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穿着黑色衬衫的邬辰急急忙忙赶来,他脸上还带着妆,一进来就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吴导这会喝大了,脸上挂着两坨红,兴奋的一拍桌子大着舌头道:“来,小辰,自罚三杯。”
邬辰站在空着的那个位置上一笑,爽快的喝了三杯白酒,吴导这会懵了,心痛的说:“哎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说喝三杯就三杯,赶紧坐下吃点菜。”
邬辰乖乖“嗯”了声。
许星瞳这次倒是认出他来了,她压低声音给这孩子递了块薄荷糖:“你不是还未成年吗?诺,糖,省的你醉。”
这次倒是认出来了,邬辰挑眉接过她手中的糖。
他身上还带着凉气,可能因为刚才从外面进来,眉目都带着点冷意,唇色殷红,又因为刚刚染了酒,给那抹红渡上了层水光。
许星瞳暮的想起季青临常年苍白的唇色,她连忙偏过头。
可偏偏旁边的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衣服袖子,许星瞳不得不回过头看他。
见她回头,邬辰的神色一瞬间放轻,他举了举手上的饮料:“姐姐,合作愉快。”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样子是真的无害,弯弯的月牙眼,脸颊上露出的浅浅梨涡。许星瞳盯着他看了几秒,拿起手边的茶杯,和他碰了一下杯。
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笑的更欢快了,许星瞳仿佛看到一只大型犬在朝她撒娇。
邬辰又拿着饮料顺着座位和在座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这才重新坐回座位上。他偏过头和许星瞳说话:“姐姐,到时候演对手戏的时候你教教我好吗?我演技不是很好。”
许星瞳翻出口袋里的糖,听见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能被吴导选上说明演技肯定不错。她尚且还是个新人,还教别人?怎么想怎么别扭,她直接说:“到时候吴导会指导你的,不用担心。”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且姐姐似乎有些冷淡的样子,邬辰识趣的闭上嘴乖乖吃菜。
真是冷淡,为什么对着那个男人就能笑的那么甜?姐姐太双标,邬辰叹着气想。
许星瞳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那个叫宋云鹤的女生拦住她。
她礼貌询问:“你有什么事吗?”
宋云鹤冷笑,她最讨厌这种走后门进来的明星,没有演技,只凭着一张脸和背后的资本,就轻而易举的抢去那么多人的梦想。
“我奉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以后背后有人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你这次怎么拿到的这个角色不用我提醒吧?连面试都没有面试的人,竟然能这么容易拿到别人梦寐以求的角色。呵,你这种人,不过如此。”
许星瞳抽出干净纸巾擦净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传说中的冷嘲热讽,她没忍住笑了笑。
“既然你知道我身后有资本,为什么还敢来招惹我?”
宋云鹤身体一僵,反正都是一死,她梗着脖子道:“那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
“唔。”许星瞳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很想告诉你,我有资本有人脉,这种情况下通过面试来获取自己想要的角色,我是傻?还是故作清高?”
她笑的一双杏眸眯起来:“清醒点,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取。”就好比,出身。
宋云鹤被打击得后退两步:“你……”竟然能这么不要脸把自己走后门这种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似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许星瞳想了想拿出一块糖给她:“你说了我,我也说了你,两清了。”
宋云鹤捏着那块糖呼吸一窒。哪有人,哪有人在厕所给别人糖的啊喂!
可是,虽然她走后门的方法很讨厌,但是这个人说的其实没错。如果她身后有资本,她也愿意这样进组。
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轻松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谁不想这样。
世事不公,这个世界本就这样。
何况,这个人也不算太坏的样子。
等等!宋云鹤拍拍自己的脸颊!你可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条路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第 30 章
金文淼死·了。
向来是乖乖女的金文淼在9月10号那天没有回家,金家报了案。警察连忙开展调查,不久后,有热心群众过来报案,说是在一个水坑里发现了一个shi·体,似乎是个女学生。
严宸抽了口烟,从警戒线外走来,一眼就看到那个从水沟被人打捞出来的shi·体。他冷笑,还真是,什么人对这么一个孩子也下的去手!
既然发现了shi·体,那就必然要告诉金家父母自己孩子的死讯。
金夫人是个优雅的女人,哪怕是哭,也握着手帕哭的不掉一滴泪:“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样?她还那么小,那么乖?怎么……怎么就?”
金先生倒是没那么伤心,他似乎很忙,扫了一眼shi·体脸色一变,便匆匆留下一句,希望尽快能把凶手抓住给他们家一个交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先生一走,金夫人反倒哭的更凶了:“好!他女儿刚死!他就急着回去工作和会他的小情人!”
她看了一眼shi·体,上气不接下气:“我的淼淼啊!好孩子!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严宸揉了揉额头,向旁边的女警员求救:“你去安慰安慰这位夫人,她哭的我头疼都。”
女警员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安慰。
好在金夫人情绪散的快,她抬眼直直看向严宸:“警官,请您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女儿那么乖,那么听话,她怎么可能……”
严宸正直的点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找出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他烦躁的来到法医室门口啧了一声敲敲门:“鉴定结果出来了没?”
早就验完的几个法医互相翻了个白眼,把资料递给他:“窒息而亡,案发现场如果是那种小水沟的话,可以确定是凶·杀。另外,她背后交错着数道伤·痕,其中最肿的伤痕大致是锐器打击,其余的数十道伤口,我们看着,像是木条打的。”
其中有个法医咬咬牙,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我看着那些木条伤口,很像家里大人打的。”
严宸挑眉,想到那对夫妻:“怎么说?”
那名法医拿出一张照片指给严宸看:“你瞧这些,暂且说这些伤口是由木条打击所至。她这些伤口有些留了疤,去不掉。正常情况下,人挨打也是几下,可你看她背上这些伤痕。”
法医冷笑:“没个几年留不下这么多,可见打她的人下手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
严宸仔细观察那张照片,他提出疑问:“没有可能是老师体罚……”
他还没说完就自动噤声。啧,先不提金家那么有钱有地位的家庭,单说是普通家庭,孩子在学校受了体罚,做家长的能不管?还一打打这么多年?
除非有的家长变态。
严宸叹着气,又扭头去查看死者书包里都有什么。
戴着白手套的手捏起一盒潮湿的香烟,里面已经空了一大半,严宸眼角一抽,顺着看过去,口红,镜子,非主流手饰……
他没忍住爆了粗口:“这他·妈的是好学生,乖乖女该有的东西?这位金夫人看起来是真不了解她女儿。”
水沟旁边是个废弃工厂,这可真是个好地方,监控早几百年就坏了,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严宸烦躁着,带上几个小警员打算去这位乖乖女生前上学的地方看看。
带金文淼他们班的班主任叫阮嵘,白衬衣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面对警察的询问有些紧张,又絮絮叨叨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严宸正襟危坐敲敲手边的桌子示意他冷静:“金文淼,是你们班的学生吧?”
阮嵘点点头,轻声说是。
那就好办了,严宸拿出笔记本对他询问:“金文淼是个怎么样的学生,她有可能与别人结仇吗?”
“文淼?她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也特别厉害,人也乖巧懂事。”阮嵘斟酌着继续说,“她不太可能和别人结仇,这孩子性格好,班里挺多朋友的,也没见她和谁起矛……”
他突然顿住,不,还是有的,但和那个孩子有关系吗?
严宸眼皮跳动,怎么目前询问过的所有人对她评价都是乖孩子,要真的是个乖孩子,那书包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