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可以不行(30)

“既是你一份心意,就呈上来吧。”沈嘉远停下手中批阅的动作,并把奏章堆放好,脸竟然比低头批阅奏章的时候还臭了几分。

周舒侗在心里冷笑,呵呵,倒变成她上赶着求他喝了。小祖宗不愧是这天下最富贵之人,脸臭的活像每个人都欠他八百万。

酸梅汁端上来,鲜红的果肉汁中还漂浮着未溶解的冰块,只是看着便让人不由吞口水。

沈嘉远喝了一小口,小小被惊艳到了。这种酪浆尚食局不是不曾做过,只是未曾像这次这般好喝。清爽可口,甜而不腻。酸得恰到好处,甜得也恰到好处。这女人是如何让人做到的?

腹诽之间,不知不觉,一大杯酸梅汁就喝完了。

放下杯盏,沈嘉远觉得整个人舒畅不少,也觉有些饿了,有些期待皇后为他准备了怎样的膳食,便道:“传膳吧。”

李内侍难得听到皇上主动说传膳,忙让人去把食案端来,不一会,几个宫婢就端着食案鱼贯而入。

皇上的膳食,自然是比一般人丰富。尚食局除了按皇后嘱咐,准备了几样料理外,也按照皇上日常喜欢的口味准备了好几样菜。

食案一摆放好,琳琅满目的佳肴就看得周舒侗胃口大开。

你品,你细品,这么丰盛的饭菜都不能让小祖宗有胃口,可见这人有多挑剔。

沈嘉远打量着菜品,猜想那几样没见过的,应就是皇后为他准备的了。吃过几次周舒侗准备的膳食,沈嘉远对她还是有点信心的。不等人布菜,拿起木箸夹了块入口。

饭团裹着蔬菜和肉,清脆爽口。虽是冷的,但在这样的天气里,倒比热食吃起来更让人舒服。最主要的是今日这肉做法跟平常不一样,特别香。

他自然是不会问皇后这肉是如何灸烤的,想吃,再吩咐她便是。

也许是刚才那杯酸梅汁开胃,沈嘉远连吃了好几块。

周舒侗看着沈嘉远连吃了好几块寿司,便知今日准备的膳食是得他心的,热情推荐起另一碟蔬菜沙拉。

这沙拉酱是她自制的,不吹不捧,在大梁绝对吃不到。

沈嘉远看着那堆淋着酱汁的蔬菜,貌似还是生的,能入口?

犹豫了下,还是吃了一口。入口后便暗叫真香,皇后果真是用心准备的。

许久不曾吃这么多,饱食一顿的沈嘉远心情大好,当场就说要赏赐尚食局。

周舒侗嘴角抽了抽,赏赐尚食局?当她透明不成?被光盘的可是她叫尚食局人准备的料理。但这种开口抢功劳的事,她做不出(才怪)。

“陛下,这饭团可还合胃口?”周舒侗无视清光的碟子,笑咪咪问。

沈嘉远不缓不急嗯了声,好像常这么进食般。

“今日时间匆忙了些,下次我再教尚食局别的做法。若是有时间,这饭团可再烤一烤,撒上些芝麻,更香。”听到了没,是我教尚食局的。周舒侗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心想这么直白的提醒,皇上若还听不懂,便是故意的。

还好沈嘉远并未故意忽视她,难得勾唇笑了笑,道:“皇后有心了。”随后又吩咐李内侍,去库房把那盒南海夜明珠赏赐给皇后。

周舒侗大喜,忙谢恩。心里盘算着,若是数量够多,可用来做一盏明珠灯。

吃饱喝足,养成午睡习惯的周舒侗便开始犯困。可想到这时候外面火辣辣的太阳,又觉得自己没勇气冒着这样的烈日回宫。就算晒不到,定也把她焗黑了。想到焗,她猛想到下次可以做一些盐焗的食物,比如盐焗鸡,不加热吃也不影响口感。或者凉拌手撕鸡、凉拌牛肉之类的也不错。

看到坐在对面的皇后哈欠连连,沈嘉远气笑了。这女人是有多能睡。

不过想到昨夜她睡梦中流泪的情景,他不由心软。可一心软,他又不悦自己竟然又心软,瞬间绷起脸。

周舒侗以为是自己打哈欠影响到他,忙坐直身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犯困。

她不知道,沈嘉远在等她主动开口提出回两仪殿,心里想着,只要皇后开口说要回去,他就大发慈悲一次,不用她继续服侍。

沈嘉远更不知道,周舒侗不是不想回,是不想冒着这样的烈日回,故而并没打算开这口。

怎么都没等到皇后开口,沈嘉远又开始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要给点暗示。她都困成这样了,强行要她留下陪到日落,会不会太强人所难?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闹哄哄的脚步声,没一会就听到一声声哭喊‘皇上’‘陛下’。

周舒侗吓得彻底清醒了,若不是沈嘉远就在眼前好好坐着,她会以为……皇上驾崩了。

没多久,李内侍一脸焦虑进来,看着皇上欲言又止。

沈嘉远冷笑,道:“那帮臣子又来了?”

李内侍答了声是,心里也是直骂那帮大臣不仁义。难得皇上今日心情好,与皇后和和美美增进着感情,这时候添什么乱。

沈嘉远怒了,手掌重重拍在书案上,冷冷道:“不见。就让他们在殿外跪着,不跪够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李内侍想到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有几个老臣年岁已大,也不知禁不禁得起这暴晒。想开口劝,沈嘉远看出他的想法,抬手制止。

“谁也别替他们求情,求情者和他们一起在殿外跪着。”

周舒侗端坐着,垂目看着地面。面上平静,心里则狂呐喊了一顿。

雾草,她可真会挑日子。这段日子以来,难得来一趟太极殿,就碰上了大臣集体逼皇上这种事。虽然不知他们是为何事,她可真敬佩他们是条汉子。沈嘉远这样的暴脾气,他们都敢豁出去。呵呵,莫不是在想着罪不罚众?

别人也许行,但是沈嘉远,他可不会去顾忌什么。齐齐砍了这些人脑袋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怜她这个无辜的炮灰,今日偏在太极殿。希望那帮大臣知趣一些,别闹那么大,连累她。

“皇后可是乏了?”沈嘉远忽然开口。

周舒侗猛抬起头,目光真诚,点头如捣蒜。

对,看她真挚的小眼神,她真的乏了,想回两仪殿歇息。

沈嘉远嗤笑出声,饶有趣味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道:“既然乏了,皇后就先回宫吧。”

周舒侗虽然被他盯得有些不安,但听到让她回宫,还是高高兴兴应下。今日的小祖宗竟然有几分良心耶。

被牵连成炮灰和暴晒回宫,还用考虑吗?肯定是回宫保命重要。

这太极殿终究是是非之地,以后还是少来。

周舒侗急匆匆走出殿外,准备上撵轿之际,那些原本跪在太极殿外的大臣忽然朝她涌过来,重重围住,不给她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舒侗有些搞不清状况,也明白了为何方才小祖宗那个饶有趣味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暗暗咬牙。

可恶的沈嘉远,定是料想到她会被这群慌不择法的大臣围困,才会问她是不是想回宫。

果然,她还是玩不过这只小狐狸。

“皇后殿下,你求求皇上吧。”

“是啊,皇后,皇上定愿意听你的。”

“皇后,大梁江山到了存亡之际,全靠你了。”

……

周舒侗越听头越大,一脸莫名其妙看着齐刷刷向自己磕头的大臣,道:“这是怎么回事?后宫从不理朝政,事关大梁存亡这种重要的事,你们去与皇上说。”

只是耽搁了这会功夫,她都觉得自己被晒道皮肤发疼,忙钻进撵轿中。

谁料大臣根本不听她的,团团把撵轿拦住,为首的户部尚书老泪纵横,哽咽着哀求:“皇后殿下,如今能劝皇上的,也只有你了。”

周舒侗听得大怒,暗道,胡说八道。沈嘉远那性子,才不会听任何人劝,别给她戴高帽子。

“这位是……”周舒侗压着怒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说道:“你看,我连你是什么官职都不知道。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劝皇上?皇上年纪还小,你们都是大梁重臣,很多事自然都得仰仗你们。”

周舒侗不敢问是什么事,怕开了这个口,他们更赖住自己,让她去劝那个脾气暴躁的小祖宗。

户部尚书听到大梁重臣几个字时心酸不已,也没想到自己到了花甲之年,竟然还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到去求后宫妇人。可如今,除了皇后,是真的没别人能帮着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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