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楚南风已到怒火快要控制不住的边缘。
“她跟你分手,她家人平安无事。如若,她继续和你交往,最坏的后果,是他们全家要面临一贫如洗的生存挑战。”
分手后,楚南风想得最多的是,他先爱上宁悦,再对宁悦表白,可能她对他的感情不深,感情在某一天就消退了,她才会毫不留恋地跟他分开。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是他爷爷在从中作梗。
楚南风怒不可遏:“拿她家人来威胁她,卑鄙、无耻!你为什么知道了,不告诉我?”
慕寒眼睑微垂:“你爷爷身体太差,当时不方便出面,你母亲精力只够工作,没时间管你,我被他们委托为代言人,帮他们处理这件事。”
由于怒火凶猛,楚南风心口起伏比平时大,咬紧牙关:“你们凭什么来干涉我的感情?决定我爱谁,跟谁在一起?宁悦做错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因为你身上流着楚家和慕家的血,你爷爷和你母亲在身体不好的状况下,自然需要继承人马上回国,解决了宁悦,你不回国的问题迎刃而解,并且……”
话未说完,慕寒脸上挨了楚南风重重的一拳。
“我敬你是我舅舅,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成为我母亲和爷爷的帮凶。知道我找宁悦的下落,假惺惺地来帮我一起找,我还感激你。沈诗意的离开,就是你的报应!”
唇角处有淡淡的血腥味,痛感充斥在周围,慕寒抬眼望着怒中火烧的楚南风,没有半点愤怒自己被打,自嘲地笑起来:“我也觉得是报应。”
亲手斩断楚南风和宁悦的恋情,作为旁观者,目睹楚南风在宁悦消失后,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宁悦的踪迹,刚开始的第一年,他认为楚南风到底是年轻,把爱情看得太重。
第二年,沈诗意用旅游的借口,抛下他和孩子走了,他的心像被人硬生生地从体内挖出来,前所未有的令人绝望。茫茫人海中,爱人消失不见,再怎么努力找,也找不到,仿若置身在地狱般煎熬,痛不欲生。
突然,他懂得楚南风为何分手后,也对宁悦放不下,疯狂地去寻找她,想和她再续前缘。也懂得,爱上的人,能轻易放手,不叫爱。
楚南风松开拳头,冷眼睥睨他舅舅:“你好自为之!”
慕寒颇显狼狈地擦了唇角的血渍,继续道:“宁悦离开你,你爷爷要负最大的责任,他委托我的时候,就把办法告诉我。你母亲太忙,我问过她的意见,她没耐心听我细说,只说,用点激烈的手段让你回国,没有关系。”
“人死灯灭,将大部分责任往一个死人那里推卸,可笑!”
“我并未推卸责任,事实如此,因为那样做,符合你爷爷最大的利益。想想看,你爷爷在世时,没少想给你安排门当户对的女孩和你相亲,你母亲则没管过你的感情,对比试试,你心中自然有答案。”
“那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祝你一辈子找不到沈诗意!”楚南风冷冷说完,转身离去。
“对了,还有件事。你爷爷知道你找宁悦的下落,他一直有在暗地抹掉宁悦的痕迹,不让你查到。”慕寒之前查到宁悦的踪迹,要多得楚老爷字去年离世,没人再动手脚。
楚南风脚步顿了顿,回头冷扫一眼他舅舅:“明明知道一切,却选择成为帮凶,袖手旁观。沈诗意当年眼睛是瞎得多严重,会爱上这样的你,幸好,她眼睛好了,你自己过一辈子吧!”
“对不起!”迟来的道歉,慕寒终于说出口,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楚南风恍若未闻,大步流星地离开。
自己呆在H市的宁悦,看见外面强烈的紫外线,默默地打消出去玩的念头,打算太阳下山后,再出去玩。
一个人会无聊,她想继续玩游戏。
江烟雨和温嘉扬玩的地方,离她所在地不远,江烟雨强烈要求她也过来。
犹豫不决一会,宁悦最终还是去找他们玩。
温嘉扬还记着他哥和宁悦在同一家酒店里,见到宁悦,先是讨好地给她递一瓶椰子汁,然后问:“你不跟我哥一起吗?”
楚南风一阵风似的出现,又一阵风似的离去,宁悦望向好奇的温嘉扬:“他回S市了。”
她叫他去问他舅舅,他立马就去当面问,一秒钟也不耽搁,效率高得让她有点讶异。
温嘉扬眼中的好奇掩饰不住,语气却小心地道:“你们……?”
明摆着是糊弄不过去的,宁悦实话实说:“你哥和我谈过恋爱。”
“!”温嘉扬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谈过恋爱?不应该是在谈恋爱吗?”
“他是我前男友,我们没有复合。”
“……”温嘉扬大脑短路,向江烟雨求救,“他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什么时候分手?我怎么不知道?”
宁悦开口跟温嘉扬说她和楚南风的事,江烟雨不必遮遮掩掩,好心般地告诉温嘉扬:“宁悦就是你口中玩弄你哥感情的那个人。”
“……”温嘉扬傻眼了。
他哥的前女友是宁悦,他还找宁悦装作自己的女朋友,来应对父母的催婚,也不知道他哥在他带宁悦回家的那天,是不是想当场弄死他。
他还能活到现在,要感恩他哥手下留情!
温嘉扬嘴唇哆嗦:“宁悦,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宁悦低头拧瓶盖,不以为然地道:“这么尴尬的事,晚点说,让我迟点尴尬。”
温嘉扬倒吸一口冷气,后怕起来,心有余悸地说:“宁悦,你让我刷新三观,你可真是一声不吭做大事的人!和我哥谈过恋爱,不告诉我,还好我哥没跟我计较。”
也幸亏宁悦没跟他计较,他在她和江烟雨面前说过,他哥被前女友玩弄过感情。放宽心地想一想,他运气实属好,宁悦和他哥心胸广阔,没一个人跟他计较。
江烟雨目光含有鄙夷地扫过温嘉扬:“你哥给你的五千月薪,你忘了?”
温嘉扬喉咙间涌上一口鲜血,尴尬地望天:“庆幸我和宁悦及时‘分手’!”
江烟雨白眼对着他:“算你运气好。”
温嘉扬好奇没有消退,冒着可能会被打的风险,弱弱问:“宁悦,你有玩弄过我哥的感情吗?”
话音未落,温嘉扬脑袋被江烟雨重击。
江烟雨鄙视道:“动用动用你的猪脑子,宁悦会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吗?她要是玩弄过你哥的感情,你哥现在不会想跟她复合!”
温嘉扬有点可怜地捂着被江烟雨敲过的地方,对宁悦笑得一脸讨好:“宁……不,嫂子,我智商低,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之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
宁悦瞥了瞥江烟雨:“不要心慈手软,打死他!”
温嘉扬:“……”
江烟雨象征性地敲了敲温嘉扬的脑袋:“以后说别人八卦消息,小心谨慎些,当事人可能会在你面前听哦。”
温嘉扬欲哭无泪:“世界小得让我害怕!”
晚上的海边,比白天多了些风情。
月色的照耀下,沙滩上的一切都像被染上柔和的光芒。
美酒佳肴、年轻男女和劲歌热舞,构成青春热闹的快乐。
温度有所下降,宁悦嫌迎面扑来的海风,潮湿又有咸味,没到沙滩玩,而是坐在屋子里,边看手机,边偶尔看一会眼前不远的夜色。
温嘉扬和江烟雨没有忘乎所以,有抽空关注宁悦。
两人随意的一眼,发现有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在靠近宁悦。
温嘉扬手抖了抖:“我……我哥怎么来了?”
江烟雨拿起一杯鸡尾酒给温嘉扬:“喝点,压压惊。”
被锻炼过,江烟雨对楚南风来找宁悦,已经见怪不怪。
屋子里的宁悦,注意力集中在和他人文字交流,没留意到身边多了个身影。
“宁悦。”
低沉好听的男声,响在耳边,宁悦抬头。
楚南风如是神出鬼没地站在自己身旁,她没有一丝意外。
关闭手机屏幕,她瞟了瞟旁边的椅子,问:“你这么快就从S市过来,找你舅舅要到答案了?”
“嗯。”楚南风心中五味杂陈。
设想过,宁悦厌倦他,才会跟他分手。
没想到,她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遭遇威胁和压力,他有许多话想要跟她说,最后变成短短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