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赚的钱虽然不多，可两个人的基本花销够了。是不是小姑娘有什么东西想买，又不好意思找她要钱？
但平时她花的钱并不多，不必要的东西就不买，所以这是他很困惑的问题。
“因为、因为我想让你去N大的冬令营。”她说，“那是你的梦想。”
程轶黑漆漆的眸子动了动，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闪过一抹惊讶：“原来你知道了。”
最终，居然是为了他吗……
“我不想因为钱，让你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弃好的前程。”小姑娘似乎是有点困倦，声音开始带着点儿雾蒙蒙的倦意。
程轶终于转过身来朝着她，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前程是我说了算。就算这次不去，以后也一定会去。”
这是对自己的承诺，更是对她的承诺。
通往一个目标一定不止一个方法，总有一天，他们不会再因为钱而束手无策。
“真的吗？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困倦的声音带着点儿高兴，说完了还打个哈欠。
“睡吧。”
这回是真的。
“晚安，程哥。”
“晚安。”
☆、第 62 章
生物钟作祟，程轶还是按时按点在清晨醒来。
昨晚没怎么睡好，刚睁眼的那一刻就开始头疼。刚想起身，就发现怀里有个少女。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宋颜颜跑到他房间里睡了。
此刻的宋颜颜还在熟睡，一脸的不设防，自然而然地窝在他的怀里，几根发丝不听话地横在脸上，随着呼吸微微摆动，嘴唇嫣红，睫毛偶尔有轻微的摆动，呼吸平稳绵长。
程轶觉得心口温热，那股躁动又不合时宜地在身体里来回流窜。
他伸出手，极其缓慢地把女孩脸上的发丝拨到旁边去。
似乎有点痒，她轻微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陷入更深的睡眠。这一刻宁静到仿佛时光都停滞。
程轶自控力极强，平时从来都准时起床。可是他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轻轻地起身，把被子给她盖好。
洗漱完之后，宋颜颜正揉着眼睛，睡眼迷离地在他床上坐着。
看到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句：“程哥，早上好。”
程轶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目光看着她：“早。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醒了。”
宋颜颜跳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
“以后不许来我房间睡了。”程轶表情很严肃。
“哦……”宋颜颜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他昨天也是用这种语气说法定年龄前不许做什么做什么，她一想到这儿，赶紧捂着脸跑回自己房间。
*
高三要上的课比高二多，宋颜颜放假了，程轶却还没有，直到快过年才放了几天假。
如果他不选择医学院，而是去那些能保送的专业，就可以少受一年的苦。宋颜颜有时候看到许柯发朋友圈，分享他的生活，看起来很恣意潇洒，就会想到如果当初程轶和许柯一样，现在也会非常轻松吧。
当她问程轶后不后悔的时候，程轶说当然不后悔。
因为那是梦想，梦想不该用利益和辛苦来衡量。为了梦想，哪怕流再多的汗水依然值得。
转眼，高考倒计时只剩下六十多天。
“为什么底层会有这种漏洞？我记得很久以前就提过，但是到现在都没改。”
程轶严肃甚至称得上严厉的声音响起，宋颜颜很少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看着电脑和别人打电话。
又争论了很久，他才挂断电话。
浓浓的疲色挂在他脸上，眉头紧蹙。
“出什么事了？”她关切地问。
马上就要高考了，千万不能有别的事来影响他啊！
“确实出事了。”他神色忧忧地看着她。
程轶这么说，一定不是小事。她犹疑道：“什么事，我能帮上你吗？”
“之前那个项目，”他道，“底层代码有漏洞，可以拿到用户保密的信息，甚至银行卡密码这种隐私。”
“这……这是犯罪吧？”她震惊地问，“那赶紧修改掉？”
程轶摇了摇头：“最开始我就发现有这个bug，并且和负责人反映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改。”
“为什么？是故意的吗？”
他郑重地说：“我怀疑是。”
刚才他就在和团队里其他的人交流，但他们都觉得钱挣到了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管。负责人是他最先联系的，他的回答也是让程轶不要管这件事，拿了钱就乖乖闭嘴。
宋颜颜拉起他的手：“要不然我们去报警吧？”
程轶点了点头。
到了派出所，警察很重视这件事，问了程轶团队里每个人的联系方式，还联系了金融公司的人。金融公司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接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就暂停了有风险的业务。
而他们这个技术团队里的人，只有负责人一个人联系不上。查到现在，似乎很明显就能看出是谁那里出了问题。
聊了足足一个下午，程轶才出来。
那个警察和他说：“幸亏你来报警，不然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产生损失。这件事会按照程序立案调查，后续还有问题我们会及时联系你。”
“好，辛苦了。”程轶淡淡地说。
宋颜颜看他出来，赶紧跑过去：“怎么样，会不会牵连到你？”
“不会的，放心吧。”程轶揉了揉她的头发。
从派出所走出来，程轶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就应该察觉到这个团队的诸多不正规之处，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几天之后，他听说了这个案件的最新消息，经查确实有一些用户银行卡里的余额减少了，但每个人的数额并不多，所以他们最开始没有察觉，还有一些用户信用卡被盗刷。
每个用户损失虽然不多，但用户数量很大，所以总数很多，移交经侦支队侦办。
之前那个团队负责人还在跑路中，他们都没有查到他的消息。现在乘坐各种交通工具都需要联网，所以有两个可能，要么他还留在本市，要么他就坐着不正规的黑车潜逃外地。
原本程序上线后，程轶还有一部分剩余的工作要处理，但现在，他的任务就只剩下高考了。
宋颜颜挺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在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段时间，做一个真正的高中生。
*
五月份，学校开了场运动会，当然只有高一高二能参加，高三要准备考试。
开幕式上，宋颜颜和钟夏无聊地坐在班级的场地里，宋颜颜还记得自己要努力学习上B大的愿望，所以还拿着手机听英语听力。
体育场上重复着无聊的流程，领导没完没了的讲话，宋颜颜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整个世界只剩下标准的英语读音。
突然，她的袖子被人拽了好几下。
她摘下耳机，看着旁边的钟夏：“怎么了？”
钟夏还没说什么，她就发现整个班的同学都在看着她，喊她的名字：“宋颜颜，你男朋友去上面讲话啦！”
她愣了一下，看向对面看台最高处的位置，穿着校服的颀长身影正站在最中央，面前放着一个立麦，低缓动听的声音经过放大，回荡在整个校园。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程轶是她的男朋友。
他本来就是学校里的焦点，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同学们的议论，更别提脱单这种大事。
同学们都在起哄，宋颜颜感觉脸上越来越热，连耳朵脖颈都红成一片。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程轶……”
一篇文采斐然的演讲稿被他脱稿念出来，不疾不徐，淡然自若。
宋颜颜赶紧拿出手机，对着看台录像。手机镜头放大几倍之后，画面清晰了很多。
讲着讲着，画面里的人突然看向这边，宋颜颜的手抖了一下。
“咦，程轶学长是不是往这边看呢？”
“好像真的是耶！”
这几句话音落下，他又往这边看了一眼。
宋颜颜的手又抖了一下。
估计最后录像这效果没眼看。
优秀学生代表讲完话之后，宋颜颜也没心思再听英语听力了，举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给程轶发了几句实至名归的彩虹屁。
却没有收到回复，可能他还要跟老师说几句话，现在不方便回。
刚放下手机，班级里居然又响起一片女生的尖叫。