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津还没跟家里人提过自己第四爱的性取向,一是这个取向要比GAY更难让人接受,哪怕对他而言和GAY差不太多,二是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提了也是白让他们难受。
“嗯……”陆从津模糊地应了一声。
“吃饭吧吃饭吧。”
陆母暂时死心了,给陆从津盛了碗汤,这汤她从中午就开始煲,足有五六个小时,特别鲜。
碗里的汤还没喝完,坐在对面的陆父仿佛想起了什么,蓦地出声。
“对了,我前两天见着你江伯伯,他家那小子是叫江予是吧?”
陆从津听见江予的名字就直犯怵,手里的碗仿佛千斤重。
“嗯……”
“我听他说,你最近换了个新住处,怎么,现在那个房子住的不舒服?”
陆从津的后槽牙都咬紧了,这一次两次的,真搞不懂江予想干嘛。
没等他开口解释,陆母眉头紧皱地放下碗。
“还有这回事?”
“啊是,那房子太大了住不习惯,所以附近买了套小面积的旧房子。”
陆母眼一横,压根没信:“都住了好几年,突然就不习惯?”
陆从津嘴唇嗫嚅,没想出合理的解释,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陆父倒是没为难他,只是针对他新买的房子问了些问题。
现在的限购政策很严,要是买的房子不尽如人意,肯定还是要卖掉换新的,才不算浪费了购房资格。
陆母不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只听见说小区是几年前建的小型社区,眉头紧皱能夹死小飞虫。
“废话不用多说,把你那房子的地址发到我们手机上来,备用钥匙也交一把。你现在真是主意越来越多了,之前教你的那些安全知识你都没放心上!”
地址肯定得给,陆从津知道没办法拖,至于钥匙,先用没带备用钥匙这个借口糊弄过去再说。
没拿到钥匙,陆母表情不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些不对劲。
“诶我说,你不会偷偷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宁愿买个小房子也不回家来住,肯定有情况,赶紧交代了。”
要不说女人的直觉准呢。
陆从津闷头喝汤,不敢多说话,唯恐暴露了些什么。
陆父最懂自己儿子,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愿意说,帮忙打哈哈转移了话题。
陆母直觉这里头有情况,打定主意找个机会搞次突袭,没再深究下去。
除了这两个小插曲,这顿晚饭吃得还算和谐。
白月茗出差要一个星期左右,陆从津打算在家里住上五天,正好趁着父母都有空,一起去趟福利院。
陆家一直有做慈善的习惯,除开慈善项目的捐款以外,陆父陆母还是平城福利院的资助人。
是陆母提的建议,自从知道没可能有孙子孙女,小孩子就成了陆母的一个心结。
她又不好为难陆从津,索性把注意力转移到资助那些被遗弃的孩子上,每个月都会抽出些时间,带上合适的物品去趟福利院当志愿者。
中秋要带的必然有月饼,三个人齐心协力,亲手做了近一百多个月饼,额外收购了些旧书。
故事书的可用性不强,小朋友读过一两遍就不感兴趣了,他们一向用更便宜的旧书取代,同样价格能多买到两三倍的书。
陆从津清点完此次资助的物品,给白月茗发去照片。
「明天要去福利院当志愿者啦,你工作顺利嘛!」
「又做了月饼,还买了超级多的书!」
「明天还要给小朋友们做饭,在研究菜谱。」
恨不得事事都跟白月茗报备,唯独没说饭桌上的那些事。
白月茗工作正忙,没有立即回复,直到凌晨收工了才有时间,草草回了两句,就又要准备明天的行程。
陆从津对她的工作有些了解,不再像最初时那么粘乎。
临睡前,陆从津点开购物软件,看着满屏幕羞羞的东西,埋在被窝里挑合适的礼物。他做了不少功课,但还是抵不住害羞。
关了灯,摸黑买了几件新手上路必备。
陆从津上一次来还是三四月份时,距离现在有小半年了,进到福利院的第一感觉就是新了不少。
教学区前面的空地上多了一块游乐区域,出于安全考虑地上铺了厚厚的软垫,有不少穿志愿服的工作人员,正领着小朋友在玩。
可能是中秋,又恰好是周末,来当志愿者的人很多,分工明确地在各个区域做着工作。
福利院的老师对陆母都很熟悉,见着她马上迎上来,领着他们去了院长办公室,另外找了几个年纪很轻的志愿者帮忙搬书拿月饼。
陆从津跟在后面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福利院的老师和陆母寒暄。
“这是您儿子吧,看着可真俊儿!”
那老师是北方人,说话带点口音,格外爽朗。
“可不是嘛,小时候更漂亮,白白嫩嫩比隔壁家小女孩还可爱呢,一抱他就咯咯笑,可惜现在长大就成了个闷葫芦,半天不说一句话。”
陆从津讪讪一笑,没回话。
第52章 初尝试
福利院一行还算顺利, 他们在厨师的帮忙下完成了小朋友的午餐,没有多停留,驱车回家。
陆从津在家偷了几天懒, 又偷师了两道新菜品, 喜滋滋地回了那个一百来平的小房子。
白月茗还没回来, 她这次出差遇到了点突发情况, 估计得延迟几天。
倒是之前在购物软件下单的东西先寄到了,陆从津心里有鬼忐忑地接收了快递,好奇又害羞地在客厅拆开。
里里外外包了两三层相当严密,里面还有自带的礼盒包装, 陆从津没再往里拆, 装进自己准备的礼盒箱里。
说好的惊喜, 得有神秘感才行。
白月茗是在某个下午回来的,没通知陆从津,搭了于荞的顺风车到小区外面。
即将入秋的平城时常刮起大风, 白月茗披头散发地推着行李箱,下巴上因为水土不服长了两颗痘痘,虽然消了炎,但是鼓起的包还没完全褪下。
行李箱很沉,白月茗呼哧呼哧地搬上楼栋门口的台阶,肩上的小挎包又滑了下来, 整个人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她想要见到陆从津的心早早飞到了楼上, 连带着脚步也快了起来。
陆从津听见门口窸窣地开锁声,第一时间放下画笔,他没把备用钥匙给家里人,那么此刻开锁的只能是白月茗。
三两步跑到门口, 和一只脚踏进房门的白月茗抱了个满怀。
原本就堪堪挂在臂弯上的挎包啪地落在玄关的地上,白月茗万万没想到陆从津这么热情,赶紧抵住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快松开松开,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死了。”
秋季极易爆发流感病毒,机场人流这么密集,指不定沾上什么病菌。
“就不松!”
陆从津到底是男孩子,仗着身高和手长的优势,单手揽着白月茗,空出来的那只手既把行李箱拎进来,又拔了钥匙撂上房门。
“我好想你啊。”声音缱绻,说完凑上嘴唇。
白月茗一根手指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停下。
“不许亲,我长痘痘了。”白月茗包袱还挺重。
“有什么关系嘛。”
陆从津捉住那根手指握在手心里,把人抵在墙上亲,温温柔柔的,一边亲,趁着换气的空档一遍遍的说“好想你”。
这谁还扛得住。
白月茗反客为主,推着陆从津步步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捏住陆从津软乎乎的脸颊肉。
“你怎么这么乖呀。”
“我一直都很乖!”陆从津语气里满满的得意。
白月茗失笑,直起身子走到行李箱边,打开箱子翻出给陆从津带的礼物。
水彩画笔一套。
这次他们出差的地方在一个南方城市,当地有家很知名的手工制笔老店,白月茗事先做过功课,评测都说这家笔不错,微博上好多画水彩的大触都在用这家的画笔,当即买了一整套。
她不懂画画,对于不同样式画笔的用途也不了解,索性就买一整套,总不至于出错。
陆从津脸色莫名,他是画画没错,但是水彩却很少画。
对上白月茗欢快期待的眼神,解释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陆从津努力藏住表情。
以前不画,从现在开始画又有什么关系!
“看起来好软,笔尖处理得也好,应该会很好画。”陆从津在学校时学过水彩的课程,作为辅修课程,还算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