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嗓音沙哑了下来:“夏夏,好摸吗?”
放大的俊脸在越夏眼前,一时不察被美颜暴击了一下的越夏直直的看着温祈忘记了接话。她只听到温祈低低的笑了一声,她便轻轻被捂上了眼睛,不等越夏问出声,柔软的触感就落在了唇上。
矿场
越夏此次跟着过来不过是心下担忧瞧瞧温祈罢了,至于犒赏三军,与将士共同宴饮鼓励士气这种事情,她拒绝了。
她不喜欢。
哪怕这样容易收买人心,可她不喜欢便不勉强自己去做。越夏对自己认得清,她是公主,是越王府的独苗,在大义上天然站得住脚,她天生就无须为了本就属于越王府的势力去收买人心。
更何况她认得清自己,上位者之道,在于知人善任。
她可以帮越地的官员清理地方上阻碍政令的家族势力,却不会插手官员的治理,也不会阻拦朝廷的政令在越地实行。同样的道理,她能够保证越家军的供给和军饷,拿稳兵符保证领兵的镇南将军一职是自己的心腹即可,并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
如果还不曾同温祈见过面的话,越夏也许还会担心不曾谋面的镇南将军心怀不轨,可认识这么久了,瞧着温祈那恨不得把自己当祖宗供起来的架势,她丝毫不担心温祈的忠诚度问题。
从来只有她越夏不喜欢别人,从来没有她越夏喜欢上一个人还得不到回应的情况。
灵寿公主越夏向来都极其自信。
自信的灵寿公主在来到燕华城的第一晚睡得很安心,毕竟赶路也是很累的。可是住在离公主殿下不远的宫殿里的温祈却有些辗转难眠。
白日里的亲密仿佛还在眼前,一闭上眼睛就是公主殿下摸过他腰侧的画面和唇齿间带来的柔软触感。眼前晃动的全是越夏的一颦一笑,让温祈越发觉得孤枕难眠。
现下是十一月,离婚期还有约莫还有不到两年,算算时间,让一贯稳重自持的温祈也忍不住觉得有些遥遥无期。
一夜好眠,丝毫没有撩拨的别人睡不着的愧疚感。越夏用过早膳后就带着人出了王宫在燕华城里到处逛。燕华城虽比不过京城繁华,却也比越州城繁华许多。
可眼下街道上却安安静静的,街两旁的店铺也少有开门做生意的,长长的一条街上也不过七八家开门的铺子,剩下的多是门窗紧闭,街上偶有人出行也是神色匆匆。甚至不少人见到越夏一大伙人出行都匆忙避至路边。
越夏瞧着开门的店铺掌柜也是神色惶惶,也失了逛街的乐趣,上了马车回了王宫。
兴冲冲的出去,却意兴阑珊的回来,越夏百无聊赖的在王宫的花园子里乱逛,正好碰到过来寻她的温祈。
“你忙完了呀?”本是随口问问,落在温祈的耳朵里却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没能陪着殿下,是我不对。”明明知道也许越夏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瞧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温祈还是忍不住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她。
“下午带殿下去瞧瞧殿下的矿山,如何?”
“真的吗?远吗?”越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远,殿下去了可以挑了原石让人雕成想要的物件。”温祈眼神温柔的看着高兴起来的越夏,嘴角也克制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
鉴于去矿山的路并不是太平坦,越夏决定一行人骑马前去。她的骑术其实非常好,甚至身边跟着的几个翠也是个中好手,毕竟骑术也是君子六艺之一。
其实就是当年宫里没姑娘,跟着几个皇子一块读书上学的越夏把皇子们的课程也学了,甚至骑射课的成绩还非常靠前。
看着越夏熟练的翻身上马,刚想邀请公主殿下同乘一骑的温祈咽下了没说出的话。
他差点忘了,其实他的公主殿下压根不是什么弱女子。能用红绫将身穿重甲的他从水里拉上来的姑娘,怎么可能是柔弱的小姑娘。
温祈说送给她的是矿山,真的就是一片绵延的山脉,山脚下还有一条江水蜿蜒而过,水势平缓,水质清澈,远远看去倒是景色不错。
这座矿山开采的历史不长,主要的开采位置在一个峡谷里,依靠山势天然的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矿场。越夏来的时候,许多人在忙忙碌碌的开采着。
“小的全福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这里的管事的早早就知道这玉矿已然易主,连同他们这些人的身契都一并送给了新主人灵寿公主,此时第一次拜见公主,全福也生怕新的主家对他不满意随手发卖了自己。
“起来吧。”越夏瞧着此人还算机灵,暂时也没有换人的想法。
“可有挑出来未切开的原石?”
全福一听就知道,今日这两位可能只是来玩的。南汉盛行赌石,但风气却很是糟糕,为一块石头害了人命的事比比皆是。但在玉矿易主后,全福特地打听过,大楚禁赌,境内少有玉石矿脉,故而也少有人赌石。
这样也好,全福虽不敢说自己丝毫没有做过亏心事,但是却也不想为了一块石头就作恶,坏事做多了总归是要遭报应的。
这里说是仓库,不过也就是个四面透风的棚子罢了,许多经过初步挑拣的未切割原石堆放在此处。全福自然不会让金尊玉贵的主子亲自去挑石头,但又不放心旁人,亲自进去给越夏挑了七八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找了最有经验的师傅来切石头。
全福很机灵的先将小的送去给解石师傅去切,还特别叮嘱了不必追求形状,但务必要打磨好棱角不能在公主殿下拿起来瞧时伤到殿下。
翠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桌椅,已然在一旁平坦的地方摆上屏风挡风,甚至准备好了热茶点心。跟着一起来的赵献看见明明出门时只带了一个小包袱的翠萱,简直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殿下上午怎么回的那么早,燕华城里不好玩吗?”落座后,温祈同越夏说话,随意挑起话题。
“街上没几家开门的铺子,没什么意思。”回忆了下上午街上的情景,越夏忍不住问温祈:“怎么看着燕华城的人怕我们怕的紧。”
“倒也不是,燕华城大多数产业都握在那些王公贵族手里,勋贵和南汉王室外逃,又有人趁乱劫掠,眼下的燕华城冷清了些。”
夫纲?
越夏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就是燕华城铺子的老板跑路了。
“想来也不会是因为你治军不严的缘故。”歪着头看向温祁,看着温祁对她随口一提的问题也在认真回答,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知道越夏在笑什么,但她对自己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质疑。自第一次认识起,越夏似乎从未质疑过他对越王府的忠心。
“殿下似乎从未疑过我。”这般想着,竟把话说了出来。
“舅舅教过我,用人之道,不可不疑,亦不可多疑。但那是用来御下的,不应用在你我之间。我们之间,不就应当是相互信任的吗?”越夏笑起来眼睛弯弯,眸光流转见仿佛有细碎的波光映入眼底,让温祁的心底软成一团。
“陛下将殿下教导的很好。”温祁眸光温柔,忍不住抬手轻柔的摸了摸越夏的发顶。
“不,这是皇祖母教的。”笑容里还带着一丝丝狡黠灵动,被摸摸头的越夏不自觉的蹭了蹭。
嘴里却出声嫌弃:“莫要摸本宫的头,本宫会长不高的。”
翠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两张椅子并排放在了一起,此时挨得近了,才发觉原来身高也会影响到气势。
比如此时越夏感觉温祁仿佛是长辈在摸小辈的头。小小的坏心思浮起,越夏抬起手抓住温祁的衣襟,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
被抓住衣领的温祁往越夏的方向靠过来,被迫低头对上越夏的视线。
耳朵应该红透了吧,温祁觉得自己的耳尖烫的不正常。
“殿下……”
“你是本宫的驸马,不是我的长辈,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不准再喊殿下了。”越夏语气又凶又嚣张,活脱脱像是调戏小媳妇的纨绔。
离得不远的赵献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默默安慰自己,那个小媳妇一定不是自家将军,将军婚后一定英明神武,夫纲不振。
啊呸,将军怎么会夫纲不振。
“赵献你在这愣着做什么,去瞧瞧全福那边弄好了没?”
“好嘞翠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