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见我过来,跟范临打招呼道:“范家少爷、夫人好!”
范临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艄公,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我上了画舫的二楼。我坐在他旁边也没先去开窗,给他揉了揉腿问:“疼么?”
他摇摇头,把身侧的窗户打开,两岸的楼宇都比水面高一些,倒映在河里甚是好看。
我一边给范临捏腿,一边跟着往窗外看,午后在河边洗衣服的,洗菜的,在河边嬉戏玩耍的小孩子,我以前都是没见过的。
我忘了手上的动作,问范临:“这不是条河吗,但我们不是要去看荷花吗?”
范临把手覆在我手背上说:“嗯,是去看荷花,也可以直接在湖边去坐画舫,但这条绕城河是可以通到景心湖,刚好可以和你多坐一会船,你以前不是没坐过么。”
我点点头,午后的阳光从窗里照了进来,洒在我一直没退下的梨涡上,我们顺着河水绕过了半座城池,像度过了一世倾城时光。
(古代的胭脂是花做的所以可以吃,参看《红楼梦》,但现在的不能吃,不要模仿。)
第12章 我喜欢朝着范临的方向奔过去,用…
(十二)
我以为会很久,但好像没一会就到了景心湖。我远远地就看到荷叶浮在水面上了,还有座拱桥,桥上倒是有人赏荷,但船只有我们这一条,站在高处不觉得,现在置身荷花池,原来有些荷花长得还挺高的,好些我伸手就能撷取。有些开得早的都已经开始在掉瓣了,有些还是小荷尖尖。
开着的基本全是粉色的,也有一两朵白色的,是真好看,我都看呆了,隔着窗,像看卷副的画作,一一在眼前展开,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并蒂莲,我以为是眼花了,让范临也看看,结果他探出半个身子,用手去够那朵并蒂莲,没够着,反而把旁边的莲蓬给摘了下来。
我看着范临做这危险的举动,把我吓得赶紧抱着他的腰,生怕他掉下去了,可他也不快些把身子缩回来,反而转过头朝我挥了挥他手上的莲蓬,我心中一急,使尽浑身力气把他拖回来,让他坐好,有些生气地要把窗关了,他手一拦问:“吓着你了?”
我嘟着嘴,完全没了欣荷的心情,他圈着我在我嘟嘟脸上亲了一下说:“刚刚有些开心,忘记腿上不能使劲了,你别生气了,嗯?”
听了范临的话,我莫名地心疼,如果他腿是好的,说不定刚才就把那朵并蒂莲摘到了,他以前也是好好的一个人,自从伤了腿,他无时无刻不被腿上的残疾牵制着,有一刻的忘记也是好的啊,我不应该生气的,特别是听到他最后类似撒娇地尾音,我又是心软的不行,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莲蓬,把莲子取出来往他嘴里塞,他吃了两颗之后也拿了一颗喂给我,我也没多想一口就咬碎了,妈呀,全是苦的,我把一张小脸皱得缩在一团,问他:“你不苦吗?”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苦啊,但是我就想让你也尝尝,以后我人生中甜的、苦的,我都要让你尝尝,你逃都逃不了。”
我有些惊讶范临会说这样的话,听着有些威胁的感觉,还有些吓人,细细一想又觉得开心,这大概是范临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吧,这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烈,但我喜欢被他这么或明或暗地占有着,虽然怕怕的,但也喜欢触了雷看他别扭的样子,我甚至有点想告诉他我穿着的这身衣服是林清乐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衣服脱了。
我突然低低地笑着,摆着脑袋,埋怨自己在想什么呢!结果范临问我:“你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笑弯了眉眼对他说:“没笑什么。”说完转头去看了窗外,问他:“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去了么?”
范临有些故作神秘地说:“还不回去。”
我疑惑地问道:“荷花不是赏了么?”
范临又开了一扇窗说:“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用金色画荷花吗,现在让你看一下金色的荷花。”
我正奇怪明明荷花是粉白色的,怎么就成金色的了,可转头一看,落日余晖从远山的包围中洒下,落在整个荷花池里,像镀了层金光似的,粉色的荷花在微风中真的像金色的,水面泛着波光,煞是好看,范临跟我说:“万事万物皆有道理,存在就有其合理性,神创造了人,人又创造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在范临的声音中缓缓转头去看他,突然有些激动地把他抱在怀里,我没跟他说我在激动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是不是我终有一天是可以为他生孩子的。
我们是从另一边回去的,将这座城绕了整整一圈,范临说顺着绕城河可以看到灯市。
最后灯市是没看,因为晚上河风有些凉,我们把窗关了,这一关就没开过。
我们本来说着话,挨得近,不知道怎么就亲上了,范临就真把我衣服脱了,一个劲儿地抱住我,把我往他怀里按着、压着、挤着,我又急又羞,这艄公还在外面,岸边还有人,他吮吸着我的胸让我别叫出来,那他别咬呀。最后我是在范临手心绽放出来的,他直接用他的外衫给我擦身子,我拉住他手说脏,他咬着我的耳垂说:“我的小湘一点都不脏。” 我脏不脏的我也不知道,但范临每次咬着我耳垂,我就想起我娘以前说我耳垂上有肉,以后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范临喜欢咬我耳垂,所以我肯定是有福气的人。
范临要给我穿衣服,我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说:“你还硬着的。”
范临笑着说:“我刚刚才恢复理智,你是想让我发疯把你衣服撕了吗?”
我心中一阵甜,解开他裤带上的汗巾说:“我可以帮你的。”说着就蹲在窗边的椅子旁,把头埋了下去。
最后范临那件衣服是有些脏了,范临直接把外衫脱了下来,用还干净的地方给我擦眼睛和脸,轻声问:“现在眼睛能睁开了吗?”
我睁开眼睛抬头仰望着他,脸上晕染着粉晕,朝着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拉我一下,我腿麻,站不起来了。”
范临噗嗤笑着把外衫扔在一旁,把我拉在他腿上坐着与我接吻,夜色就在我们的亲吻中来临了。灯市长什么样,我在上岸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我们就直接坐着马车回去了,范临没有衣服穿,就把我抱着,当他的衣服。
回去的时候我已经饿得慌了,但范临拉着我没放,说完惩罚我今天勾了他无数次,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哪有无数次,最多两次,可他说那就做两次赔给他,但我真的有点饿了,也只能先啃范临了。
我和范临窝在小院里过了一阵小日子,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去庙里找陈飞白。我们是六月三十去的庙里,这座寺叫延福寺,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曾在战乱中被毁坏过,后来重建了被毁的部分,在整个京中,香火不是最旺,但因为不用爬山,人也不少。
我和范临在寺里要了间厢房,打算留宿下来。范临正在房里念佛经给我听,我就趴在他旁边看他读佛经,我问范临陈飞白是真的因为性格古怪才不给他治腿的么,那他晚上回来会不会因为性格古怪不见我们啊?范临用书敲我的脑袋,让我认真听佛经。我又不知道他在念什么,怎么认真啊,突然想念林清乐给我读话本子,剧情有起有落的。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睡醒的时候,范临不在房里,我则是平躺在床上的,我揉揉眼睛出去找范临,才推开门就听到门外的石桌前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范临,另一个是个秃子。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范临转身就看到我把身子卡在门缝里,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喜欢朝着范临的方向奔过去,用走无法表达我的急切,我一般都是用跑的。
范临让我在他旁边坐下,我才看清楚那个秃子的脸,五官很精致,特别适合他的光头,范临见我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看,伸手把我眼睛挡了说:“这是我夫人,没见过世面,刚刚无礼了,你别恼他。”
说完范临才把手放下,把我脑袋转过来看着他,给我介绍对面的人,说:“这是明镜师父,延福寺的主持。”
我看了眼范临,对明镜师父点了点头说:“主持好。”
明镜师父双手合十,向我微微鞠躬道:“小施主眉目轻柔,一看就是面善之人,就算有逾越礼数的地方,但肯定不会有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