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从未爱过我(9)

作者:短袜子钗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吃所谓的下午茶吃撑了,就容易懒散和困倦,话也比上午少了许多。

他靠在躺椅上,双腿一搁,笑嘻嘻地说:“男朋友啊。”

曲岭惜下意识说:“还不是。”

苏吊儿郎当地笑:“那意思是以后有可能会是喽。”

曲岭惜还在给严立发消息,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曲岭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苏。

苏摇了摇头,很自然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同性恋又不稀奇。”

这种被动出柜,还是在一个刚认识半天的小屁孩面前出柜,曲岭惜浑身不得劲,他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看起来有点不安。

曲岭惜轻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苏轻嗤一声,从摇椅上起来还炫了一把鲤鱼打挺,他看了眼顾深那边,发现老大和小姑娘压根没往这里看,就凑近曲岭惜的耳边,轻声道,“我的祖籍在腐城啊。我家那边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苏见曲岭惜没什么反应,幽幽地感慨道:“什么遍地飘零,无一无靠啊……我全知道。”

这是经典钙圈冷笑话,说出了当代小零的困扰,别人说就是老梗,苏这种小直男用幽怨的语气说却很好玩,曲岭惜难得笑出了声。

苏站起身,用旁边人都不太听得清的声音感叹道:“你有准男友我也挺吃惊的。我还以为你看上我老大了呢。”

曲岭惜被说得心底轻轻一动,想问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又怕问了以后,苏这个小屁孩语出惊人,直接臊死他。

苏没心没肺地笑道:“幸亏你没看上他。”

曲岭惜问:“怎么说?”

苏指了指自己和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怕你受伤啊。你是落在地上的白米饭,我是老大粘在领口的白米饭,小雅雅是挂在天边的月光……”

他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

稍后苏说道:“那总得有一轮放在心里的白月光……你说对吧,小柠檬。”

意思是顾深有一轮藏在心底的明月。

曲岭惜好奇能让顾深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该是怎样的倾国佳人。

他对着苏弯了弯嘴角,说:“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哥这个类型的。”

苏嘟囔了一句,那你之前还对着我老大那么浪。

苏说得很小声,曲岭惜却听见了。他这是纳闷了,自己分明那么循规蹈矩,怎么在苏眼里,表现得就是露|骨。

曲岭惜:“虽然我是没喜欢上顾深,但是我觉得自己多看你老大两眼是很正常的,你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苏正是奇怪在这点,他自认不会看走眼,“看他哪里正常了?”

曲岭惜闷闷地笑了笑,“你还说自己是腐城人,连这都不知道。因为你哥……”

他也像之前的苏一样,卖了一个小小的关子。

“因为你哥从长相都身材,甚至是他那闷骚的性格……”曲岭惜理所当然地说,“都是钙圈的天菜啊。我不多看一眼都对不起广大同胞。”

这个解释非常合情合理,苏恍然大悟,心道自己实在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他们谈论顾深那么久,顾深又不是傻子,只不过任凭他们闹而已。

久了,雅雅终于解决完数学题。

顾深说:“你们在说我什么?”

他虽然是对着苏和曲岭惜发问,眼神却只看苏,仿佛当曲岭惜是空气。

曲岭惜心底叹了口气,他果然是掉在地上的白米饭。

转念一想,他和顾深才认识一天,顾深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大佬反应。

他这种控制不住的动心,才是不对劲。

苏说:“老大,小柠檬说你是——”

曲岭惜没想到苏是这种卖友求荣的人,慌忙去捂他的嘴。

苏拼命地从漏出来的指缝里发出声音:“他说你是天菜!”

还算苏有点良心,隐去钙圈两个字。

顾深这才转移目光去看曲岭惜。

曲岭惜颓了,尴尬地瘫倒在椅背上,露出一个假笑。

苏有没有良心都没用,现代网民听到“天菜”二字一切心知肚明,深柜都藏不住。

他以为顾深会说一些打击他的话。

结果顾深只是看着他问:“天菜是什么?”

他又问:“小柠檬是什么?苏为什么叫你小柠檬。”

曲岭惜去掉假笑,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是了。

是他太草木皆兵,差点忘记顾深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和他拥有了一个银河系的代沟。

并且这个充满魅力的老男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并不懂他们这些骚里骚气的钙圈术语。

第8章

曲岭惜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不是天菜,顾哥你听错了。苏这人B国口音有点重,天才愣是说成天菜……哈哈哈哈哈。”

他腆着脸自以为能力挽狂澜、瞒天过海,还干笑了好几声。

可惜演技实在捉急,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个人笑,竟然没有第二个人配合他。

他使劲冲苏眨眼,苏却只是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长住在B国的?”

曲岭惜:“……”

最后打破这尴尬气氛的竟然是雅雅。

雅雅仔细瞧着曲岭惜,觉得似曾相识:“这位哥哥我好像见过你。”

这句话像极了红楼梦第三回黛玉进贾府中的一句“这个妹妹我曾是见过的。”

现代经常被借代黔驴技穷的搭讪手法。

雅雅当然不可能是在搭讪他。

雅雅咬着笔杆回想,被作业塞满的小脑瓜终于多出了一些空间。她眼睛一亮,“哥哥你是不是在我家店铺买过烟!”

被动出柜都做过了。

一包烟,曲岭惜当然不会耍赖。

他正要点头。

就听雅雅又兴奋地说道:“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别的客人买的都是白沙,你买的却是白烟。”

白沙和白烟仅仅一字之隔,却是天差地别。

一包白烟足够买三大条白沙。

抽这种烟的,大多是不懂民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在社会混久了的,即便是大佬,也会选择更有名气的品种。

曲岭惜更加尴尬。抽烟不是好品行,他没必要隐瞒,却不想当着两个救命恩人的面被揭穿。

尤其是顾深。

小姑娘却完全不能体会到这位富家少爷的难处。

她轻轻地嘟着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因为回想痛苦的事件而感到委屈,因为委屈所以等泪珠溢满眼眶她都浑然未觉。

雅雅小声地哼了哼:“下次我学乖了。有客人买一包的白烟,我绝对不卖给他。要卖就卖一条的。我阿爸说了要宰客。”

这看似夹杂着私心却又天真无邪的言语,让曲岭惜为之一振。

哪有人像她一样将“宰客”直接脱口而出的?这倒反而显得她本心至纯,并不懂得人与生俱来的隐瞒和私心。

顾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

曲岭惜仍然不明觉厉。

苏却叹了口气,偷偷把曲岭惜拉过来,小声说:“你还记得昨晚吗?在这家客栈,快深夜的时候来了几个人。”

曲岭惜点点头,说:“具体点说,分别是四个人。除了民宿老板娘的小儿子一玛,还有两个比我高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还抱了一个小姑娘。”

苏微异:“你都看到了?”

“顾深抱着雅雅上楼的时候,正好与我擦肩而过。”曲岭惜说,“这两个男人分别是你和顾深,那个姑娘就是雅雅。这些我早就猜到了,可其他我就猜不到了。毕竟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能把前因后果都想通。”

苏由衷地夸他:“你已经很聪明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说的开头就会让曲岭惜消化一阵子,没想到要消化一阵子的不是曲岭惜,而是他。

曲岭惜看了看雅雅,讳莫如深道:“雅雅的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苏讶异:“你连这都能猜到?”

曲岭惜苦笑了两声:“这件事明摆着涉及了雅雅的隐私,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它与我有关的话,你不会试图告诉我的。”

还有一个原因,曲岭惜没有说。

雅雅说完他就是买烟的人后,顾深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冷不热,没什么表情,更谈不上仇恨。可曲岭惜读出了一丝丝的苛责。

说实话,他挺受伤的。所谓不知者无罪,目前为止,他还不值得顾深这么有情绪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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