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倬扯扯嘴角:“......还搁这儿说呢?几件破事四年也没说累啊,不是我说,你们生活太无趣了吧。怎么也不念一念我每次外出给你们带的零食呢??”
“......”没人说话了。
韩倬:“?”没良心。
蛋糕一轮下来也是没怎么动,几个人聊到十点多。
李寅廖邈和吴其沥他们仨要去酒店了,他们明早直接离开天津,要去部队报道的。
百阾去洗澡,韩倬到玄关送他们。
“没事儿啊。”廖邈边系鞋带边抬头对韩倬说。
这算第一句真正关于退役的安慰的话。
李寅和吴其沥也点头了。
韩倬没说什么。
“我们懂的,熬过这一阵就好了,爸爸们会常来看你的。”
韩倬笑得非常勉强:“那真是谢谢了。”
说起来,他们四个里,还真的是韩倬最小了,跟他们都不是一年的。
一开始几人不熟,就小兄弟小兄弟地叫他。
韩倬真的是无语死了。
......
百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玄关处多了三双拖鞋。人走了啊。
百阾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她旁边的韩倬捧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百阾看了一眼他。并没有得到回视。
百阾戳戳他手腕。
“干嘛?小寿星。”
“......”好像也没什么。
韩倬手机响了一下。
bl:今天的另一个寿星是谁?
hz:我。
“......”
bl:你不是九月份吗?
hz:农历的。
百阾看到韩倬手上还在打字——
hz:不过看看今晚吃蛋糕时我这待遇,你大抵也是不知道了。
bl:对不起,我以为你只过阳历。
hz:没关系,你笑僵的嘴已经很辛苦了,哥哥还怎么怪你呢。
百阾:“......”小家子气!
她拍下手机,趿着拖鞋去刷牙了。
百阾房间是靠墙靠窗的。
韩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她置办了一个加湿器。粉色的,小猪形状,头顶冒烟。
百阾坐到床上。窗帘是白色的,还没有拉紧。
明月悬窗,弯弯的月牙儿散着光,照到了房内。房间都浴在月光中,包括她。
韩倬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洗澡了,浴室有滴滴啪啪的水声。
前两天天气稍微回暖,这两天却是又降温了。
她大约安静了两三秒,又哒哒哒下床,去把韩倬房间的加热器先打开。
之后忙不迭,到窗户那里,放一根手指到细缝处,检查窗户是否真的完全修好了。
刚回头准备撤,就看到一个男的...
应该是当过军人吧,身材还不错,上半身直接没穿,腹肌有六块。
挺括秀逸,气宇轩昂,一看就绝对不是和妈妈吵架的类型。
手也好看,虽然看上去举着还挺呆的,头发要擦不擦,但不妨碍好看啊。细指不黑不白,没什么手纹,看上去却特别稳重,有不明显的茧子,手指内侧还有伤留下的疤,应当是缝了几针的。
哦...她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个人叫韩倬。
韩倬:“......”
百阾耳朵都红透,举步就是逃。
男人也没拦着,就小声嘀咕:“我便宜都被你占尽。”
百阾回过头,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什么令人咋舌的话??!
韩倬:“你还看!”
“......”
谁!要!看!你!啊!!!
百阾跑回床上,气个半死。
揪起一本书就看,静心,静心...
一看进去又没了时间观念,睡前已是十一点半。
百阾发出一条信息。
bl:妈妈,晚安。
这条信息,她没再得到回复了...
第二天的闹钟是六点半的,百阾跟要上学的作息时间一样,她的第一节课七点一刻就开始了。
网课时间是一个小时一节。
她得早起做准备。
磨磨唧唧爬起来,把窗帘一拉,阳光渗进来,楼下的草坪花园有居民已经在遛狗了,真是勤劳啊。
又是新的一天啦!
她不想浪费一点时间,每一刻都要享受珍惜,百阾决心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与心态。
她死磕那么多年,现在也是打不死的小强了吧。
手机没有回复信息,不管了。
她如果再日日思索这种事情的话,就更不开心,冯静蔺知道后一定也不会开心的。
洗漱完之后,她发现餐桌上已经有面包了。
应该是韩倬昨天订蛋糕时顺带买来给她当早饭吃的。
贴心!
百阾去热了杯牛奶。
等悠悠哉哉地坐在毛毯上准备上课时...才发现她连书都没有,她的笔记本......
一个都没有带来天津。
恰时,韩倬打着哈欠打开了房间门。
“哟,真早啊。”
百阾默默看着他一副大爷样儿靠在墙边。
“啊?你上课啦?你的教辅还没寄到噢。”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
“不过...哥哥给你买了。”韩倬走两步,弯腰,从橱柜下拉出一个纸箱。
“让我猜猜,你的第一节课,是不是政治?”韩倬手上举了一本政治书,问道。
百阾赶紧跑过去抢来,都上课了!她才没有时间跟他开玩笑。
“......你鞋穿好啊,什么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急过。一本书而已,有人跟你抢吗。”
韩倬把拖鞋踢过去:“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他歪头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年纪不大,态度挺嚣张。”
☆、关于闯祸
百阾上课的时候,韩倬也没事。
郑钧立把他们公司的报表,最近的项目策划都组成一个文档发给韩倬,他就坐在百阾旁边安安静静看一会儿。
这事儿倒也急不来,不过眼看冬天就要过去,韩倬到时候的确是不得不回北京了。
这百阾也没在自己家待两天,冯静蔺昨天发消息就给他布置起了任务。
冯静蔺:阾阾上大学是更加需要语言环境的,既然让她待你那里,倒是做点贡献。如果教不会,还是把人送回来,请专业的康复老师吧。
hz:我试试。
这事儿吧,他也不急。毕竟一上来就给双方那么大压力不好。
明天就是周末,百阾上完周五一天的课还得写作业。
一写就到十一点多,百阾刚来的前两天,韩倬还陪着,后来干脆随便她了,自己一困就关门睡觉,理也懒得理她...
但这姑娘的房间连个书桌都没有,就坐在客厅的毛毯上,作业摊在茶几上边写。
韩倬有次倒水路过客厅:“过两天给你买一个书桌?”
百阾摇摇头摆摆手。
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她还是挺嫌麻烦的。
周末过得比较无聊,百阾的生物钟调不过来,韩倬也一样。两人六点多起床,说不定还能同时打开房门,遇见早晨最臃肿惺忪的彼此。
还没等看清楚对方,两个模糊的影子就开始了每日的世纪大战——抢洗手间。
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急着要去干嘛,反正他们猴急地洗漱完之后,韩倬还是会老大爷似的每日下去散步。如果天气暖和的话,百阾会陪他一起。
但事实上百阾经常犯懒,好几次就默默看着他出门。
次数多了,韩倬就会生气。
因为他不懒,如果懒的话也早在军校统统改掉了。
百阾上网课其实本身就缺体育课的,每天从早坐到晚,她身体免疫力就更差了。
还好,她也还算乖吧,韩倬催她两声也就跟着出去了,但顶多就是绕着花园走两圈,然后一看到能落脚坐下的地方绝不放过。
韩倬真是,无语了。
可是一天早上,百阾预备煮锅酒酿圆子,韩倬不在家。
她就还是照例坐在客厅,听了五分钟的课,跑去翻冰箱,倒小圆子在冒泡的奶锅里,然后又翻柜子,撒了点儿桂花碎碎。
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去听课了。
听课太过认真,时间由此过得飞快。
酒酿圆子被遗忘了,它从锅里噗出来了,火都还在烧。
百阾惊了,她想赶紧抬腿,但是麻了,不能动一下。
这可太折磨人了,她是一瘸一拐近乎爬一样到厨房把火关了的。
本来想收拾一下残局,但是她靠在厨台上,腿还没缓过劲儿,又动不了了。
伸手...拿不到抹布。
崩溃了...完蛋了...闯祸了。
她来天津之后还没闯过祸!这下韩倬要对她改观了,要觉得她是个闯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