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说得有一个地方不对,那布娃娃的头,准确说应该是九个区域,因为有一个阵眼。他来了八次之后,第九次一直都没有来……直到前些日子,那个叫小翠的女使,也不来了。”
陈望书若有所思的同颜玦对视了一眼,按照穆同的说法,刘朝阳应该杀第九个人才对。
可他迟迟没有下手,亦或者是说,他还来不及找到第九个目标,便直接被抓了,是以这个祭祀并没有彻底的完成,那个娃娃便被开封府的张府尹给收走了。
“这里有个小榻,你先休息一会儿,用一些点心垫垫肚子,等过两天寻个机会,我再给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只不过你的眼睛……你需要装瞎子,明白吗?”
穆同松了口气,感激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两位恩人救了穆同的性命,穆同当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颜玦看了他一看,领着陈望书便出了密室的门。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亮了,听着门口木槿闹出的动静,陈望书同颜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衣衫,往那床榻上一躺。
待门一打开,颜玦打了个呵欠,坐起了身,他拿起刚刚才挂到床边的宝剑,睡眼惺忪的说道,“娘子,我出去练剑了,你也快起身打拳吧。木槿都打了水过来了。”
陈望书在床榻上滚了滚,哼唧了好几声,一副不愿意起的样子,赖了好半日,方才伸着懒腰坐了起来,“你且先去,我洗漱了换了衣衫再去。昨儿个睡得不太好,倒是困得很。”
此时白瓷也进了屋,“春困秋乏的,惫懒几分也是正常之事。怎么夜里睡不好了,我一会儿取些安神香来,夜里给姑娘点上。”
陈望书点了点头,换了一身紫色的短打,抹了把脸,又去了院中。
他们两一起来,整个扈国公府像是突然被人按了开启键一般,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陈望书瞥了一眼那随风飘扬的大旗帜,正有几个家丁搭着梯子,在换着新旗,这是头一个提出要在这上头挂自己诗作的人,陈望书一个铜板没有收,便应了下来。
她就不信了,这活热搜往外一挂,她还不赚个盆满钵满的。
“穆同有危险。我适才看了林叔之前给的信,那死去的八个姑娘,亦是九月十五生人。按照穆同的说法,我怀疑这第九人,便是他自己个。”
“刘朝阳没有杀他,我怀疑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亦或者是在等……他在等九月十五那日。可没等到九月十五,张筠年便斩杀了刘朝阳,收走了娃娃。”
陈望书点了点头,深有同感,“而九月十五,便在后日。刘朝阳杀了八人,只差最后一步。他背后若是还有人,定是要在九月十五之前,同时拥有穆同和娃娃,还有刘家密室里的祭坛。”
“穆同在我们这里,神不知鬼觉,压根儿不会有人猜得到。那么,背后的人先要拿的,便是锁在开封府证物匣子里的布娃娃。”
“没错。”颜玦说着,同陈望书拿来了距离,到一旁练剑去了。
而陈望书亦是规规矩矩的练了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待到白瓷来唤他们用朝食了,方才罢休。这鬼地方缺少药材,万一她染个风寒便呜呼了,临死也没有听到姜邺辰叫她爸爸,岂不是很亏?
是以这晨练,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用了朝食,便默契地又出了门。陈望书坐马车,颜玦骑马,两人行到岔路口,一南一北的分了开来。
颜玦去临安府找张筠年,而她则是要回娘家,找找看那图腾熟悉感的由来。
第112章 印记出现
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可两人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的安排。
这种默契,陈望书静下心来一想,都觉得暗自心惊。
她甚至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上辈子的时候两人便是相识的。但搜肠刮肚的思来想去,她也不认识一个叫做秦臻的人。
年幼的时候不认识,长大之后有那个恶霸经纪人管束着,更是没有办法同总裁闹什么绯闻了。
只能说,要不没有见过,要不不美。
她对于不美的人,懒得记住。
马车行得不快,陈望书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在东家买了祖母爱吃的白糖糕,又在西家买了母亲爱吃的荷叶鸡……家中人一个不拉的都买齐备了,这才归了家。
可甫一到门前,还未进去,陈望书便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姑娘,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大娘子若是知晓你今儿个回来,指不定多高兴呢!”
木槿提溜着大包小包的,见陈望书杵在门口,好奇的问道。
颜玦闭关三月,陈望书也有三个月没有回娘家了,李氏怕不是想她想得紧了,瞧见了要痛哭流涕的。
可此刻陈望书并没有心情想这些,她满脑子都是,我去!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往这陈家大门口一站,那边是欧气倒灌,像是脑壳突然开了光一样,一下子便想了起来。
陈家门前这宽门匾,乃是她的祖父陈北亲笔所书。
南下之后,父亲叫人拓了挂上去的。在开封老宅那个不知道多少代祖传下来的旧门匾,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她的确是见过那印记。当初她出嫁,老夫人拿了一个珠宝匣子给她添妆,其中便有一对水滴形状的耳坠。老夫人说,是年轻的时候,陈北送给她的。
嫁给颜玦之后,几个月没有出门,且她的珠宝匣子实在是太多了,祖母给的那个,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过,自然是没有想起来。
那水滴耳坠上的耳托,便是这同样的圆形印记。
陈望书强压住了自己想要冲回去的冲动,抬脚迈进了家门。
她朝着主院一路行去,打算先去拜见老夫人,可进了院子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瞧着,打帘子的女婢瞧见她回来了,惊讶地行了礼,撩起了珠帘,朝着屋子里头禀告道:“老夫人,大娘子,二姑娘回来了。”
陈望书整了整衣衫,准备好了迎接一个热泪盈眶的李氏,可等了半日,半点动静也无。
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年头,亲闺女哪里有麻将亲!
陈家的百年声誉,果然是会毁在这百来颗麻将子上吧!
“望书回来了,自己个坐。我就说我今儿个手气怎么这般旺,难得的一吃三通杀。原来是我闺女回来了,旺我!”
李氏说着,指了指自己面前堆着得一堆钱,乐得简直找不着眼睛了。
陈望书看了看苦哈哈的其他三人,心中数着三二一……
果不其然,她刚刚数完,钱芙蓉便将牌一推,“不打了不打了,隔得这么远,我都闻到我最爱吃的醉蟹的味道了。还是望书有孝心,哪里像我那个傻儿子,回回都给打酒喝。”
“连个下酒菜都不知道捎带一个。今儿个难得望书回来,我们开一摊子好久,就着这蟹吃了。”
李氏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不行,我都要和牌了,你怎么不来了!”
钱夫人虽然有功夫在身,但哪里有李氏霸得蛮,她赶忙对着陈望书狠命的眨巴起眼睛来。
再一看,好家伙,不光是钱芙蓉,老夫人还有大嫂都是一脸渴望的看着她。
陈望书好笑的搂住了李氏,看来她几个月不回来,这陈家的麻将局都翻天了。
管你是会算牌的也好,还是会听牌的也罢,那人怎么胜得了天,一个个的还不是得跪倒在欧皇的石榴裙下!
“阿娘,我怎么瞧着大嫂这些日子生得圆润了许多。”
李氏一听,眼睛都亮了,立马被陈望书转移了注意力,“你不晓得,你大嫂嫂她有了身子。你们且等着,我叫厨上做些好汤水来。”
李氏说风就是雨,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门口去了。
待她一走,钱芙蓉欲哭无泪的趴在了麻将桌上,“再这般下去,我连给我儿子攒的聘礼,都要输光了!”
老夫人倒是比她淡定许多,“行了行了,你快帮你嫂嫂忙去。若是她吩咐厨上,那定全是滋补的,你不是要喝小酒么?”
钱芙蓉立马起了身,“之前坐得太久了些,你怀着孕,也不能光补不动,同我一道儿溜达溜达,正好也去看看,有什么你想吃的。”
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陈望书同老夫人两个人。
“阿恬怎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