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里的人但凡跟项燕提过二人的,都帮周文树说过两句好话。
可此时听见了周文树回家不成,就装成流氓骚扰前妻和女儿,逼他们以后,这份同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谁家没个女儿?要是自己女儿因为离婚就被这样,谁能接受得了?
村里头本就把女孩的名声看的十分重要。以前要是名声有瑕疵了,至少还可以离开村子远走他乡,换个环境好好过日子,这边的流言影响不到你。
可这世道,红嘴白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家里来了流氓,只要事情传出去,不论项燕跟周婷婷都立刻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真等周文树回家了,他可能当众去跟别人说事情是他做的?
怎么可能,他要维持他顶梁柱的形象,不论家里家外,都要好好当一个“英雄”。
项燕回了屋的一瞬间,腿都软了。关了门抵着门坐在地上。
哭了。
“小骆,今天真的是多亏有你啊!”
这一切自然都在项骆的预料之内。这个计划,打从假装送骆风回家的时候就开始了。
一步步将周文树套入陷阱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绝对项燕高光时刻
第95章 第 95 章
听项燕说到钱书柔上门来说项骆坏话又顺便为周文树说好话。
以她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再怎么瞧不上项骆,说项骆坏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来项燕这里说项骆坏话这件事,虽说是钱书柔能做出来的,可仅仅为了这种不能立刻获得回报的东西单独上一回门, 好像并不值得钱书柔这么大张旗鼓的做。
放长线钓大鱼可不是钱书柔的个性。
加上后面顺理成章的说到了周文树, 项骆将两件事放在一起想一下就明白了。钱书柔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应该是周文树。
说项骆的坏话, 其实是为了给周文树做铺垫。
说项骆的坏话,让项骆在项燕的心里形象崩塌,觉得这一依靠不靠谱以后,再提到多年夫妻的周文树, 让项燕心里对周文树再多一点铺垫。
至于后面的“闹流氓”是原本就在计划之内, 还是在项燕将钱书柔赶出去以后才被设下的,项骆就不知道了。
但这其中是一定有因果关系的。
其实按照他们原本的节奏,根本不至于现在就动手。项骆在其中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项骆今天白天假装送骆风回家, 让风骆藏到了纸箱里。
晚上回来的时候,故意当着左邻右舍搬箱子进屋, 让其他人看看这箱子沉重异常, 怀疑是拿来了什么“宝贝”。
随后叫骆风穿上项骆的衣服跟祝炎一块出去。他们兄弟俩本身就有几分像,这稍微打扮一下,不是亲近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骆风替项骆回家了, 项骆就留在了项燕家的西屋。
周文树不是不想循序渐进,可他跟钱书柔听说了项骆送了“贵重”的东西来项燕家里以后就急了, 生怕项骆跟项燕的亲厚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所以才会将计划提前,想要趁着项骆没有插手一举成功。
没想到这正中项骆下怀。
项骆借着月色看见了周文树进院子以后就用对讲机通知了解放军在后墙蹲守,将人抓了个正着。
周婷婷扶着项燕, 经过了今天这件事,让周婷婷对父亲最后一点幻想也崩塌了。
身为20年的至亲骨肉,周婷婷虽说痛恨父亲害了姐姐,可她到底不是个心硬如石的人。加上左邻右舍劝的多了,她与有时还会怀念过去的日子,以及会去想,周文树当时也许是被逼无奈,也许是鬼迷心窍。
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呢?
可今天的事情,让周婷婷彻底打散了最后一点幻想。
她终于明白,项燕跟他离婚究竟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这还是离婚了,还要被他这么算计纠缠,如果没离婚,这个家还不知道多么鸡飞狗跳。
“妈,都结束了。”周婷婷劝一句。
项燕抓着周婷婷的手,擦着眼泪,不想哭得太狼狈,可这情绪上来了,就压抑不住。
“我真想打他一顿啊!那张狗脸怎么就那么可恨!可当着你打他像什么样子啊!咱们娘俩才安生几天,他就这么瞧不得咱们好的要作妖。今天在院子里闹得那么大,左邻右舍都听见了,都知道你有这么个死爹!他们嘴皮子得说长时间啊!”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没到这样的局面,项燕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家的笑话。
可今天这件事必须宣扬出去,她就是让左邻右舍好好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德行!
哪个老娘们再敢两片嘴皮子碰一碰就劝项燕谅解,只要她自己家爷们没意见,她就把周文树领回家去一起过日子。
说家里没爷们过不下去?你有两个爷们日子过得肯定红火。
项燕越想越痛快。她已经四十了,其实已经没那么看重脸面了。
只是她心疼这小女儿。还没成年,就要面临这么残酷的大人问题。
项骆只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项燕看着他,忙问:“他还要作什么妖?”
项骆冷笑:“他好手好脚的怎么就不能作妖了?而且以前还对你们母女有各种幻想,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今天看他的态度也是要撕破脸了。你跟他好歹生活了二十年,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还能干出什么来吗?”
项燕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周文树本事没多少,可一直以来都是习惯了自命不凡。可当他发现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想到的往往是盼着对方倒霉,跌下神坛。
从未想过去努力超越。
就好像之前的强盗风波。他受到了劫匪的威胁,却笑得满面红光的上门来给劫匪引路。
他盼着项骆家里倒霉。
从前周文树的心里,好歹项燕母女是自家人,所以只是想要达到目标,但还有所收敛。
这以后他要是真的破罐子破摔彻底疯了,那能做出来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项燕只觉得冷汗下来了,当即握紧了项骆的袖子:“那怎么办!”
项骆却不急着开口。
他给项燕充足的考虑时间。
项燕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最后看向了周婷婷。
周婷婷擦一擦脸上的眼泪:“我没有爸!”
上一次说这句话可能是气话,这一次,是他对父亲这个角色彻底绝望。
项燕咬了咬嘴唇,点头道:“不能给他那个机会!”
项骆道:“既然他那么不想看见我好,以后应该也见不得你好。”
“他现在就是见不得我好!”不然也不会用这么个馊办法。
“所以,你要过的比以往更加好。你越好,日子越铺张,他就越是坐不住。咱们就再等他坐不住一次!”
周文树从来都不是一个懂得压抑自己的人,这一次可以这么轻易的让他提前行动,自然也能激怒他让他再次下手。
这一次虽说被抓了,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且跟被害人家是离异关系。
战士将人交给村委会,村委会怎么可能真的处置人?
所以将人留在村委会,不太了解情况的村委会甚至还安慰了周文树几句,回头多带了几个女人摩拳擦掌的来项燕这边想要劝和。
他们来的时候,项骆跟项燕刚谈完话,在里屋站在窗前就看见了看两只手电筒打头,十几个人到了大门口敲门。
项燕看他们的架势哪里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看了一眼项骆,项骆没表态,项燕直接出了门。
一出门就听见外头一个女人声音喊了句:“文树媳妇啊!你这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绑你家文树干什么啊!”
另一个人立马道:“就是啊!你们这自己家的事情何必闹这么大啊!”
项燕只冷笑道:“他自己装流氓上门来要骚扰人,被当贼抓住了怪得了谁?”
外边劝说的大妈被噎了一下,立马到:“那也是自己家的事情啊!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就行了?”
“谁告诉你自己家的事情了?他为了让我觉得家里没有爷们不行,就装成流氓来上门。今天要不是被抓住了,明儿你们就不是过来劝和来了,就是过来安慰我们娘俩被流氓欺负了。一回头再满村宣扬一下。我们娘俩就成破鞋,他周文树回来就是不嫌弃我们好男人了!那时候你们能帮我说一句话?”
“哪有那么严重,你这闹误会了吧!”,外头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