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走出咖啡店,夕阳的余晖已经消耗殆尽,头顶的星光一点点从夜幕中渗透出来,华灯初上,来往行人步履匆匆,许是归家心切!
她景淮婉也是有家的,落叶终要归根!
谭千彤本来想送景淮婉回家,但淮婉拒绝了!
谭千彤看着夜色下一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孤单又纤细,慢慢融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心中似乎升起些许动容,她走上前两步,喊道:“景淮婉~”
淮婉回头,望向谭千彤。
谭千彤闭了闭眼,走到景淮婉面前,说:“你……你要好好的!”
冰冷的眼中似乎带着悲悯,潭千彤看了淮婉两眼,温婉柔美的就像一株绽放的桔梗花,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可怜,本来是最美好的年华,却要因此止步,枯萎凋零。
没有等淮婉给出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淮婉看着慢慢远去的身影,嘴角开始扬起,回答道:“我会的!”
我会努力好好的!
淮婉想,将阿言交给谭千彤应该是正确的决定,毕竟千彤不像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他们会幸福的!
她想她能坦然生死,这些回来的时间她已经足够幸福了,爱情亲情友情她都得到了,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些她离开的往后岁月,他们应该偶尔也会想起她吧!
在这世间,人们总是需要一个人孤独前行,无关梦想和希望。所以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将她记住,即使是时光的冲刷,她存在过的痕迹依旧存在。
第 42 章
站在景夜涵的书房门口,淮婉觉得可笑,果真是世事无常,她仿佛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当年她不愿意离开,景夜涵强势的逼她离开,现在反倒是她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告诉景夜涵她要走的事实!
暖色的射灯照的她有些眩目,静下心神,抬起手准备敲门,却听见从微掩的房门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老板,你分流收集秦淮公司的股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书房里面的历良看着书桌前安静自持的男人,他真的想不明白,景氏从不涉及游戏产业这一块,即使真的准备进军这一块以他们现在的资金实力吃下秦淮也不是一个最佳打算,他都明了的问题,他不相信景夜涵会不明白。
“因为它是秦淮!”景夜涵眉眼低垂,藏在头发的阴影之下,似乎与这夜色的黑暗融为一体,隐藏那蠢蠢欲动的癫狂!
压抑太久,那些束缚不住的癫狂,像困兽一般冲破束缚,叫嚣咆哮,需要迫切的需要宣泄!
历良真是受不了他老板这副冷厉决绝的样子,明明内心比谁都要善良的人,面上却冷若冰霜。
他嗤笑一声开玩笑到:“你收购秦淮总不会是为了何宇……”
等等,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何宇,何宇只是当年景氏资助的一个贫困生,这些年他走得越来越好,俨然成为度嘉言的左膀右臂,何宇也知恩懂礼,将自己所得回报给景氏,所以他们曾经有过一些交集。
老板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何宇,但是为了景家小姐,那个叫淮婉的女孩却不是不可能。
曾经听何宇提起过度嘉言创立秦淮的初衷只是因为她爱的姑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淮是秦淮的淮!”
因此度嘉言便以秦淮命名公司的名字,为了他爱的那个姑娘。
将他摘下的星星送给她。
情深如斯,他度嘉言爱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他那沉默寡言的老板只能痴痴望着,不敢靠近,更勿论表明心迹,说到底就是太轴,收养的妹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亲妹妹!
历良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寒意外露景夜涵,暗想:难道老板这次是触底反弹,冲冠一怒为红颜,收了情敌的公司,抱得美人归?
景夜涵淡淡的扫了历良一眼,让历良莫名打了一个寒噤,是自己高看了老板么?怎么现在感觉自己的老板是表里如一的冷血无情,像个冷酷的暴君!
“收购计划,我喊停了吗?”景夜涵语气轻飘飘的,闲适的靠在办公椅上,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一派贵公子的淡然。
不怒自威的景夜涵,历良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果然逆耳忠言啊,自家老板不开窍,就算有他这个神助攻也没用啊!顶上那股莫名的巨大压力,历良递上整理好的资料,说道:“收购计划目前进展比较顺利,但我们公司资金流出现……”
门外的淮婉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捂着嘴,满眼不可置信,景夜涵为什么要对秦淮出手,明明不是和秦淮是合作关系么?
踉跄着想要往回走,却因为太过慌乱,被绊倒在书房门口,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暗夜中的惊鸣,令人清醒。
听到声响,景夜涵眼中划过一抹狠绝,立马起身向门外走去。
“谁在外面?”历良大喊出声,也跟在景夜涵的身后走出书房。
景淮婉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就被人攥着手腕提了起来,对上那双幽深如黑洞的眼眸,淮婉心惊肉跳,张开嘴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
“淮婉小姐?”历良从景夜涵的身后探出头,声音带着惊讶。
淮婉讪讪地笑着向历良点头,内心惴惴不安,眼神不由自主得瞟向景夜涵。
景夜涵攥着淮婉的手没松,转头看向历良,交代到:“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历良点头,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留恋!
边走边庆幸,这修罗场的气场是他不能承受的,先走为上!
景夜涵将淮婉往书房内一丢,干脆利落地将门一锁,微微地依靠在门上,缓缓点上一支烟,袅袅升腾的烟雾将他在昏黄灯光下冷冽英俊的面容衬得愈发朦胧,像是黑暗中盛开的曼陀罗,让人明知危险却引人趋之若鹜!
他一手插着口袋,吞云吐雾,垂眸看着景淮婉,道:“说吧,都听到了什么?”
淮婉紧紧抱着手臂,面容苍白如纸,唇色惨淡,看起来虚弱至极,她开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没……没有,什么都没有听见!”
深秋的月色,如水一般晶莹,一片又一片的波光粼粼,泄了这一地清辉,这满室愈发寒凉,这室内昏黄的灯光也染上了凉意。
看着眼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姑娘,景夜涵有些烦躁的将烟熄灭,随手将空调调上了几度,让室内更暖一些!
景夜涵想上前两步,想扶这个小心翼翼得像鹌鹑一样的女孩坐下,但淮婉却后退两步,似乎在和他保持着距离,在提防他,在抗拒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怒火中烧,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在此刻如数爆发,怎么可以,她景淮婉怎么可以畏他,惧他,怕他!怎么可以因为度嘉言就远离他,他景夜涵才是她的挚亲挚爱,他度嘉言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景夜涵俊朗的面容冷若寒冰,嘴角噙着一个讥讽的笑容,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向淮婉,似炼狱里的使者从地狱中浴血而来,带着凌厉骇人的气势,对这世间不再留恋,仿佛能在顷刻之间将人泯灭为尘埃!
淮婉被景夜涵逼退到墙角,身体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的颤抖,她咬紧牙关,解释:“我只是路过,什么也没听到!”
景夜涵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害怕的不断颤抖的姑娘,曾几何时她也会眉眼温柔向他微笑,她也会声音软糯唤他哥哥,她会亲近他,但是现在,不是他所愿,但却是他所求!
“你在害怕什么?度嘉言就这样好,值得你千般万般的维护?”景夜涵开口。
淮婉右手抱着手臂,左手紧紧捏着拳头,出声反驳:“没有!”
景夜涵上前,淮婉被迫紧紧贴着墙。
“没有吗?那你抖什么?”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他紧淮婉的左手,完全不理会淮婉的感受,逼迫她。
被景夜涵捏的生疼,淮婉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推开景夜涵,想要跑出书房,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禁闭的让人难以喘息的空间。
但淮婉的动作就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没有推开景夜涵,却被景夜涵牢牢锁在怀里。
香软满怀,景夜涵丝毫没有理会淮婉小小的不自量力的挣扎,紧紧地攥着淮婉的腰,凉薄的唇在淮婉的耳间吐出温热的字:“你真的不想知道度嘉言的事情吗?”
淮婉怔住,似乎被这句话按下了暂停键,停下挣扎反抗。
满意女孩在怀中的乖巧,景夜涵将头埋在淮婉的颈肩,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虽然这是不属于他的,这短暂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