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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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进程过半,秦岸出现在她眼前。
“宋小姐。”
彼时宋池鱼已经杯酒下肚,身边也没里闲人环绕,白皙的肩颈暴露在外,耳垂上山茶花的坠饰则随着女人步子微微摇晃,像是勾人的利器。
她抬眸,笑着举杯:“秦总。”
秦岸正垂眸看着她,眼神里的贪欲让宋池鱼心里作呕,步子不经意往后退了一些:
“秦总今夜没女伴吗?”她笑着问:“我看蓝小姐的目光,可是一直在追随着秦总呢。”
秦岸微微昂首:“你吃醋?”
压下眼神里的鄙夷,宋池鱼面上依旧笑着,悠悠开口:“秦总说笑了,只是近来听了些关于秦总的八卦,有些好奇罢了。”
秦岸转了转眼珠,眨眼笑:“不过是一个绯闻而已,宋小姐要想,我随时可以送你一个真的。”男人像是没有羞耻心一样,依旧恬不知耻地往上赶。
呵。
强压下心底的恶心,宋池鱼抬眸向远处看了看,试图寻找可以避开的缘由。
秦岸步子往前迈了一步,调笑着开口:“不过话说回来,宋小姐好像也没有男伴啊。既然如此,不如我们……”
“她有。”
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挡在他们之间,头顶的灯光瞬间被宽广的后背遮挡,男人身上淡淡的酒香不经意溜进入她的鼻尖,宋池鱼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不能喝酒吗。
秦岸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顿时黑了一片,毕竟上次也是他的突然出现,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这次又是一摸一样的剧情,心里不憋屈才怪呢?
“顾总把宋小姐看的未免有点紧了吧。”他冷笑:“不过就是喝杯酒而已。”
“酒我会替她喝。”顾渊冷冷应答,“倒是秦总,对别人的女伴动手动脚,似乎有些不合秦家一贯森严的家教吧。”
再一次被顾渊借着秦家压制,秦岸顿时气急:“你!”
“秦总有这么多时间交际,不妨先看好自己的女伴,免得又被未婚妻反告一头,挨秦老爷子责骂。”
被自己的未婚妻哭诉到直接给拨了公司职位,葵市那么多年也就出了秦岸一个,也是奇才。
眼下又被人当众提起,秦岸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有多精彩了。
四周是交错的人影,顾渊神色冷淡,少见的在宋池鱼身前露出了属于上位者的气质。
顾及着现场,秦岸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咬着牙瞪了他几眼,随后黑着脸离去。
一直被顾渊给护在身后,宋池鱼也没看到那人表情,只迷迷糊糊听了几句话,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关于精神病患者不宜饮酒的事情。
于是在秦岸离开后,她立即伸手转过男人的身子,抬眸瞪他:“你是不是喝酒了,出事了怎么办。”
顾渊垂着眼眸,神色黯然,沉默几秒后漠然地摆开她的手臂,身子往后退,说话的嗓音低沉:“就一杯而已,又死不了。”
宋池鱼表情有些呆楞,像是对他摆开她手臂的事情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渊继续冷淡开口,随后转身没走两步,身子就像无知觉一样跌坐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她连忙走上前去,拉开他遮挡的手臂,看到他发白的嘴唇,以及额头微微冒出的冷汗,语气不自觉变得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男人却没应答,只是一只手紧紧按着胃部。
她立刻伸手帮他按住:“胃疼?”
顾渊依旧沉默,但手指却无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那我去叫闻屿,我们去医院?”她小声和他商量,顾渊却径直摇摇头,苍白的嘴唇微张:“水。”
宋池鱼眉头拧了拧,随后应声:“那你先在这待一会,我去给你倒水。”
顾渊:“嗯。”
像侍者问到了地址,不让他帮忙,宋池鱼自己去了走廊尽头。
步子刚迈进去,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就让她瞬间紧绷了身子,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黑着脸的秦岸。
他进来之后便直接关上了门。
背着手握紧杯壁,宋池鱼面上尽量保持平静:“秦总也来倒水?”
没收到应答,只看见秦岸径直冷着脸往她这边走来。
飞快的打碎玻璃杯,用尖锐的那一面对着男人,宋池鱼垂下眼睑,语气冷漠:“秦总这是想干吗?”
“想、干、吗?”秦岸低笑着反问。
他抬起脑袋,眼睛里是掩饰不了的怒气与欲望:“干、你、啊!”
寂静的走廊深处,并不能称作是人会常出现的地方。
“强/奸犯法。”
一边思考脱困的方法,一边保持稳定的心态和秦岸周旋,宋池鱼额角已经泛出了一点冷汗。
秦岸伸手解扣,语气张狂:“你觉得我现在会在乎那么多吗?爽了再说。”
说完就要扑倒她身上,被宋池鱼躲了过去脸上的怒气更甚,说话也越发下流:“死/婊/子,都被人上过了还挂什么贞节牌坊。”
房门在此刻突然被人踹开,脸色还苍白着的顾渊冲进来就直接踹了秦岸一脚,随后眼圈通红地拽着他衣领,把他死死地摁在桌边,低声吼:“你他妈刚说什么!”
秦岸被摁着表情也依旧张狂,像是丝毫不在乎,手指擦了擦嘴边的血,笑着开口:“我说,被人上过了还挂贞节牌坊,不是婊…呃!”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顾渊一拳打了过去,脸上顿时出现一片乌青。
逼仄的小房间里只剩下秦岸挨打的声响,顾渊很明显是下了死手,一拳比一拳重,眼看就要把那人给彻底打晕过去,宋池鱼握着碎玻璃的手指微微松开,掉在地面发出的轻响被他听见。
他从秦岸身上离开,起身走到还在呆楞中的她跟前,犹豫好久也没伸手,最后只是低声开口:“没事了。”
宋池鱼依旧像是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抬眸看他,眼圈通红:“他会死吗?”
顾渊没说话。
宋池鱼冷着脸,伸手拿起一边的碎玻璃,步子才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径直被顾渊拦住,他抱住她身子,语气低沉:“相信我年年,我比你还想让他死。”
手指擦过玻璃杯边缘,渗出了点血迹,顾渊低下头,轻轻掰开她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丝巾给她系上。
“我们回家。”他低声说。
风波很快就传到秦老爷子那里,老爷子震怒,把秦岸的最后一点股份也给剥夺了,恰逢秦家三少爷毕业回国,在秦氏大放异彩,秦岸在秦家,这下算是彻底被孤立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从酒会上离开后,顾渊的胃疼就更严重了。
宋池鱼陪着他去了医院,也是第一次,没有选择离开,在VIP病房的客厅里等候。
医生检查完已经是十点钟,因为闻屿妻子还在坐月子,她就让他先回去了,自己在医院守着。
彼时顾渊已经醒来,靠在病床边,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却并没有如想象般好。
宋池鱼也不怎么在意,按照医生的要求拿着水杯和药盒走过去,“既然醒了,正好就把晚上的药……”
“你不是要出国吗?”
顾渊冷冷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现在还在这里干吗?”
他昂头看她,眼圈通红,本就苍白无力的脸色这下更难看了。
宋池鱼只愣了一秒就恢复过来,语气平静:“你现在是病人。”
“那又如何?”顾渊反问,语气里却已经带上了哭腔:“反正宋小姐都要走了,我是死是活,还和宋小姐有关系吗?”
宋池鱼眼神瞬间凝滞,沉默许久才开口问:“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他笑,“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宋池鱼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丝巾,出声解释:“我是去工作。”
“工作?如果仅仅是工作,为什么订了机票还要刻意瞒着我?你压根就没把我考虑进你的人生里…… ”
“所以你累了?”宋池鱼突然出声,语气漠然。
顾渊盯着她,神色黯然却没有说话。
“既然累了,那就分手吧。”
她轻声开口,语气散漫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病床上的男人瞳孔瞬间放大:“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她轻声道:“反正你累了,我也累了。就此别过,也省的再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