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入这的地方,不,踩上捕兽夹的那刻就是红蝎的猎物,她被关在这鬼地方,逃?别想。
……
锵!锵!──
油压剪弄不断铁链,埃瑟丝气愤地将工具砸上脚镣。
她坐在地板,四周散落着各种器具,监视器明晃晃搭在电视上,她不在意,躲起来做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反正红蝎在楼上观看她所有行径。
“不错的尝试,”当埃瑟丝拿着铁丝试企图开脚镣时,红蝎依在楼梯栏杆笑着抽烟,她不知哪找来的香烟,叼在嘴边朝埃瑟丝抬了抬下巴,“可惜你是门外汉。不是只要插进铁丝转两圈锁就会开,电影那些都是骗人的,埃瑟丝,这需要技巧跟练习,也可以说是门艺术──开锁艺术。”
埃瑟丝丧气地扔开铁丝,她见红蝎抱着干净衣物下楼,这表示红蝎将暂时停止监控她,经过几天观察,她发现红蝎在资源缺乏的环境下依旧坚持沐浴,而耗电的热水器能替埃瑟丝争取一些私人空间。
红蝎走上前揉了揉埃瑟丝的脑袋,就像在安抚小宠物般将那头蓬松卷发弄得更乱,“在我进去浴室后,你不会乱跑,对吗?你知道我没办法边洗头边监视你,所以做个乖孩子,你不会想被打断腿的,埃瑟丝,你不会希望我那么做。”她总是这么说。
埃瑟丝挥开她的手,厌恶地缩在沙发边远离红蝎,脚边是抽完的烟蒂,女人耸了耸肩悠哉地走进浴室,她听见热水器燃烧声和水流声,及红蝎低沉沙哑的口哨,哼着高昂且轻快的曲子,也许是某首进行曲。
对,她是无法用铁丝将脚镣解开,但她有更大胆且直接的办法弄走自己。
埃瑟丝静悄悄地掀开地毯,铁链一端锁在她脚踝上,另端被红蝎卡在木地板下,当她搬弄脚镣给摄影机看时,偶尔会背过身像企图剪开铁链,实际却是搬弄老旧木质地板,被利器凿出的坑洞不大,但足够埃瑟丝将藏于地面下的铁链扯上来。
她放慢动作,耳边是哗啦啦水声,眼前是如同蟒蛇般的厚实锁链,埃瑟丝尽可能减少声响,抱着几尺缠绕的链子移动到储藏室。她离开前得带上抑制剂,无论能否顺利找到维诺亚她们,抑制剂若是交给危险的家伙一切只会更糟。
黑箱提在手中没有铁链沉重,埃瑟丝瞥了浴室一眼,红蝎还在哼小曲。
现在!
埃瑟丝咬牙经过浴室门边,水蒸气从门缝稍稍漫出,她扭头走进餐厅绕过厨房,打算从后门离开。推开纱门霎那,零下气温让她瞬间晕眩,屋内有烧柴暖气,即使没有狂风暴雪,几乎像冷冻库的冰天雪地也够让埃瑟丝难受。
她没有选择,即使离开是死路一条。
没有靴子御寒,埃瑟丝穿着不合脚的布鞋踏上松软雪地踩出足迹,回过头,距离屋子只离开几公尺,却让她有种走了几公里的错觉,寒冷的天候让她行动迟缓,迈开步伐时铁链落下一截在雪地上拖着痕迹,随着脚印不断往前。
口中呼出的气息变成白烟,这个世界居然纯净得毫无颜色。
埃瑟丝抿着干裂双唇,将冰冻的空气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引起一阵轻咳。
当她浑身不自觉哆嗦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这就像猫捉老鼠,她是老鼠,无论何时都是,她到处躲藏、逃跑、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而猫却太多,想将她分食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第52章 0010
砰!——
枪声就像假日忽然响起的闹钟让人惊愕且厌恶。
“看来我得换个方式绑住你,宝贝,你真是太淘气了。”红蝎那发子弹不偏不倚打在埃瑟丝身旁的树干,被划出一道弹痕的树皮散发烧焦后的烟硝味,她警告埃瑟丝,如果她敢逃,红蝎会选择让人质听话的手段。
埃瑟丝回头望了她一眼,两人距离大概十五公尺,红蝎一手插腰一手拿枪,头发还滴着水,穿着宽松不合身的大衣外套,底下显然没有穿衣服或裤子,晾着双白皙美腿在寒风中摆荡。
埃瑟丝转头继续往前,她知道自己的挑衅会让红蝎抓狂,但她不能服软,即使可能被抓回屋子软禁或是被红蝎卖到奇怪组织做成标本,埃瑟丝都必须做最后挣扎。
老鼠也可以很顽强。
双脚被冻得没知觉,埃瑟丝每走一步都僵硬得像机器人,但不阻碍她的坚持。
砰!——
又声枪响划破天际,子弹打在埃瑟丝右脚鞋尖,是踏出一步前的威吓,“别自找苦吃,埃瑟丝,现在不是散步的好时机,跟我回屋内喝杯热可可怎么样?”红蝎放下手枪,拨开贴在脸颊边湿润的红发笑道:“否则下一发我会打在你的小腿肚,你知道我绝对会。”
她会,埃瑟丝明白,而当她踏出失控的步伐后子弹确实贯穿她的右腿。
砰!──血和痛觉瞬间炸开,埃瑟丝哀号一声跪在雪地,殷红如玫瑰色的血染在白雪上,她的坚持换来严厉的警告,红蝎喜欢开玩笑,但触及底线时最好听话,乖孩子没有糖吃,但坏孩子总会有苦头。
“别挑战我的耐性,现在回来,埃瑟丝,不然下一发我会打在你的左腿,到时你必须爬着回来,亲爱的。”红蝎将枪管瞄准埃瑟丝,她知道倔强的人质没看起来这么好说话,而且一发子弹看来不够让坏孩子洗心革面。
被枪击的右腿虽然钝痛,伤口密合的诡异感让埃瑟丝痛苦减轻,她感觉肌肉缓慢蠕动,像是接连着肉与神经企图将血窟窿愈合。对,她已经不算是人,平常人早就痛得死去活来,她却可以拖着重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前。
“这是你逼我的,埃瑟丝。”红蝎无奈地叹口气,接连开了三枪,一枪打在她左腿、一枪右手、一枪侧腰,精准度高得吓人,就像运算无误的机器将人打残却不会把人打死,直到埃瑟丝痛苦地倒卧在满是鲜红的雪地,红蝎才放下手枪,子弹只剩一颗,她考虑是不是给埃瑟丝脑袋来一发?省得人质整天想逃。
“唔……”擦过侧腰的伤口已经痊愈,但被射穿的手和腿依旧折磨着神经。
“很可惜,宝贝,我必须拿你交差,你现在可以和肮脏世界道别了,以后你不需要再看见满街吃人的怪物,或是比恶魔还可怕的人心。”红蝎拉下手枪保险,她决定杀完埃瑟丝将她埋在雪地下,希望她的‘特殊专长’能让尸体别太快腐败。
“再见了,埃瑟丝。”枪口对准一脸无惧的女人,几十尺外她是红蝎到手的猎物。
埃瑟丝微微眯起双眼,老鼠终究走到尽头。
“该说再见的是你,”冰冷平稳的嗓音从旁响起。
红蝎维持举枪动作,埃瑟丝则露出讶异又几分怀疑的表情。
厨房纱门被粗鲁踹开,来人举着手枪对准红蝎后脑杓,“把枪放下,狗娘养的混蛋。”
另个身形肥胖的男人狼狈地摔在雪地,双手捆绑在背,脸上瘀青像是万圣节最糟糕的彩妆。
“埃瑟丝!”英格丽不顾红蝎手中有枪,绕过维诺亚激动地冲向倒卧的埃瑟丝。
“我再说一次,把枪放下。”维诺亚举着手枪的模样一点也不含糊,她的姿态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眼神镇定且冷冽,她不会让红蝎杀了埃瑟丝或队友任何一人。
“喔,拜托,”红蝎无奈地抚着脑袋,侧身盯着地上模样凄惨的男人,“你就不能做些有贡献的事?如果不擅长出任务,你可以烤些面包或煮浓汤怎么样?或脱裤子满足那些家伙?我想世界末日他们不会太挑剔,”红蝎深深叹口气,“但你为什么非要拖累我呢?”
“……我、我很抱歉……一切都是意外!她们在周围搜寻很多天,我只是想赶走她们,我不知道这些女人有枪!红蝎,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肥肉堆积将五官扭曲,引不起任何同情,“求你救救我!我保证再也不会破坏你的计划!我保证!”
“把枪放下!”维诺亚将枪口贴上红蝎的后颈。
“放轻松,宝贝,我的枪只剩一发子弹,”红蝎举起双手像投降,转眼将枪口对准男人脑袋扣下板机,瞬间脑浆飞溅,男人瞪大双眼抽蓄着倒卧在雪地上,红蝎随兴地扔开空枪,耸肩道:“现在你逮住我了。”
梅布尔手中拿着绳索上前,捆绑红蝎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错的枪法,”两人靠得极近,说话时热气撒在耳边,有点调情又危险的意味,”我是不是能大胆猜测附近有一批训练精良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