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过的虞瑾佳不禁泪目,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呢……
“那您知不知道宋齐瑜被安葬在了哪里?”虞瑾佳没有忘记今天要扫墓的目的,现在除了她之外,应该也没有人会给宋齐瑜扫墓了吧……
“宋齐瑜的骨灰无人领取,所以是被沈老师领走的。至于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现在沈老师去世了,可能他们家人知道吧。”
沈秋芳的家人就是封景曜,一想到封景曜当时说的那番话,虞瑾佳就有些难以启齿。
她不由问道:“宋齐瑜曾经室友的名单,能给一份联系方式给我吗?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他们。”
“这名单我可拿不到……”老阿姨摆了摆手道,“这种信息不能外泄的。”
虞瑾佳连忙又塞了两张毛爷爷,对方假意推脱了一下后道:“我会趁着打扫的时候偷偷地去资料室帮你查一查,但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的室友们早都被收养走了,名字也肯定改了,留下的座机号码说不定也早就不用了。”
“没关心,不管查到什么都请联系我。”虞瑾佳说着,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对方。
老阿姨记下号码后,可能觉得自己收钱收了太多,又热心肠地补充道:“沈老师的老房子离福利院很近,就两条大马路,大概开个十来分钟,红绿灯左转的小区就是。她老公在几年前搬回来住了,17号102室,前两天我买菜的时候还看见他了呢。”
去向被害者家属询问加害者儿子的墓碑在哪里,虞瑾佳总觉得是一个伤口上撒盐的行为。然而回家的路上,虞瑾佳还偏偏顺路地路过了那个小区。
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开进了这个老旧的小区里。
因为是老旧的小区,道路狭窄加上车辆停放较多,她正艰难地试图将车停放在过道旁两车之间的时候,还偏偏和正准备回上水市的封景曜面对面地遇上了。
“虞瑾佳?”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并拎着一把黑色雨伞的封景曜错愕地望着正多次尝试倒车却都以失败告终的虞瑾佳,被抓包的虞瑾佳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下窗道:“封老师,可以帮忙停一下车吗?位置太窄了,我去年刚学的车,技术太差一直倒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意识到成年男主消失了十一章orz基友说好漫长,大家有意识到他消失了那么久吗……有些怀疑他的存在感……因为我写文的时候压根没有意识到……只在乎崽崽什么时候出场(大偏心)
第37章 封景曜的爸爸
虞瑾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想化解一下突然见面的尴尬,没想到封景曜竟然真的帮忙停车了……
她自觉自己的倒车技术其实并不算太差,主要是这个老旧的小区并没有在过道两旁划设停车位,却仍然被车辆杂乱无章地占据,导致两车之间的夹缝太过狭小……
然而此刻,望着通过反光镜和后风挡观察车辆后方后开始倒车的封景曜,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表情全神贯注,即使是普通的一个倒车动作,都仿佛在拍摄画报一样。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好看……但这种单手倒车的动作实属装逼,虞瑾佳突然有些担心交给封景曜倒车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就在虞瑾佳提着一颗心,紧张地祈祷着自己的爱车不要被刮刮蹭蹭的时候,封景曜已经利落地停好了车,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到了虞瑾佳的面前。
“昨天谢谢你借伞给我。那把伞,我已经放在你的副驾驶位前了。”
对封景曜来说只过去了一个晚上,对虞瑾佳来说却像是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所以在封景曜提到那把雨伞时,她才有些懵懵地回想了起来。
见虞瑾佳有些反应迟钝地点了点头,似乎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有些拘谨和不自然,以为只是偶然遇见的封景曜本该擦身离开,却还是停下脚步,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天你不是已经回上水了吗?怎么今天又来山华了……这小区里住着你的亲戚吗?”
虞瑾佳已经看出封景曜是准备回去了……其实可以在他回去后再去询问他的养父有关宋齐瑜的事情。
但这一刻,面对封景曜的询问,虞瑾佳还是老实地坦白道:“封老师,我是来找您父亲的。我刚从榆华社会福利院过来,听说沈老师以前比较照顾宋齐瑜,并且亲自处理了宋齐瑜的后事,所以想向伯父询问一些宋齐瑜的事情,并且……”
虞瑾佳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封景曜的面色一瞬间冷了下来:“你昨天还不知道宋嘉德儿子的任何事情,怎么今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还一早去了榆华社会福利院?是因为我昨天说的一番话,你特意调查他了?”
封景曜尖锐冷淡的语气明显让虞瑾佳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点点头,轻声道:“我昨天把他的相关新闻都看了……我今天回来是想给他扫墓的……”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必要给他扫墓。他是宋嘉德的儿子,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你给他扫墓不会寒了你父亲的心吗?”
“不会。”封景曜指责的语气非常尖锐,虞瑾佳也有些生气地板起了脸,加重语气地一字一句地强调,“封老师,你不要总是宋嘉德的儿子,宋嘉德的儿子称呼他,他是有名字,他叫宋齐瑜!他和宋嘉德早已经在法律上断绝了父子关系,他根本不是宋嘉德的儿子!所以,也根本不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就像是一把突突突的机关枪,虞瑾佳反常维护的话让封景曜一怔。
见她的眉头因为生气紧皱成一个“川”字,他垂眸静默许久,才淡淡道:“血缘关系不能通过法律或其他手段人为加以解除,在其他人眼里,他永远都是宋嘉德的儿子。就连去世时的新闻,都被扣上宋嘉德儿子的称谓。”
封景曜的语气缓和下来后,虞瑾佳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问题。
她皱起眉,轻声道:“封老师,我想清楚你昨天询问我的那个问题了。”
“我一点都不恨宋齐瑜。”她认真地看着封景曜,一字一句地说,“相反,他也是宋嘉德的被害者。他从小被父亲家暴,过得一点都不好,好不容易摆脱了家暴自己的父亲,有机会幸福地活在阳光下面,却因为和宋嘉德有血缘上的关系就被一直污名为杀人犯的儿子,被为了博眼球的媒体恶意地曝光。媒体对他的恶意伤害和世人的种种议论令他遭遇了社会性死亡,你懂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被舆论逼到企图割腕自杀的心情吗?”
封景曜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的同学或许是因他而死的,他肯定抱着比封老师更加自责的心情。那些媒体甚至恶意满满地揣测说他是共犯,是他拐走了被害女孩,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相信……他?”
虞瑾佳用力地点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六岁生日那天落水时的救命恩人。小小年纪就英勇见义勇为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是媒体口中那种阴郁恶毒置同学于死地的共犯。我相信他!”
“……你不是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了吗?”封景曜顿了顿,轻声问道。
“昨天看新闻的时候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虞瑾佳继续道,“而且封老师,你仔细地回想……哪怕被污名化,你的母亲依旧照顾着宋齐瑜,还送了平安玉给他,说明你的母亲知道宋齐瑜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好孩子不该这么污名化地死去……”
“所以,希望封老师不要再拿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无辜善良的孩子,该仇恨的自始自终只有宋嘉德一个人。”
虽然宋嘉德和宋齐瑜都已经死了,别人戴不戴有色眼镜都无济于事,但虞瑾佳就是见不得有人说宋齐瑜一个字的不好……如果当时,所有人都没有偏见的话,宋齐瑜或许根本不会被霸凌,也根本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