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炽热的,勇敢的,做自己。
许星瞳慌张的别过脸,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她这样,就可以帮助别人吗?可她那么平凡和不堪,这样的她,真的可以给别人希望吗?
可当她看着张秋水笑的那么开朗充满希望,心中暖流划过,如果这样真的可以帮助别人的话,那么一直做自己,有什么不好。
是季青临给了她做自己的勇气,不是在模仿他人,不是虚伪的假笑做自己所讨厌的事情。她找回了真正的自己,那个被她封闭在内心深处不停呐喊奔跑的小孩,终于回归到了光明。
“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秋水笑笑,遮住眼眶里不断涌出的泪珠:“我吗?”
“我妈妈和爸爸年纪都大了,不能经常加班干活,奶奶生病治病也需要钱,如果我非要去学摄影,辛苦的只是我的父母,我不能昧着良心只顾着自己。”
见好友担忧的蹙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张秋水不在意的笑笑:“不是有贫困学生补助嘛,如果还是不行的话,还可以去银行学生贷款的,我会自己还的。”
“如果,如果这个方法也不行的话,那我就听我妈的话去上一所师范学院,放假的时候我还可以去补习班教小孩子跳舞,挣些外快什么的。等以后我工作有钱了,再去学习摄影也来得急嘛。”
她捂住脸颊,无措的哭泣起来:“可是,可是我好不甘心……”
正是青春美好追求未来的花季,她却要早早开始为自己打虑。那些和她一样的年轻孩子,他们那么开朗的选择自己的明媚未来……她真的,好不甘心。
许星瞳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她所未接触过的黑暗,和张秋水说的一样,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是悲哀是一样的,无论是失望还是求而不得……
她轻轻拍着张秋水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季青临来公园接她的时候,还没下车就迎来一个温暖的拥抱,带着阳光青草的清香。
“怎么了?”季青临悬放在空中的手指握紧,一个克制的动作。
许星瞳闷闷的,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汲取这个人身上的温暖,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沐浴在光明中。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回来,谢谢你始终愿意拉我一把,谢谢你信任我,也谢谢你不曾厌恶我,抛弃我。
季青临安静的任由她抱紧,可想到那天在她生日晚会上听到的那些话,他将唇瓣咬的发白,手指用力攥紧,骨节发白。
他终于下定狠心推开怀中的少女,板着脸对她道:“你已经成年了,不能随便这样抱男人,男女有别。更何况,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看见会怎么想你?”
“可你不一样!”许星瞳下意识反驳,可等她反应过来季青临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季青临懊恼的垂下眼,对她道歉:“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抱歉。可是,星瞳,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就应该懂得人与人交往的界线。这样亲密的举动,以后,不要随便对任何男人做,包括我。”
许星瞳好笑的,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她问:“你怎么不问我喜欢的是谁?”
季青临眉头皱的更深,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哼,他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不对呀。”许星瞳装作诧异的撑着下巴看着他,“怎么我觉得,你一听到我有喜欢的人,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你是不是……”
季青临抿唇,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作为长辈,我当然不开心。”
“季青临!”许星瞳冷哼着转过身子低骂,“你个木头脑袋,蠢货。”
又生气了,季青临沉着脸,也生起闷气。
许星瞳挣扎着,在路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即将要到江家的时候,她憋着气闭上眼睛扭过身对季青临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
车子猛地刹车停下,许星瞳习惯性的向前倒去,然而一双冰凉的手更为习惯自然的,抢先一步护住她的额头。
季青临心里慌乱的很,见她没事,他收回手,却无措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下意识的,他低斥:“胡说什么。”
“我胡说?”许星瞳冷哼着嘲讽,“连我哥和妈妈都看出来我喜欢你,结果你这个傻子愣是没看出来。季青临,我都怀疑,你出国那几年,是不是也把脑子丢到外面了。”
“谁教你这样阴阳怪气说话的?”
而且,章姨和江锦成都知道?季青临耳朵烧的很,这股火顺着耳朵蔓延到心口,他被炽热灼烧,不可置信的反驳。
“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许星瞳头一次被拒绝,她内心酸涩,却偏生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伦不类,“你有喜欢的人?”
季青临难堪的摇摇头。
她刨根问底想要得到一个原因:“那为什么不合适?”
季青临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合适,他思索着借口:“我比你大了八岁,更何况你现在还小,懂什么爱情。”
“可你刚刚还说我成年了,再说你比我大怎么了?人家还有黄昏恋的,我追求自己的爱情怎么了?”
“你。”季青临哑言,掩拳轻咳,“这都是什么胡话。”
许星瞳反问他:“你不喜欢我吗?”
季青临沉默下来,回答不出她这个问题。是喜欢的吗?可要是让他说不喜欢,他说不出口。
这样不合适。眼前这个孩子还小,不懂事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她一起不懂事。
他不说话,许星瞳便默认他不讨厌她,可大概也真的不喜欢她,可这有什么:“我会追你,这你总不会拒绝的吧?”
季青临不去看许星瞳的眼睛,他视线四处躲闪,轻咳:“小孩子家谈什么恋爱,好好学习才是你应该做的。”
“你真的不是从旧时代出来的老古板?”许星瞳拉开车门,“我不会骗你的,我会真的追你的。嗯……就从今天开始。”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奶糖递给季青临:“明天见。”
季青临怔怔地握紧手中奶糖,后知后觉的彻底红了耳廓。喜欢的人,是我吗?
卫程岚敲敲桌子,把思绪飞到外太空的合伙人敲回来:“你这是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你一直发呆发到现在。有什么事?”
说出来让我乐乐。
季青临回神,揉动额角,在卫程岚万分激动吃瓜的眼神轻启唇:“你那边策划,运行都没问题了?”
卫程岚:……
他蠕动嘴唇,摸了把自己茂密的秀发,愤愤的骂了句黑心肝回去继续搞工作。
季青临忧心的开始今晚的工作,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下,他支着额头叹气。
他问自己,你喜欢她吗?喜欢的,他其实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在国外那场濒临死亡的地下拳场时,他就已经明白,他喜欢许星瞳。
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像一抹阳光冲进他的世界。
初见时以为她只是一抹萤萤月光,后来把人捧在手中才发现,这是一个足以照亮大地的太阳,温暖却不炙热。
她是他的,独一无二。
可是姑娘她,真的认清自己的内心了吗?她的喜欢,是依赖,还是只是觉得好玩想要找个人随便试试,他不敢去赌。
许星瞳没有他那么纠结,因为她回家后收到了来自张秋水很长的一段微信。
【今天回家,因为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跑出去,我妈担心的都哭了,她和我爸到处找我,我回家那刻他们没有骂我,只是让我坐下来好好吃顿晚饭。】
【我很诧异,你知道我妈一直都是个急脾气的。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说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别自己不吭一声就跑的不见人影,让人担心。我其实很抱歉,如果知道自己一时的任性会让妈妈伤心,我不会那样的。】
【可我已经让她伤心很多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坏。】
【最后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商量了几个小时。你知道最后我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吗?我最后幸福的报了摄影专业。】
【母亲他们为我提供学费和生活费。剩余摄像机和SD卡以及其他的费用,需要我自己打工去挣。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甚至是最好的办法。我不可能会心安理得的拿着父母的钱挥霍,不可能什么都让他们帮我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