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紧张的炭治郎放松下来,用手背擦了下湿润的眼角:“太好了,祢豆子,真是太好了,哥哥好高兴啊。”
[系统你看,我这件事办得漂亮不漂亮?]
[漂亮极了!]
[嗯,其实我觉得这只是基本操作。]珍香很矜持地表示,[等将来鬼杀队上上下下都习惯了灶门祢豆子,人们的心态在潜移默化中就会发生巨大改变,那时才是真正的胜利。]
柱合会议最终在珍香的carry全场中结束。
她成功用灶门兄妹的事情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导致全程没人提缺位的第九柱的事情。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有没有那第九柱都不重要了,对如今的局势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大影响。
没有,不会让鬼更好过。有了,也不会让鬼更难过。
但珍香还是尽可能堵住了这个位子。理由很简单,这是目前最能直观证明叛徒工作的成绩,最方便拿来向系统邀功。
就拿其他工作来说,从来都不是做的最多的人得到上级嘉奖,而是那个最会邀功的人得到上级嘉奖。
珍香按照投机分子的思路来行事,很自然的得出结论,因而对第九柱这个空位严防死守。表面看这么做是事倍功半的,实际上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以上考虑当然是不会告诉系统的,散会之后珍香本打算返回横滨继续待着,但当晚一个鎹鸦临时带来的消息却绊住了她。
她专门派遣一队人去暗中保护的时透兄弟出事了,下弦中的独苗下弦之参出现在时透家,目前正与鬼杀队激烈交战中。
[我怎么就这么不安呢?不行,得立刻过去看看。]珍香和系统商量,[但是万一我不去还好,一去就把下弦之参给克死了呢?]
系统也很纠结:[也许你这次跟洛夫克拉夫特同去,就不会了?毕竟前夜上弦之伍就没出事。]
[有道理,但万一……算了,我脚程慢,也许等赶过去已经出结果了呢?多想无益,出发。]
珍香叫醒正在睡觉的爱手艺,无视爱手艺欲睡不满的怨念眼神,扯着他往时透家赶去。
很幸运的是,时透家位置不太远,就算是珍香也能在天亮前赶到。
不幸运的是,珍香一语成谶。她赶到时真的已经打完了,并且下弦之参已经被消灭。
她只来得及看到富冈义勇持刀而立、威风凛凛的身姿,还有在他身后躺成一片、各个带伤、但就是没人死亡的鬼杀队最弱剑士小队,以及被告知时透兄弟已经想开,双双同意加入鬼杀队的大好消息。
第98章
自富冈义勇驻守在时透家附近, 正好已有半年之久。
这半年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而且经常扶着日轮刀站在某处发呆,像一块凝固的望夫石。
大家都在背后悄悄议论,说他是傻掉了。只有富冈义勇自己知道,自己只是越发茫然了。
我真的适合当剑士吗?
我这样弱小的失败者, 是不是已经被放弃了呢?所以才被发配到这个地方。
虽然锖兔总是趁着任务间隙路过此处,不断给富冈义勇加油打气, 可富冈义勇还是难免情绪低落。
他想起了当初对付下弦之肆零余子。那时一路追到横滨, 不慎把无关路人卷入战斗, 最后靠着同中原中也配合,才艰难斩下了鬼的头颅。
如果换成是锖兔, 一定很轻易就办到了吧?
富冈义勇并不是嫉妒自己的朋友,也绝不是介意被朋友对比成弱者、被抛在了后面, 他只是越发想不明白自己该处在什么位置。
主公大人的一纸调令把他调动到时透家驻守,担任小队的队长一职。可他真的做好了吗?他真的有资格当队长吗?
实际上这半年也不是一只鬼都没遇到, 多少还是遭遇了两只,但都只是最低级的鬼, 低级到可以直接生擒,然后送去藤袭山里面,补充选拔场的鬼库存。
富冈义勇深刻感觉到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养老模式,他明明还年轻, 却做着混吃等死的事情。
“怎么能说是混吃等死!”有一次路过来看望他的锖兔这样训斥他,“既然主公大人将这件事交给你,就一定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才能, 不许再说丧气话了,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干!”
是啊,好好干。
但比起守在一个地方日日夜夜看护一对樵夫兄弟,富冈义勇还是更想去过四处奔波战斗的生活。
这半年来,他从未放松对剑术的练习,没有鬼可杀,那就和队员们对练吧。
渐渐的,富冈义勇都快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一直留在此处了,他把自己当成一位临时教官,负责训练一支剑士小队。
原本他不是这样好为人师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队员们会一边吐槽他是傻子,一边主动向他发起对练申请,对练完还鞠躬道谢,说“谢谢指导”。
所以我明明自己很弱,却可以指导这些比我还弱小的人吗?
富冈义勇特别没逼数地在心里想。
幸好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去,不然肯定会招致一顿暴打,而且被暴打完肯定还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暴打。
他以为自己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会在这座山里一直待到老,或者很多年后时透兄弟搬家去别处,他将默默地跟着一起搬走。
但变数突然就出现了。
下弦之参游荡到了时透家,它围着一条白色围巾,一头短发,耳朵上戴着金耳环,额头和脸颊两侧有十字形状的伤痕。
它一出现就目的明确,说道:“我是病叶,来尝试一下时透家的孩子是不是比普通人更有营养?”
时透有一郎张开双手试图保护无一郎,而无一郎则抄起了平时劈柴用的柴刀,距离最近的鬼杀队剑士跳出去迎战,却被病叶一击就击飞出去,撞到树干大口吐血。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富冈义勇甚至注意不到自己的变化,他平日那些茫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保护大家的意志。
他要保护时透兄弟,保护自己的队友们,保护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个人类,就像锖兔一定会做的那样。
当他有余韵去思考其他事情时,他已经用日轮刀斩下了病叶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为什么能杀死一只下弦之参呢?为什么不觉得困难呢?为什么真的成功保护了在场的所有人呢?
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锖兔,也没有中原中也,没有任何一位比他更强大的剑士,可他却做到了这样一件事。
难道他已经……变强了吗?
富冈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握着日轮刀的手,先是一脸怔忪,然后慢慢的、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啊,我已经明白了,我终于也可以保护别人,变得强大了。
——
珍香有点头痛的看着时透兄弟:“你们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有一郎说。
他原本是强烈反对加入鬼杀队的。当初兄弟俩一起拒绝,就是他强行叫无一郎跟自己意见一致的结果。
可这次他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们兄弟两人一起加入鬼杀队。”
珍香不抱希望地看向无一郎:“你呢?”
无一郎认认真真地点头:“我最喜欢做帮助人的事情了!”
有一郎顿时扭头瞪他一眼:“我不是说过吗,我同意加入是因为我们需要学会自保的力量!会了那个什么呼吸术,才能不怕鬼再袭击。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给我顾好自己,别想多余的事情!”
无一郎有点委屈地低下头。
这下珍香是彻底看明白了,原来促使时透兄弟态度转变的是危机感。
以前,对时透兄弟来说,鬼吃人只是别人口中的故事,而现在却变成了亲身经历的事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总是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真的搞明白相应的道理。
就比如说有一郎,他在经过下弦之参的袭击之后突然醒悟,意识到为了想自保就必须具有一定武力才行。麻烦是躲不掉的,就算乖乖待在山里一心一意当樵夫,鬼还是会找上门来。
以前他不希望弟弟冒险,不希望弟弟去过杀鬼的危险生活,然后像父母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所以强压着弟弟一起拒绝鬼杀队。
可现在他终于想通了,生活本就是危险的,他不该天真奢望太平日子。
珍香说道:“你们知道,鬼杀队一直派了人手在保护你们,所以你们继续过去的生活也完全没问题,如果再有鬼出现,鬼杀队依然会帮忙解决,我可以保证这个期限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