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咒术回战]绝望之兽+番外(8)

作者:彼岸有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在硝子向他说明具体情况时,他还是认真地听着,只是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转动着待在中指上的素银戒指。

在戒指的内侧,刻着他和是之的名字。如此这个名字正磨痛着他的手指。

他来得实在太晚了。他想。

此刻是距离意外发生的二十四小时后。

“白天时她清醒过几次,可状态……非常差。我说的是心理状态。”硝子握着门把,沉声对他说,“她的ptsd反应很强烈,我们不得不使用镇静剂让她平静下来。你想要进去吗?也许……我是说也许,她并不想见你。”

但那只是“也许”而已。

五条悟踏入了白色的小门。

消毒水与血的气味充斥在五条悟的鼻尖。他看到的是充满血丝的惊恐双眼,还有挣扎着扯下吊针任由鲜血滴落在地的狂乱人形,尖叫声填满了这个房间。

她是刻在他戒指上的名字。她一直是。

但此刻不是。

在破碎沙哑的尖叫声中,五条悟听到她说,不要看着这样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金锁沉埋,壮气蒿莱”一句来自李煜《浪淘沙·往事只堪哀》

刚好写了八章了,给大家整理一下到现在为止的时间线好了,不然大家看着可能会挺费劲的(

懒得打全名,用简称表示。5是五条悟,8是八重

1989年12月 5/8出生

2006年 8入学高专,5高二

2009年11月 5告白

2010年1月1日 58交往

2015年8月18日 8遭遇意外

2018年1月 正篇故事开始

第9章 剪刀

19.

—2018年1月,东京,医院东楼二层—

是之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什么。落在耳边的话语像是窸窸窣窣的噪音,嘈杂又混乱。直到被轻轻地推了一下肩膀,是之才反应过来,原来医生已经说了很多话。

“八重小姐,你在听吗?”

是之茫然了一瞬,只觉得大脑空空。从耳旁擦过的话语,一句也没有留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尽管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听。她只是一直在注视着门外而已。

微微敞开的那道缝隙早已经闭上了,就在医生注意到门没有关好的同时。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再看到那道目光了。

略带惊愕的、悲伤的、难过的、仍带着爱意的目光。

她不想在此刻看到。

试着将四散的注意力收回,是之听到医生告诉她,这里的检查结束了,接下来她该去另一个诊室,继续进行检查——只不过不再是外科检查了。

也许这是件好事吧。

这么想着的是之,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这把椅子放在了空调的下方,恰好对准了暖风吹出的角度,将她的衣服都吹得染上了分外温暖的触感。可她的手却在颤抖,她一时想不到为何会变成这样。

缓慢脱下的衣服被缓慢穿上,过长的干枯发丝被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压在了衣领下,抵着她的后背,摩擦出难受的触感。

是之默默忍受着这种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微妙异样感,直到穿上了最后一件大衣,才拢起长发,把这些无用的蛋白质从衣领间抽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头发好像已经很长了,但直到今天之前,她都没有在意过这种事。

她扯了扯缀着狐狸毛的沉重帽子,视线似是不经意似的飘到了桌上的剪刀。

这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金属剪刀,和是之家的剪刀一模一样,指环处也是同样的黑色磨砂质地。刀口很尖,泛着干净的银色,想必是一把锋利的、什么都能剪开的剪刀。

她感觉到医生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医生的眼神中究竟藏着怎样的情绪,是之一时没能看出来,只知道她立刻用手掌盖住了这把剪刀,打开抽屉,不动声色地将剪刀收了起来。

“如果不快点的话,今天就做不完所有的检测项目了。”

递上病例卡和检验单时,医生好心地这么叮嘱着她。

是之微微点头,走出诊室。医生帮她打开了门。

门微微敞开一条小缝。恍惚间,是之好像又看到了他的目光,但其实没有。

五条悟没有站在门外——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那金属色的椅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他却是悠闲的模样。很显然,他并不想掩盖自己来到了这里的事实。

他也不说自己为什么来这里,这是哼着完全走音的小调站起身来,跟在是之的身后,陪她走到下一个诊室而已。

他的手中捧了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他一直在从里面拿出什么丢进嘴里。在等待血检报告出来的无聊空闲时,是之瞄了一眼这个纸袋,可惜没能看出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是巧克力。”应该是注意到是之的视线了,五条悟把纸袋递到她的面前,“吃吗?”

是之没有说话,垂下的发丝隔绝在彼此之间,而这就是她的回答了。

那位医生也判断错了。她对是之说,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就没办法在今天之内做完所有的检查。是之觉得自己已经将每一个动作都进行得足够快了,却还是剩下了一部分的项目没有完成。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来得太晚,或者动作仍是太慢。

幸好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剩下的项目可以留到其他时间在做,没必要着急。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懊恼地在这个地方多留了。

闻久了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是之怀疑自己的血液都要变成透明的消毒水了。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赶紧回去。

五条悟把吃空了的纸袋揉成一团,远远地抛进拐角处的垃圾桶里,迈步走在她的身旁。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我已经没有要立刻处理的工作了。”

明明两天前还说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不会来医院的。

是之想,也许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判断五条悟所说的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只能假设,他的每一句都是切实的真相。

所以她也只能说——

“真悠闲啊,你。”

20.

—2018年1月,葛饰区,廉租公寓—

把派克大衣丢到地上。毛衣和棉布裙也一样,软踏踏皱巴巴地堆在大衣上。她的衣服好像还散发着难闻的消毒水的气味,明明她已经离开医院好几个小时了。

廉租公寓的卫生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月深冬寒冷的风吹拂着她赤.裸的身躯。

站在镜子前,她看着止不住颤抖着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战栗的诱因究竟窥见了残缺的人形,还是因为风太过冰冷。

但她知道她为什么想要看着自己——是因为她想要好好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动机与理由听起来像是绕口令。只有是之自己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了。

医生那么认真地看着她的身体,她却一直都没有胆量做出同样的事情。这是多么可笑。

从镜中映出的是消瘦的人形,垂落的长发盖住肩头,薄薄一层的肌肤包裹着骨架,泛着苍白色泽。过去的伤口变成光秃秃的模样,依旧丑陋,似乎还能感觉到被撕裂的疼痛。

平常有宽松的衣物遮盖着,所以很难发现,其实她的躯干有些微微倾斜了。这当然是因为残缺的身体无法以完全直立的状态保持平衡,所以才以略微扭曲的方式对现状进行妥协。

她觉得她在注视着自己。但真正映入眼眸中的,真的是她吗?她找不到答案。

不想看。

好丑陋。好扭曲。

她闭上眼。

搭在肩头的一缕发丝缓缓滑落。是之挑起发绳,一端缠绕在指间,一端用牙齿咬着,手掌拢起发丝,慢慢地试着束起长发。

她的动作慢得近乎笨拙,这都是因为仅存的这只右手并不是她的惯用手。她也始终没能习惯让右手去做出所有的动作,哪怕她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一个选项。

尽管动作缓慢,她还是束起了发丝,又将发绳打成了死结。

然后,拿起剪刀。

和摆在医生办公桌上一样的、黑色的剪刀,刀刃锋利又干涩。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

是之想起来了,她的这把剪刀,是左手专用的剪刀。如果用右手的话,一定不会那么锋利。

尽管想起了这一点,她还是剪了下去。

21.

—2006年7月,京都,十字路口前—

“硝子啊硝子,你说,校服的裙子,是不是可以再剪短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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