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可以不行(70)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也在减少,摊贩们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摊,沿街店铺也陆陆续续关门。

周舒侗依依不舍上了马车,玩尽兴后才忽然想起,宁王去了新洲,宁王妃一个人在王府得多寂寞。故而向沈嘉远提出,要不要顺道去宁王府看看宁王妃。

谁料沈嘉远却道:“宁王妃也去了新洲。”

宁王妃竟然也去了新洲?这真有点出乎周舒侗意料。

宁王夫妇一起去的新洲,莫不是做好了短期回不来长安的准备?莫不是新洲那边比她想象的棘手?

周舒侗看着沈嘉远平静的脸,第一次产生心疼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表现得很平常,背后竟是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

才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

“怎么了?”沈嘉远察觉到她的注视,转过头,却看到她泪光盈盈,吓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周舒侗忙擦掉眼角的泪珠,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只是想到宁王妃,在贫瘠的新洲过年,心里难过。”

沈嘉远听后也沉默了半响,道:“朕明日让人送些东西去新洲。”

周舒侗轻啊了声,心道,陛下,你这反应让人始料不及啊。她只是随口一掰,用得着这般劳民伤财吗?她会良心不安的。

还好沈嘉远马上又道:“本来想过了年才让人去的,就提前些吧。”

“哦。”周舒侗心安了,如果是这样还好。

心安了的周舒侗掀开窗帘,这才发现白二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可她不敢问。

回到皇宫,玩了一天的周舒侗真的累了,第一时间去泡了个暖呼呼的热水澡,把身体多跑舒畅了。

再出来,看到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白二。

沈嘉远让她坐下,示意白二开口。

白二这才一五一十,把自己离开酒肆后的经过说出来。

皇上知道周舒侗对周圆圆的事有些好奇,便让白二去探听一二。尽职的白二跟随两人马车回了周府,这才打听到,两人之所以会在路上吵架,是因为今日在卢叫,卢巧云竟然想撮合周圆圆和卢斯达。

周圆圆完全没想到母亲竟会让自己嫁给那个无用的表哥,气得立即站起身,气呼呼离开卢家。

卢巧云没想到女儿反应这么大,一边是因为自己儿子被看不起而生气的个兄嫂,一边是生气离去的女儿,真觉得自己此举太欠妥当,两边都得罪干净了。

回周府后,卢巧云母女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卢巧云的意思是,这一年她费尽心思想为周圆圆再谋一门亲事,却没一门合心意的,到最后愿意降低要求,却没一家人愿意了。她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想起阿嫂曾经提过的建议,便想稳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圆圆听后直接崩溃了,哭着跑回自己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内,谁也不肯见。

听完白二的讲述,周舒侗先是感慨周圆圆行情竟然差到这样了,这其中想必林小慧出力不小。再是佩服白二的打探能力,可真是强……

等等,周舒侗突然想到,在未出嫁的时候,那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信,莫不是……

周舒侗来回看了看沈嘉远和白二,问:“陛下,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沈嘉远忽然心跳加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不是很重要,那便不要问了吧。”

“不行。”周舒侗一脸坚决,沈嘉远这反应,更加坚定了她的推测。

“陛下,你可是曾让白二监视我?”

沈嘉远心一沉,当时让白二做这事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惧怕她的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沈嘉远:不,朕是个男人。

第63章 难哄

沈嘉远的欲言又止,周舒侗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狗皇帝。

当女人是什么?观察满意了就一道圣旨娶回宫。若是不满意呢,又一个吕幼兰吗?想到吕幼兰远嫁幽州的下场,周舒侗心咯噔了下。

近来皇上对自己太好,都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狠人。

以这几天的受宠程度,周舒侗觉得她可以适当地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不然过不了心里这个坎。

不过几秒之间,周舒侗就衡量清楚,气呼呼站起身,进了里面寝室。

沈嘉远目瞪口呆看着皇后在自己面前变脸,转身离开。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二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早在皇后问出那话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跪下。心里哀叹做皇上的贴身上侍卫真是难,做不好是错,做太好也可能是错。他以为,这一次怎么都得受一顿罚,不曾想皇后就这么离去。唉,他倒情愿皇后斥责他一顿。等皇上出手,怕是轻不了。

他想的没错,沈嘉远拿皇后没办法,拿身边的侍卫可多的是办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嘉远一开口,白二头就埋的更低。

“自己去领罚吧。”

这……白二有点不敢相信,皇上对他的处罚这么轻。

白二离开后,李内侍小声提醒:“陛下,快进去哄哄皇后呀。”

帝后要是闹矛盾了,小皇子岂不是更遥遥无期?李内侍担忧得眉头紧皱。

寝室内,周舒侗累了一天,一躺下就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沈嘉远却误以为她在生闷气,因为他进来后,弄了好几次很大的声响,躺在床榻上的皇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李内侍说要哄,可要怎么哄?骂人他就会,哄人,还真没干过。

他不高兴的时候,皇后是怎么哄自己的?沈嘉远努力回想。

送吃的喝的、按摩头、说好听的话……怎么每一样好像都不容易。

沈嘉远眉头紧蹙,最后还是艰难开口:“皇后……”

床榻上的周舒侗依旧没回应,连个冷哼都不给。

沈嘉远心理压力更大了,这会只觉得心有千千语,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又不能和她解释,自己这么做,也是因为前世吃过亏,这一世想选一个至少不古板迂腐的皇后。不要像吕幼兰,嘴里念着国家,心中只有母家。

这种重生之事,且不论能不能与人说,只怕说了也没人信。

咬咬牙,沈嘉远活了两世,第一次和人道歉。

“皇后,此事确实是朕做的不对……”

床榻上的周舒侗还是没回应,甚至呼吸渐渐重了起来。沈嘉远这才反应过来,人莫不是睡着了?

靠近一看,果然是。

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更认清了,怕是天大的事都不会影响皇后睡觉。

这样挺好的,至少他不用担心她不开心了会吃不下睡不着。

心微微有些苦涩的沈嘉远也换了衣裳,在周舒侗旁边躺下,却因没能及时得到周舒侗谅解,辗转难眠。

翌日醒来,周舒侗一时没想起昨日的事,睁眼就给了沈嘉远一个甜甜的笑容。

随后昨日的记忆慢慢清晰,笑容也慢慢收敛。

哼,狗皇帝。

周舒侗气哼哼起身洗漱。

一大早的,沈嘉远就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

两人洗漱好后,默默吃着各自食案上的东西。

周舒侗是一口接一口,吧唧吧唧,吃的可香了。沈嘉远心情沉沉,受她感染也吃了几口。

数次,他想开口认错。谁料才喊了句皇后,就被周舒侗以食不言堵了回去。

李内侍在一旁看得也是暗暗着急,陛下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哄回皇后。

终于等到帝后吃完朝食,李内侍忙说今日阳光灿烂,提议帝后可去御花园走走。

周舒侗微笑着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昨天走太久,腿酸了。”

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自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李内侍也只得陪着笑了几声。

“陛下打算休朝这段时间都不回太极殿吗?”周舒侗终于对沈嘉远是说了今天一来的第一句话,却……还不如不说呢。

他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悦,嗯了声。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种自己赖在别人家不走的错觉。

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后宫,他为何要不安?他就不信,皇后会赶他走。

周舒侗是没赶他走,她不敢。这样给一点脸色,已经快撑破咸鱼的胆了。

哦了一声,她就沉迷在话本的世界不可自拔。

时间又过去了半天,偌大的两仪殿,只偶尔听到帝后二人翻书的声音。

对周舒侗来说,这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咸鱼的半天。但对沈嘉远来说,这却是内心煎熬极其难过的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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