里找点事儿做啊,别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看着忒烦。”
金瓜子沉默是金,对这种挑衅意味的嫌弃毫无反应,还飘在空中浮动。
阿青倒是嗷一声,为了继续在苏吉利心中刷满好感度,扭头去给大势至帮忙了。
啰嗦理了理翅膀,自动将自己从苏吉利话中的‘你们’剔除出去,要知道它可是曾经陪了苏吉利十年,自不该受嫌弃。
苏吉利却看着空中得三个开始点名,“啰嗦,镜灵,还有你,金瓜子!别晃了!都离得远些,我看你们就头疼眼疼。”
……
行吧,伤者最大,几个不甘心的走远了。
周围安静下来,苏吉利刚少了些烦躁,结果就又睡过去了。
***
一场熟悉的梦再次袭来,恍惚间自己又到了一处地方。
黑洞洞的四周,感觉整个身子都被埋得坚实动不得分毫,还道是自己梦魇了的苏吉利,下意识就弹了弹腿,结果脚心和膝盖却因为突然撞到实处,传来了痛彻心扉的疼痛。
她在梦里尖叫了一声疼,回味时却有些惊讶。
是纯粹的脚指头膝盖疼,不是牵扯到魂体的疼!
果然是在梦里才有这种优待。
苏吉利恶向胆边生的又踹了一脚,脚尖传来的清晰疼痛让她咧开了嘴。
还是这种疼比较爽啊,像只蚂蚁挠一挠便过去了,哪像她现在的伤,情愿全身痒麻也不想再感受一次魂体撕裂又重新融合的痛处。
四周虽然黑乎乎的,苏吉利却觉得怡然又自得,往四周探了探发现除了脚尖有些空当,其他的地方都箍的死紧。
比当初从花果山顶醒来时还要狭小又闭塞。
难不成是又穿了?这念头一出,就被苏吉利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