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二的眼底失去了神采,垂头不语,任由着几个禁卫军将士将他半拖半架出去。
“七哥,我们怎么办啊。”越八声音抽噎,她总觉得越二等人罪不至此,却求情无门,亦自顾不暇。
越七越发猜不透灵寿公主的用意,也许猜到了,却不敢相信越夏真的说不用暗卫就真的放弃了暗卫。历代越王府掌权人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举动。
“你们两个,殿下有吩咐,你们两人回去继续经营清商楼,殿下有批人安置到了清商楼。”
翠萱吩咐完,转身离了地牢,懒得管两人是什么样的想法。
“都安排好了?”见翠萱进来,越夏手上雕刻的动作没有停,随意的问了一句。
“都安排好了,七个人都送走了。”翠萱回完话,见越夏没什么吩咐,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打扫殿下雕扳指的兴致。
自南汉回来后,越夏便沉迷动手给三个紫翡扳指雕刻的大业中,连卧云楼开业都没有过去。
十二月的越地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烧了地龙的寝殿却没有分毫冷意。这日夜里,越夏刚烘干头发,就听到了小助手的声音。
“恭喜玩家完成‘王府势力’任务,根据任务完成情况,玩家过得一次抽卡机会,200奇珍阁积分。”
越夏披头散发的进了空间,心情并不美妙,这次倒没有焚香净手,只是拿到盒子后随意一抽。
嗯?
天级NPC,游医李竺。
无视了小助手客套又官方的祝贺,越夏反而皱起眉头。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觉得系统在暗示我什么,小助手我现在有多少积分了?”
“玩家已经有10188积分了,要换一颗孚珠吗?”
“换。”孚珠是颗萦着柔和白光的珠子,有越夏的拳头大小。
“这么大,难道要我随身带着?”话音刚落,手里的孚珠就就变做一枚小小的戒指,缠上了越夏的左手小指。
纤细的银色戒环,上面配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珠子,低调又简洁。越夏试着动手扯了扯,发觉轻易不能取下来后就彻底放下心来。
调出面板发觉负面状态去除一空后,越夏出了空间,心满意足的躺到了床上。
*
眼前是苍茫无际的草原,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越夏伸手紧了紧身上的的大氅,却发觉纯白的大氅上溅起的斑驳血迹。
这是哪?
身后人是谁?
来不及纠结这些,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愈发清晰,座下的马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牟足力气向前奔去,猝不及防的加速,越夏撞上了身后人的胸膛。
只能听到男人闷哼一声,快要被冻僵的鼻子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猛的睁开眼睛,越夏满身的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手脚却冰凉一片,浑身僵硬。
她还记得梦里男人粗重的故意和隐忍的呼痛声,无比熟悉却又看不到面容。
被窝摸起来一片冰凉,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越夏才出声喊人,一张口声音嘶哑:“翠萱。”
她自来不愿在寝殿内留人,故而等了一下翠萱才走了进来。
翠萱一上手扶她,脸色大变,越夏的寝衣被汗水湿透,上手一摸冰凉。
“殿下,可要备水沐浴?”
见越夏点头,翠萱吩咐灶上麻溜送热水进来,趁越夏沐浴的空档换了被子床单,又在被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才罢手。
伺候越夏躺下,“殿下,不如今日婢子给您守夜,也省的您半夜病了。”
虽然已经给越夏喝了驱寒的姜汤,可翠萱还是不太放心。
“嗯,也好。”越夏还有些出神,一时半刻也没了睡意,折腾了一圈,反而已经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里那心悸和酸楚。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此回来想去,辗转反侧到临近天明才睡着。
翌日上午,天已经大亮了,越王府里却仍然静悄悄的,主院里做事的仆婢都轻手轻脚的。
连有医者李竺来投越王府,都被管家戴应暂时安顿在客院。
越夏醒过来是,约摸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今日天气极好,阳光灿烂,撩起床帐时差点被亮堂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
突然被打乱的作息让越夏的头有些昏沉,叫醒她的还是饥肠辘辘的肚子。
懒懒的抬手扯动床头的绳子,外面侯着的侍女进来,捧着洗漱的用具站成一排,越夏难得的不愿自己动手,享受着身边几个翠的服侍。
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越夏便想着延后两天再见见李竺,嘱咐戴应好好招待李竺。
如此一日下来,越夏都没什么精神,翠萱想要请御医来给她看看也被越夏摆摆手拒绝了。
入夜,越夏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小助手却突然蹦了出来,板着一张猫脸,语气严肃的告诉她:“温祁出事了,我感觉到了他身上那个系统的气息,却在感受到的瞬间对方就虚弱了下去。”
越夏惊的坐起,问小助手:“具体出了什么事能知道吗?”
小助手一脸沮丧:“我不知道,对方系统权限等级比我高,我能感知到对方还是因为对方受到了重创,力量削弱才会被我察觉到。”
什么样的伤害能连同身上背负的系统一起伤到?
越夏坐不住了,刚刚那点睡意也被小助手带来的消息挥散。
“翠萱。”
“殿下,奴婢在。”
“去收拾东西,天一亮咱们去南汉。”
“殿下,是温将军那边出了什么事吗?”翠萱吩咐人迅速去收拾东西,忍不住担忧的问越夏。
“你先收拾。”越夏没有回答,她一冲动就喊了翠萱进来,却没想好为什么突然要去南汉寻温祁,只怕还要想个理由。
很快便不需要越夏去想理由了,因为天刚擦亮,温祁就回来了。
受伤
温祁回来了,但却是昏迷不醒被部下抬回来的。
越夏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太医并着一个军医在嘀嘀咕咕的谈论用药,无一例外的,每个人脸上都是面色严峻。
跟着越夏来越地的两个太医更擅调理妇科方面,于外伤之上倒是研究不深,温祁的部下不远千里的将温祁送回王府,一方面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另一方面则是寄希望于公主殿下带过来的两个太医的医术上。
眼下见两个太医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亲兵已经红了眼圈。
闻着屋子里的血腥味,越夏手脚冰凉的有些许僵硬,回头吩咐戴应::“去,把李竺给我叫过来。”
戴应恭敬的回了一句后迅速往前院走去。
“赵献,这是怎么回事。”越夏的声音紧绷,甚至让人听出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将军在燕华城外南郊遇袭,中了南汉的三公主的毒箭。”赵献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情况。
话音刚落,李竺就被戴应带了进来,不知道戴应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正院到客院走了一个来回,但是瞧着李竺气喘如牛的样子就知道,戴总管真的很尽心。
“拜见公主。”还在呼哧呼哧喘气的李竺说话声音都有些不稳,故而只是行了个简单的礼节,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咕嘟咕嘟狠灌了两口才缓过气来。
上手搭了温祁的脉,半晌突然皱起了眉头,又起身仔细瞧了瞧温祁的脸色,还翻开眼睑瞧了瞧。
“想必各位也看出来了,将军中了碧月草的毒,碧月草毒性虽强,但却不难解。”
“我当然知道是碧月草的毒,我早早的就喂下将军解毒丸抑制毒素蔓延,论理说将军此时虽然虚弱但不至于昏迷不醒,但是眼下将军昏迷已有三四日的时间,这是为何。”一旁的军医姓宋,也是跟了温祁多年的大夫。
碧月草虽然毒性大,南汉皇室多用做赐死之毒,但开战前温祁也嘱咐过宋大夫专门研究过此毒。碧月草毒性虽烈,却并不难解,寻常解毒丸加上金银花水送服后再及时休养补身即可。
可眼下已经第四日了,温将军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问题出在箭上,温将军脉象紊乱,体内的气息也在胡乱游走,导致此时的昏迷。”
李竺的话说的有些犹豫,视线对上越夏,一瞬间越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温祁背负的系统也伤了。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南汉三公主一介亡国公主,从哪里得来的能伤到温祁身上绑定的系统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